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福】童年過年的記憶(散文)
“小孩小孩你別饞,過了臘八就是年?!睍r間過得真快呀,不知不覺已到十冬臘月,沒幾天就到臘八了,臘八一過,年就該來了。小的時候最盼著過年,過年能穿新衣服,能吃肉,吃魚,吃好多好吃的,可以放鞭炮、點燈籠……看著掛在墻上的日歷,我想起了我小時候過年的情景。
一、誘人的過年菜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燉豬肉,二十七殺公雞……
每年一過臘月二十三小年,我母親就忙乎開了,開始做年菜。清洗歸置買來的帶魚,把帶魚剪成段,裹上用雞蛋打成的面糊,用油炸。炸好的帶魚裝在容器里,留著三十晚上年夜飯,大年初一一大早吃飯的時候當涼菜吃。肉鋪買回來的肉,切成大塊,鐵鍋里放上水,把大肉塊放鍋里,鍋里放上花椒包、大料、桂皮、蔥段、姜片、料酒。開大火煮,水開后改小火慢燉。燉一個多小時。即將燉熟的時候,放鹽調味兒。煮熟后晾涼,之后放在大海碗里,碗上面罩上塑料布,用皮筋勒上。
等到除夕吃年夜飯和初一早晨吃餃子的時候,把燉好的大肉塊切成薄薄的肉片,再砸點蒜,放點生抽、放點醋、放點香油調成蒜泥汁,做成蒜泥白肉。那叫一個香。平日里家中舍不得吃大魚大肉,過年可開葷了。
我這個平日里“胃虧肉”的小饞貓,心里總惦記著母親做的過年菜。頭過年那幾天,總在廚房里轉悠??捎羞@賊心,沒這賊膽兒,只在廚房里聞聞味兒,咽咽吐沫。望梅止渴而已。
豆菜是母親過年菜的保留劇目,每年春節(jié)必做。每次做豆菜都需要大量的大蔥,和包了皮的花生豆。包蔥和包花生豆的任務就落在我身上,一包就是大半天。把花生豆在涼水里泡一晚上,然后包了皮。把黃豆和青豆用涼水泡一晚上,然后鐵鍋里放上水,放上花椒、大料、桂皮,開火煮豆?;ㄉ埂ⅫS豆和青豆一起煮,把豆煮熟撈出。母親把買來的瘦肉切成肉絲,然后把油燒熱,把肉絲炒熟。再把包好的大蔥切絲,把油燒熱,把蔥絲炒熟。炒熟的肉絲、蔥絲、黃豆、青豆、花生豆。分別盛在不同的容器中,除夕吃年夜飯,初一早晨吃餃子的時候,盛在一起一拌,很好的一盤過年涼菜。
母親做的豆菜太香了,太誘人了,實在是把我饞得受不了。母親燉的大肉塊目標太大,不敢偷吃,豆菜原料不起眼兒,偷吃不易被發(fā)現(xiàn)。我趁母親不注意,拿筷子夾了點肉絲塞到嘴里,真香呀!感情吃著上癮,第二天找了機會又偷吃了一口。夾完肉絲,還不忘把盛肉絲的容器抹平,偽裝一下,以防被母親發(fā)現(xiàn)。
二、除夕夜兔燈著火了
過年穿新衣,是我最開心的時刻。每年大年三十一大早兒,母親就給我穿新棉襖,新棉褲,新棉鞋。我成了三新小屁孩兒。我的新棉襖、新棉褲、新棉鞋是我三姨的閨女,我表姐給我精心制作的。針腳細密,非常得體,穿在身上非常舒服。
除夕夜,我穿著新棉襖新棉褲新棉鞋,提著母親給我點好的燈籠,在除夕雪夜開心地與小伙伴兒們游玩兒。我記得我的燈籠是一個畫著小白兔圖案的兔燈。我穿著新衣服,新鞋,提拉著母親給我點著了的小白兔燈籠,和小伙伴兒們開心地玩兒著。玩兒美了,有點得意忘形了。我提拉著兔燈籠,一陣猛跑。恰好那天晚上有風,一陣風襲來,兔燈著火了。我一看著了,趕緊往家跑,跑到家門口兒,還沒進門就高聲喊叫:“媽,著了!著了!”我提著著了火的兔燈剛一進門,哥哥看到后馬上把照著火的兔燈搶過來,扔到地上,用腳把著了火的兔燈給踩滅了。哥哥對我訓斥到:“燈籠著了,哪而能往家跑呀?那還不把家燒了嗎?”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嚇得我心驚肉跳、目瞪口呆。
瘋完了,玩兒累了,該睡覺了。我脫下身上的新棉襖、新棉褲,輕輕地折疊好,放在枕頭邊上,恐怕弄臟衣服、壓出褶子來,影響過年穿新衣服。
我?guī)е鴮^年的期盼進入了夢鄉(xiāng)。我眼前出現(xiàn)了滿天飛雪,雪中我和四合院里的小伙伴兒們,在院子里堆雪人,打雪仗,放爆竹,玩兒得別提多開心了,看著眼前我和小伙伴兒們堆的雪人,我笑了。睜眼一看原來是我做了一個夢,我從夢中笑醒了。
三、吃完餃子放鞭炮
心中盼著過年,根本就沒了睡意,大年初一我早早就起床了。母親給我穿上了新棉襖、新棉褲、新棉鞋,我用香皂洗完了臉,母親給我臉上抹了友誼牌護膚脂。我把我買的2毛1分錢一包的小爆竹拆散了,裝進了棉襖兜里。拿著一根母親給點著的香。跟四合院里的小伙伴兒們跑到大街上放鞭炮去了。從兜里掏出一個小鞭兒,點著后往地上一扔,“啪”的一聲響。那叫一個過癮。接著又掏出一個,點著了又扔到地上,又“啪”地一聲響。小伙伴兒中有淘氣的,點著之后往對方腳底下扔,“啪”地一聲,嚇得對方一激靈。扔爆竹的小伙伴兒,開懷大笑。就這么“啪”一聲,“啪”一聲的,在不停地爆炸聲中,我和小伙伴兒們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大年初一。
“爆竹一聲除舊歲,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瞳瞳日,總把新桃換舊符。”時光荏苒白駒過隙,眨眼之間,我已從一個懵懂少年變成了一位花甲老翁。從20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我國不少城市開始禁止燃放煙花爆竹,從此過年逐漸失去了過年的味道。中國幾千年的傳統(tǒng)習俗,在禁放法規(guī)出臺的現(xiàn)實下,離我們越來越遠了。過年燃放煙花爆竹成了一種回憶。
近日,傳來一個喜訊,中國春節(jié)在聯(lián)合國申請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獲得圓滿成功,并于2024年12月4日正式列入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吹竭@條消息,人們又看到了春節(jié)燃放煙花爆竹的希望。2023年12月26日全國人大常委會法工委主任沈春耀向十四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七次會議報告2023年備案審查工作情況,并公布了多起備案審查典型案例,其中便提到了“全面禁止燃放煙花爆竹不合法”這一案例。這一官方消息,又給想要春節(jié)恢復燃放煙花爆竹,讓年味回歸的市民帶來了福音。
筆者也希望政府部門領導,能傾聽民聲,順應民意,抓住春節(jié)申宜成功這個契機,修訂春節(jié)全面禁止燃放煙花爆竹的法律法規(guī),改全面禁放為限放,規(guī)定一定的燃放時間,劃定一定的燃放地點。既維護了法律法規(guī)的嚴肅性,又給百姓帶來節(jié)日歡樂。過一個春節(jié)申宜后有意義,又年味兒的新春佳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