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花·歲月】逐夢的記憶(散文)
“花開花落花開花落,悠悠歲月長長的河,一個神話就是浪花一朵,一個神話就是淚珠兒一顆……”唱著這首歌,思緒被拉回了那逐夢奮斗的歲月。
那是一段艱苦的歲月。從學校畢業(yè)后,我和同學一起踏上了找工作的漫漫征途。我租住在東部沿海城市的老舊小區(qū)里,每天都是早起晚歸,忙著去人才市場,去參加面試。每個人才市場我都堅持去,為的是謀一份稱心如意的工作。漸漸地,我發(fā)現(xiàn)了這個世界現(xiàn)實與理想之間的差距,美好的愿望似乎不那么容易實現(xiàn),我體會到了“事與愿違”的深刻含義。因為思想準備不足,身上帶的錢很快就要花光見底了。我與同學抽空聚了一下,紛紛發(fā)表就業(yè)的見解。我同學也不樂觀,雖然他們帶的盤纏比我多。但是在這個高消費的城市里,我們沒有就業(yè),分明就是窮人。他們也很沮喪,想先找個工作緩緩腰包的干癟。我們特別羨慕那些在學校畢業(yè)招聘會上就被國企選中的“僥幸者”,羨慕他們的人生順風順水。
沒辦法,我又向家里要了一點錢,不多,不敢多要,因為家里供我上學已經(jīng)花了很多錢,我不想讓家里繼續(xù)為我付出。我想自力更生,在學校的時候勤工儉學和獎學金的錢早已花的快如流水,早就不見蹤影。在這個城市,才知道原來花錢那么的容易。家里給了我800元,已經(jīng)大大超過我要的數(shù)目。我心里很感動,也很慚愧。我覺得自己繼續(xù)通過人才市場找工作根本行不通。因為那些招聘后的面試通常是一個程序,是同樣一個結(jié)果。都是面試后說“請你回去等通知”。結(jié)果就是再也沒有通知了。除了那些賣保險、賣房子、賣產(chǎn)品等等,只要是市場營銷的,我都沒有想?yún)⑴c就業(yè)。因為我覺得自己不適合。即使我沒有嘗試,但是我就是感覺不適合。
我經(jīng)過思想斗爭,然后買了張有招工招聘信息的報紙,然后按照中介要求,交了中介費用,等中介先給介紹個工作,起碼解決溫飽問題。再等下去,家里寄來的錢估計又要很快見底了。中介竟然很給力,當天就給我打電話,讓我去工廠面試。我跟著中介,到了工業(yè)園的一家金屬制造公司,然后人力資源部的管理人員領著我們進行了見面談話,通過談話,金屬制造公司的人力資源管理對我很驚訝,驚訝的是我一個本科生竟然通過中介找工作。其他找中介的最高學歷也是??粕?。最終,我留在了該金屬制造廠,讓我做質(zhì)量檢驗員。雖然與專業(yè)不符,但是也是最好的歸宿了。我回到租房處取了行李,告知房東不再租房了,去公司住。房東很通情達理,說需要租房的話再給她打電話。
在公司的宿舍里,我?guī)У男欣畈欢啵奚釠]有取暖設備,最多是自己買“小太陽”取暖。我抽空又去市場買了部分被褥,應對冬天的寒冷。每天都是上下班,車間、宿舍、食堂三點轉(zhuǎn),另外就是到市場去買生活用品。單位里有電腦,有的同事下班后在追劇,有的在玩網(wǎng)絡游戲,有的在車間的沒法上網(wǎng)就到我辦公室蹭網(wǎng),玩游戲。有的嫌網(wǎng)絡太慢,單位電腦太卡,就去網(wǎng)吧玩。還有的成雙成群出去逛,或者約會,或者去商場玩電玩。我沒有忘記,家鄉(xiāng)叔伯父母對自己的囑咐,有空還得看一看書,能夠考的試還是要參加,希望能夠通過考試途徑走向另一條就業(yè)道路。
那時候,公司制度改革,很突然,也很必然。畢竟市場競爭在決定著一切。公司在節(jié)日里,發(fā)的福利簡直少得可憐。很多人嫌公司工資低,跳槽走了。有的人嫌公司不重視本科、碩士生,也更換門庭了。公司到處傳言,要換管理層,要換技術層,要進行改制,要準備上市……傳言有的真的來了,總公司派了一個總經(jīng)理、一個副總經(jīng)理來到了金屬制造公司。新官上任三把火??偨?jīng)理讓人力資源部管理把我們學歷比較高的湊在一起,寫文章建議,為企業(yè)發(fā)展出謀劃策,想讓用前瞻性的眼光解決市場問題,讓用有力措施解決公司債權債務問題,讓提出見解推動公司運轉(zhuǎn)上臺階。有的人對此嗤之以鼻,認為公司發(fā)展與自己何干。有的人認為公司很重視,表示好好參與。我認真地進行了思考,對形勢和政策進行了判斷,給人力資源部寫了一份建議。
可能是人力資源部管理給了總經(jīng)理看了我寫的文章,后來各部門負責人開會,竟然讓我也參加會議。在會議上,總經(jīng)理說了公司債權債務問題,問該怎么辦?各部門負責人紛紛建言建議。最終,會議決定,公司辦公室發(fā)文,讓我跟著辦公室主任去參加公司壞賬的清理。第一件事就是我跟著辦公室主任去出庭應訴。在法庭上,辦公室主任據(jù)理力爭。而我作為初出茅廬的學生,在庭審中根本放不開。雖然學校里也有模擬法庭,但是我卻覺得一點力也出不上。在庭審階段,我感覺很無力,也感覺所學知識在世界紛繁復雜的經(jīng)濟大潮中好像綿軟很無用。回到了公司,偶爾遇到總經(jīng)理,他打趣我說:“你肯定是第一次參加庭審,對嗎?”我回答“是的”,接下來就不知道該怎么與總經(jīng)理搭話了。
轉(zhuǎn)眼過完年,我參加了省里組織的考試,我想知道我在工作后的成績是否還跟得上當時考試的節(jié)奏。過了一個月,成績出來了,排名前列。這讓我更加堅定了對“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的理解。我加緊準備著復試。我跟家里說了考試的事,家里人很支持。我忙著備戰(zhàn)來之不易的復試,除了運動健身外,就是以平和的心態(tài)準備著考試。當然在公司仍然繼續(xù)著工作,怕復試過不了被人嘲笑。又過了一個月,復試成績出來了,成績?nèi)匀辉谇傲?。我心里感覺很高興,畢竟付出才有回報。我把參加考試和單位錄取的情況向部門負責人進行了攤牌,告訴她我的真實想法。部門負責人很支持我,告訴我向總經(jīng)理好好匯報,并指點我告訴他,我很喜歡在公司工作,要不是單位錄取了,我很樂意繼續(xù)在公司效勞。我抽空找到總經(jīng)理,跟他說了考試到其他單位的事。他說:“很高興把你這樣的人才送出去,公司很需要你這樣的,這里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著?!毕鏖_后,公司里的很多人都在議論,說從公司離開的人里面就屬我最場面,去的單位最好。
幾年以后,在一次去省城出差的路上,我遇到了現(xiàn)在工作城市里的一個熟人,她是去參加省里的考試。她問起我來,專業(yè)和工作不對應的感覺。我跟她講起了畢業(yè)后就業(yè)的事。她說:“你說的話太幽默了,竟然把專業(yè)和工作不對應比喻成‘殺龍的本領’——英雄無用武之地,你竟然不怕考試考砸了,你哪來的自信心呢?”后來,我知曉了她的成績,她原來付出的比我還多,考試比我還厲害。這讓我更加堅信:歲月不辜負辛苦者,付出總有回報。
如今,每每回味那歲月的苦辣酸甜時,我心中油然而生:如果說這世界上真有奇跡,那也只是努力的另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