【云水·緣】柴胡,藥材也如花如詩一樣美(散文)
之前,我還真不知道,眼前一片片的黃色花海,金色的夢幻一樣,那就是柴胡。甚至,也不知道叫柴胡的它,竟然是一味難能可貴的藥材。
當(dāng)時,我和小燕提著籃子在山野間采草蘑,雨后的山野,空氣清新,一片片新奇。白白的云彩飄在天邊,綠綠的草地茵茵如碧,不禁意間,會突然竄出一只兔子,或是一只狐貍,再就是走出一直慢吞吞的刺猬來。這些新奇,還不是我們所關(guān)注的,我們更在意的是,那些會突然從草地間鉆出來的一個個白色的草蘑,優(yōu)雅自得,生長在綠草如茵的野地里,令人激動不已,大喊大叫著,奔過去。采起一朵朵蘑菇時,何止是歡喜非常,那是給個縣官也不換的感覺呢。
這會兒招惹的許多孩子,也會有大人參加到其中的,提著籃子悠哉樂哉,去往野外,去采草蘑,或是采自己喜歡的野菜的。
我來到這里還沒有沒多久呢,是母親將我送了來,這里是趙爺爺家。小燕、春子是趙爺爺?shù)挠H孫女孫子呢,春子比我們大,在縣里讀初中,一副老成的樣子,以為多了幾年書,就啥也懂,啥也,明白了呢。小燕和我差不多大,都在上學(xué)呢。暑假,母親擔(dān)心我在家里,一個人沒人照顧,就把我送到了趙爺爺家里。
趙爺爺和趙奶奶一直住在山里,其實,從前我們住在山腳下,還是鄰居的,后來爺爺一家搬到了山里來。聽母親說,我小時候,爺爺奶奶沒少照顧我呢。只是,后來爺爺一家搬走了,我家呢,也搬到了縣城里。趙爺爺趙奶奶遠(yuǎn)了,但是,偶爾的,寒暑假,我也被母親送到趙爺爺家里,住過一段時間的。
當(dāng)小燕指著那一片片的黃色的花兒說:“看,那是柴胡——”我還是很驚訝,因為,從前好似并沒有見過,或是,沒有太在意,或許,太小吧。柴胡,在我腦海,竟然,沒有記憶。
我說:“什么是柴胡?柴胡干嘛用?能吃嗎?”小燕說,他聽爺爺說那是藥材,也可以當(dāng)菜吃的。我就很疑惑地說:“這里我也是來過的,我咋不知道,我吃過嗎?”
小燕說:“你既然來過,你就吃過的。”小燕沒說完呢,春子就說:“那時你還小唄,就知道吃,啥也不知道呢?!闭f著,春子就講了柴胡鮮嫩之時,它的葉子完全可以采回家當(dāng)菜吃的,可以直接炒著吃,也可以燒雞蛋吃的,爺爺奶奶家經(jīng)常炒雞蛋吃,小時候,你來過爺爺奶奶家,咋能沒有吃過的?
是呀,該說是吃過的,那時候,爺爺奶奶家就只是我常來住的,小燕和春子家離著爺爺奶奶遠(yuǎn),他們住在他們姥姥家那邊的,我聽過爺爺奶奶講起過的。當(dāng)時我還以為爺爺奶奶是我的親爺爺奶奶呢,后來,長大了,才知道,他們并不是,我的爺爺奶奶在老家呢??墒?,趙爺爺奶奶對我確實好,就如我親的爺爺奶奶一樣對我好呢。
我在想著,有點走神,就聽小燕問我:“玉兒,你在想什么呢?”
我就趕緊收起遐思,立刻望向那片柴胡,藥材?我望著那一片片的黃色花兒,開得如此美麗,如此淡然與開懷,真是美呀。于是,我說:“原來,藥材也很美呢,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么美麗的藥材?!?br />
在我記憶里,藥材總是苦苦的,黑黑的或是褐色,不是樹皮就是樹根子,草根子,哪里有這么美麗的藥材,一片片盛開在山野里,開成花海,開成燦爛的一片片黃色云煙,黃色的花海的海洋。
忍不住好奇,我飛奔過去,想仔細(xì)地看看那一片片的花海。春子和小燕也跟著飛奔過去。到了近前,我捧起那些柴胡的花朵來,細(xì)細(xì)地看著,一朵朵小小的黃黃的柴胡花朵,在眾多的野草野花中格外醒目,綠綠的野草間,紛繁的淡粉淺紅的野花之中,柴胡黃色的小花宛如一粒粒小金豆,花瓣小巧聚攏,好似佛手托舉起人世滄桑與困苦,一種慈悲,一種力量,一種化解病痛與莫大的恩惠。
我從小就身體不好,吃了許多藥的,草藥更是吃了不少。記事兒起,就幾乎天天吃藥,母親呢,也就天天給我煎藥的。我記得母親總是將一味味藥尋出來,看看的,說著一味味藥的藥效,也說著這藥什么時候采藥效最好,咋樣晾曬咋樣蒸煮的,但是,竟然沒有聽到過柴胡這味藥的,咋會呢?該說,我也一定吃過的,當(dāng)然,不是柴胡的花朵兒的,一定是它的枝干或是根兒的。我還沒問呢,就聽春子說,柴胡的根兒可入藥的,還說柴胡柴胡,也可以當(dāng)柴燒的,更可以當(dāng)蔬菜吃,最好的用途是藥用的。
我知道,春子一定是聽趙爺爺說的,因為趙爺爺是一位老中醫(yī)呢,什么藥材沒見過呢?從前在山下給人看病,現(xiàn)在住在山里,給山里人醫(yī)病呢。
夜晚,當(dāng)我和小燕坐在趙爺爺奶奶身邊時,說起柴胡來,奶奶就很慈祥地給我們講起來柴胡的傳說來,說:從前呢,地主家里呀,有一姓柴,一姓胡的兩個長工。有一天,姓胡的長工病了,發(fā)熱又發(fā)冷的,折騰起來,什么也做不了了。地主一見,心想這什么也做不了,留著何用吶,就狠心的把姓胡的趕出家門,姓柴長工一看,很是氣憤,真是把人不當(dāng)人嘛。的一氣之下也出走。姓柴的長工,他扶了姓胡的逃荒,到處咬著吃,勉強的走到了一座山中,姓胡的躺在地上,他奄奄一息,實在是走不動了。無奈之下,柴姓長工去找吃的。
可是等呀等呀,總也不見柴姓長工回來,胡姓長工實在餓得扛不住了,就無意中拔了身邊的一種草的根兒放入口中咀嚼著,卻見這草的草葉子類似竹葉子一樣,開著淡淡的黃色花兒,沒想到,奇跡竟然出現(xiàn)了——柴姓長工咀嚼著,咽下了汁液,不久身上感覺輕松起來。他就繼續(xù)拔了一些這種草的根兒吃下去,等到柴姓的回來,聽了胡姓人一說,他感覺這草肯定有治療疾病的仙草呢,就讓胡姓兄弟再吃上幾天。果然,沒幾天,胡姓人完全好了。胡姓柴姓人從此,就將此草能醫(yī)病的事情告訴給世人,世人呢,就用此來醫(yī)病,為了記住他們兩個,就給此草起名“柴胡”了。
看到美麗花朵的柴胡,最后只是取他的根兒來用藥,褐色的黑乎乎的與其他藥材沒什么兩樣了,我就說:“我一定吃過的,這藥味我熟悉呢?!壁w爺爺見我們對藥材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趙爺爺就將教著我和小燕背誦一些中醫(yī)里的湯頭歌訣,什么“小柴胡湯和解功,半夏人參甘草從,更加黃芩生姜棗,少陽萬病此方宗。”還有“四逆散里用柴胡,芍藥枳實甘草須。 此是陽邪成郁逆,斂陰泄熱平劑扶?!痹儆小包S連湯內(nèi)用干姜,半夏人參甘草藏。 更用桂枝兼大棗,寒熱平調(diào)嘔痛忘。”……
趙爺爺,又找來柴胡這種藥來,說起來柴胡的藥用,說一點不錯的,使用柴胡后,發(fā)熱發(fā)冷就會得到治療的。這柴胡呀,性微寒,味辛又苦,本身就具有疏肝解郁、和解表里、升陽舉陷。退熱截瘧的,也就是消退熱邪,治療瘧疾之功效的。至今呢,在臨床上,依舊常用于治療感冒發(fā)熱、寒熱往來,也就是身體一會熱一會冷的。再就是肝郁氣滯、胸脅脹痛等等許多的疾病。
“那我就知道了,胡姓長工是得了感冒唄,發(fā)燒了。”我沒說完,小燕搶著說,沒說幾句,春子早已按捺不住,就說:“對了,對了嘞,感冒了,他才會一會發(fā)熱一會發(fā)冷的,地主不知道他是得了什么病,以為治不好了呢,就將他趕出去了。
“哪里知道他很幸運的是,遇見了柴胡,吃了,自然,就會減輕癥狀了,再吃幾天,就會好了。哈哈?!蔽乙膊皇救酰舐曊f著。爺爺和奶奶就只夸我,說:“玉兒,說得太對了,獎勵一個大蘋果,誰也不許跟玉兒搶哈?!?br />
看看,爺爺奶奶總是偏向我呢,我舉著大蘋果,滿心歡喜,說:“都不要急,我來分給你們吃,一人一份,都有份呢。”小燕春子爺爺奶奶都吃著蘋果,一個個臉上漾著甜蜜幸福的微笑呢。那畫面,讓我難忘,讓我印記在了心底里。
柴胡,美麗的藥材,生長在山野里,并不妖嬈,也不與其他花朵爭艷。它安安靜靜,自開自落,從不招搖,從不惹起塵埃,好似不存在一樣,卻為人們療疾除病,無私地奉獻(xiàn)著自己的一切。
每次,想起柴胡,就會想起那樣的美,一種淳樸,一種素雅,一種驚艷了我時光深處的美。柴胡,不僅是一味藥材而已,而是,令我難忘的一段美麗時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