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寧靜·新】這個冬天不太冷(散文)
前幾天去理發(fā),和師傅閑聊,我說道:“這個冬天不太冷啊,而且今年到現(xiàn)在還沒下雪呢。”師傅回道:“是不冷,我的手每天都是熱乎的,去年都凍僵了好幾次?!苯衲甑亩觳惶?,似乎成為了家鄉(xiāng)人的共識。
家鄉(xiāng)地處江淮之間,屬于亞熱帶季風氣候,夏天炎熱多雨,冬天溫和少雨。說今年冬天不冷,其實也不準確。剛?cè)攵瑫r,那氣溫每天五度以下,騎電動車上班的人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依然被冷風吹得澀澀發(fā)抖。路上的人基本上穿著羽絨服牛仔褲,甚至有大爺穿著棉睡衣就出來了。冷風嗖嗖地,我們不由地縮了縮脖子。但好像那十幾天初冬過后,人們仿佛適應了低氣溫,現(xiàn)在每個人走在街上都正常的不得了,一點也沒有縮脖子的現(xiàn)象了。
這是怎么了?難道人適應環(huán)境就是如此快的嗎?反正不管怎么說,家鄉(xiāng)今年沒有下過一場雪,我們感覺這個冬天就是不太冷??善渌胤讲皇沁@樣,按理說比我們緯度低的南方應該溫度更高才對,可是在湖南湘西州、張家界、長沙市迎來了降雪。在云南,迪慶香格里拉、麗江玉龍雪山、大理蒼山和雞足山等地迎來了降雪。香格里拉被白雪覆蓋,玉龍雪山宛如仙境,大理的蒼山和雞足山也迎來了厚厚的積雪。湖北的黃石大冶和黃岡麻城龜峰山景區(qū)也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山區(qū)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積雪,并與美麗的霧凇和雨凇同時出現(xiàn)。我們家鄉(xiāng)似乎被雪神遺忘了,沒有半點要下雪的征兆。
午后,陽光晴好,我喜歡坐在陽臺曬太陽?!瓣疥蕉粘?,照我屋南隅。負暄閉目坐,和氣生肌膚。”白居易恐怕也和我一樣,在午后的時間段曬著冬日暖陽,渾身感到舒服的不得了。冬日的陽光,溫柔地灑落,給寒冷的空氣添上一抹暖意。在這暖意里,使人精神無比輕松自在。我家陽臺下面一樓住戶的庭院里種植的桂花雖然蔫蔫的,但樹葉依舊碧綠如昔;還有其他不知名的樹木依然綠意盎然,仿佛絲毫不懼怕冷風的侵襲。
冬泳是人利用嚴寒鍛煉身體的一種方式。冬泳,是對自我的挑戰(zhàn),也是對生活的熱愛。在冰冷的水中暢游,感受生命的脈動。你躍入冰水的那一刻,勇氣與寒冬共舞,每個細胞都在歡呼。冬泳勇者是不懼怕嚴寒的,在他們眼中,沒有冬季身體瑟縮發(fā)抖的字眼。冬季是他們狂歡的季節(jié),是挑戰(zhàn)極限的最好時節(jié),我聽說本市即將舉辦冬泳比賽呢,期待勇士們在這個冬天拿到滿意的成績。
我上初中的冬季里,當時的老師要求我們早點到學校,于是晨光微熹時,學校門口拉起長長的隊伍,我們一起長跑。從學校跑到五公里外的鄉(xiāng)村,再跑回來上早自習。那時我們一開始臉凍得紅撲撲的,上手縮在衣袖里,隨著跑步進程的推進,全身開始發(fā)熱,臉上身上出現(xiàn)汗水,滋滋地冒著霧氣,老師的本意是讓我們鍛煉身體,可無形中也鍛煉了我們的意志力。以至于后來我上軍校時動不動五公里的長跑都輕松的完成。
小時候冬天家里支起炭火盆,先把黑炭拿到蜂窩煤爐里引燃,待到黑炭燒至微紅時取出,再添加新的黑炭蓋上,這樣隨著時間越來越長,黑炭全部引燃,那熱浪便撲面而來,使得整個屋子氣溫都升騰起來。小時候最喜歡把鞋子脫了,兩只腳分別放在炭火盆的兩端,這樣兩只腳都能烤上火。可最終的結(jié)局必然是襪子遭殃,基本上都會燒破幾個洞,然后母親引針拉線給縫縫補補起來。
現(xiàn)在我在史志室上班,每天到辦公室沏杯茶以后端坐在椅子上,基本上很少起身,但窗戶上照射進來的光線使我感到暖洋洋的。每天唯一和寒冷接觸的時間就是騎車上下班的二十公里,但已經(jīng)適應了氣溫的我覺得也不過如此,這個冬天就是不太冷。
這個冬天不太冷,似乎意思還可以寬泛一點,也即是人心不冷。前幾天我騎著電動車正加速的時候,一條岔路行駛過來一輛轎車,我忙急剎車,不料地上有石灰粉,車子打滑一下栽倒在地。我的手、腳踝、小腿都受傷了。司機看見我倒在地上半天不起來,以為我會訛他,不痛不癢地說了句:“地上有石灰粉的原因”。我當時沒有非接觸事故的概念,不知道這種情況下自己應該怎么辦,是問責與他還是不問呢,他開著車走了??晌翌^腦明顯有點暈,一時半會還起不來。這時一位小男孩走過來扶起了我,并問道:“叔叔你怎么樣?”我摸摸了小孩的頭,說道:“叔叔沒事,謝謝你啊。”其實當時傷口在隱隱作痛,只不過和小孩子說多了也沒用。盡管司機師傅的做法讓人寒心,但小男孩卻像一束光照亮了黑夜一般,閃爍著人性之光輝。
小男孩眨眨眼睛,笑著說:“叔叔你應該要去醫(yī)院看看?!蔽倚χf:“沒事,都是皮外傷,叔叔送你去上學吧?!毙∧泻[手:“我認識路,平時都是我自己上學放學的?!币粋€自立且善良的小朋友,讓我看到了人心不冷,他是祖國的花朵,將來也必然成長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這個冬天不太冷,即使冷也可以抵御下來,因為世上的寒冷都可以用熱心來融化。近日,西藏日喀則發(fā)生6.8級地震,西藏自治區(qū)黨委書記第一時間趕到災區(qū)慰問老百姓,妥善安置受災群眾。社會各屆也紛紛捐款捐物,明星們至少幾十萬,企業(yè)家至少幾百萬。京東的劉強東說過:“只要發(fā)生災情,京東倉儲主管不用匯報可自行決定把京東物品捐獻給災區(qū)?!边@一幕幕體現(xiàn)著這個冬天真的不冷,其實熱乎著呢。
盡管家鄉(xiāng)還沒下雪,但我知道雪終究會來的。雪是冬天里的精靈,把大地裝扮成銀裝素裹的模樣,雪帶給詩人無窮的想象。“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這些絕美詩句使雪成為冬季里最可貴的一道景觀,若是家鄉(xiāng)開始下雪了,預示著春天就要來了,那這個冬天還是不太冷。
愿冬日暖陽,照耀心房;愿心情如花,美麗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