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園.冬】無雪的冬天(散文)
在東北,一入了冬,大自然便換上了那單調(diào)而沉寂的冬裝。強勁的北風將秋天里五顏六色的樹葉吹的一干二凈,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橫七豎八地裸露著,灰突突的,完全沒有了春夏時的勃勃生機;尋常在天空中飛來飛去的燕子也不見了蹤影,只有土生土長的灰麻雀還在枯草地里嘰嘰喳喳地繞來繞去,不停地尋覓著草籽,那饑餓下的鳴叫,不忍入耳。
倘若沒有雪的點綴,這整個世界都仿佛被涂抹上了一層厚重的灰色,黯淡無光,毫無生氣。無雪的冬天,就像一道少了關鍵調(diào)料的菜肴,既無滋味,又乏色澤,讓人覺得索然無味,失去了冬日應有的韻味。
今年不知何故,老天爺就好象是在故意捉弄東北似的,偏偏在這個該下雪的季節(jié)里扭捏起來。有好幾回,天空也陰沉下來,烏云密布,可那雪就是遲遲不肯落下。望著那陰沉沉的天空,人們心中充滿了期待和焦慮。
有人抱怨說:“這老天爺怎么了,把該下的雪撒到南方去了,這不下雪,感冒不一茬接一茬,還有好嗎?”
于是,在期盼中,大家都等待這久違的稀缺品。
早上起來,望著窗外,好象白茫茫的,因為天還黑,看不大清楚,我便戴上眼鏡,打開燈,仔細一看,果然是下雪了。那雪花如同天空灑下的精靈,輕輕地、緩緩地飄落在大地上,真有“開窗盡見千山雪”的味道。
走出門外,踩在那軟綿綿的雪地上,仿佛置身于一個純凈無瑕的世界。細細的雪花飄落在臉上,細微得幾乎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只有那絲絲涼意提醒著人們它們的到來。真是“漸紛紛,六花零亂散空碧”。此時的空氣也變得濕濕的,直往喉嚨里鉆,有一種說不出的舒適和愜意,那沁人心脾的感覺美妙無比。
遠遠望去,那些原本光禿禿的樹上此刻掛滿了白雪,尤其是松樹,枝條上的白雪如同一串串白色的瓊花,晶瑩剔透,古人說的“林表明霽色,城中增暮寒”大概也就是這種意境吧!屋頂上也堆滿了白雪,形態(tài)各異,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刻的藝術品。在濛濛的雪天里,欣賞這些白色的建筑,別有一番韻味和美感。
一個小男孩特意跑到無人的雪地上,踢起雪來,很愜意的樣子。于是我也效仿起來,使勁地跺著腳,那曾經(jīng)熟悉嘎吱嘎吱的聲音又回蕩在耳旁,很久沒有聽到這聲音了。
那兒時的景象仿佛又出現(xiàn)在眼前:在冰上滑冰車,在操場上打雪仗,在家門口堆雪人,把雪球偷偷地塞在同學的脖子里……一切都那么遙遠,卻又是那么美好。
青春時代的我們,是那么純真、那么快樂,仿佛整個世界都屬于我們似的。
俗語說:大雪飛滿天,來年好豐年。 可是,今年的雪來的遲,下的少,來年還會有好收成嗎?這樣想著,雪漸漸地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