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養(yǎng)花(散文)
我是一個懶散的人,對于養(yǎng)花、養(yǎng)魚一直沒有太多的興趣。妻子卻是一個特別喜歡養(yǎng)花的人,于是在客廳里、陽臺上、臥室內(nèi)養(yǎng)有幾十盆品種不同、形態(tài)各異的花草---大盆里種植著疏疏離離的竹子,枝葉繁茂的發(fā)財樹、亮麗吉祥的平安樹……中盆里種植著姿態(tài)高雅的蘭花,陽光艷麗的太陽花,星星點點的繁星花、風(fēng)情獨異的歐月花……小盆里種植的有旱金蓮、卡特蘭、飄香藤、吉姆蕨、風(fēng)鈴花……
北方的冬天特別寒冷,入冬以后,一場大風(fēng),翠綠的葉子一夜間就會變成枯黃,紛紛落地;一場大雪過后,除了零星的松柏樹還有點青黑色的綠意外,能映入眼簾的都是一片蒼黑色。
這個時候,更能感覺到養(yǎng)花的好處來了。屋內(nèi)的盆栽綠意盎然,各色各樣的小花朵風(fēng)趣地從葉間、枝間擠出小腦袋來,一朵、兩朵、三朵…紅色的、紫色的、黃色的、藍色的、紫、白相間的,藍、白相間的,紅、白、紫相間的……淡淡的清香又在這小巧而閃爍的生命中飄逸,清晰鮮嫩的溫馨搖曳在屋內(nèi)的每個角落。真有點:春色滿屋關(guān)不住的風(fēng)韻啊!
冬日里閑暇時,我最愛呆的地方就是我家的陽臺,讓暖融融的陽關(guān)懶洋洋地漫過腳面,包裹身體,撫摸著臉龐。泡上一杯清茶,讓這一份嫩綠、點點小花、淡淡清香氤氳在身邊,或是閉目養(yǎng)神,或是翻幾頁閑書,或是聽一曲柔曼的古典曲子,抑或是自己哼個兒時的小調(diào)。
暫時放下生活的煎熬,品味品味生活的美好!每當看到我愜意的樣子,妻子都會來到我身邊“炫耀”一番她的功勞:你看看我養(yǎng)花的水平咋樣?你看看我把陽臺布置的咋樣?你可知道這花費了我多少精力嗎?這個時候,我則會毫不吝嗇地夸她一番:是啊!你是咱們家的功臣,沒有你的話,家里肯定亂成了一團糟,你就是咱們家中最美麗的那朵花啊!每當聽到這些贊美之詞后,妻子都會面帶著笑意,瞪我一眼說:你只有一張能說會道的嘴,讓你多干點,哪次你愿意了?就說上次吧,讓你搬了幾盆花,看把你不情愿的……
去年,因為工作的調(diào)動,我離開了原工作單位,離開了妻子父母來,獨自到了一個距家有300公里的城市。兒子在外省讀研,因此我們一家人過上了三城三地的生活。用母親有點傷感的話說:一共五口人開了三個灶,各吃各的飯,各洗各的碗!
到了新單位后,妻子給我的屋子里也買了幾盆花,都是一些比較好養(yǎng)的品種。用妻子的話說:你這樣的懶漢,好養(yǎng)的品種你也未必能養(yǎng)的活,記起來的時候,一天可能澆幾次水,記不起的話,估計半個月也不會澆一次水。花盆安置到各自的地方后,她把我叫在每種花的面前,詳細地講解了起來---每種花每月澆水的次數(shù),應(yīng)該多長時間上一次花肥,哪些花草喜歡水多,那些花又不喜歡水,哪些花過段時間要曬曬太陽,哪些花又絕對不能曬太陽。絮絮叨叨了半天,開始我還是認真地聽著,時間一長,心里就有點不耐煩:不就是幾盆花嗎,有那么難養(yǎng)嗎?于是她在認真地講解,我則只是應(yīng)付地點著頭。她囑咐了半天,我基本沒有記住幾句話。
在第一個月的時間,那些花基本上還算正常生長,雖然長勢不好,偶爾有枝條枯死,葉黃掉落,但是最起碼還都活著!妻子的養(yǎng)花“秘籍”早已置之腦后了!有的嚴重缺水,有的又一次澆水過多,喜歡陽光的不給太陽曬,不喜歡陽光的又不往陰涼的地方挪!有時候,一個周忘記了它們的存在。
兩個月下來,有一半以上的花枯死了,花盆碼在陽臺上的一個角落里,每次經(jīng)過它們時,一張張空洞洞眼睛總盯著我看,好像怨恨著我這個不負責的“護花使者”一樣,總有種負罪感。于是一個早晨,把空花盆全部送給了打掃樓道的清潔工大姐,圖個眼不見心不煩!
半年的時間沒下來,只有一盆花還茍延殘喘地活著,我記得妻子給我說過,這盆花的名字叫綠蘿。這盆花剛遷居到我家的時候,盆底放在一個三角形鐵架上,枝條嫩綠柔軟,茂密的葉子覆蓋在花盆上,根本看不見盆底。妻子說:綠蘿最容易養(yǎng)活,而且生長得很快,用不了兩個月時間,枝蔓就會長出盆外,自然垂了下來,因此要放在高處,或者是懸掛在墻上??墒强蓱z的花兒到我家后,枝蔓沒有長長,反而一天比一天枯萎,讓我慶幸得是:其他花都枯死了,唯有它還能夠堅強地挺立著,雖然像一個久病的老太太一樣,沒有一點精氣神,枯萎干澀,葉子稀稀疏疏,枝蔓也不再柔軟,而且發(fā)僵發(fā)硬,但是最起碼還活著,留下了一絲的希望!
當妻子發(fā)現(xiàn)她的“寶貝們”,在我的“精心”照料下,變成了這樣的慘狀。那肯定是少不了幾番的埋怨,可以說是傷心加失望:我當時給你買花就是一個錯誤!你這樣的懶漢怎么能養(yǎng)好個花?可惜我的一片心意了,也可惜這么多鮮活的小生命了!以后你就一個人呆在這空落落房子里吧!面對著妻子的數(shù)落,我只能以工作忙,以不懂養(yǎng)花的技術(shù)來搪塞。心里還曾自我辯解:養(yǎng)花種草這是細活,我們這些大男人咋能干得了?
自那以后,我也就去了養(yǎng)花的那份心思,把那盆半死不活的綠蘿花丟放在陽臺上。之所以沒有丟到樓下的原因,是感覺它還沒有死透,當時的心態(tài)可能和曹操吃雞肋的時候一樣吧:食之無味,棄之可惜!記起的時候,把喝剩的茶水順手倒入花盆內(nèi),就算是給它施肥澆水了吧,可以說是任憑它自生自滅!但是奇跡往往會在你不抱希望的時候發(fā)生。
到外省開了半個月的會后,晚上我回到家里。把行李整理好后,洗漱完畢,我泡了一杯熱茶,坐在陽臺的椅子上,點燃了一支香煙,讓一天來旅途的勞累得以休息。忽然有一絲隱約的香味鉆進了鼻孔,我本以為是窗外的花香飄進了屋子里,打開窗戶后,這股清香瞬間又消失了,當我再次關(guān)上窗戶后,這縷清香又時隱時現(xiàn)得鉆進鼻孔。我以為是妻子過來短暫住時,帶來的香水蓋沒有擰緊,香水味溢了出來,于是打開柜子查看香水瓶,蓋子擰的很好。究竟哪里飄來的香味哪?正當我心里在尋摸的時候,不經(jīng)意,腳踢到了花盆,低頭一看,不知什么時候,那盆綠蘿在兩個葉片之間開出了一朵指頭蓋那么大的藍紫色小花,而且枝蔓上稀稀疏疏有新生小葉片長出。眼前頓時一亮,心情也舒暢了不少:寶貝你既然奇跡般地活了過來!為了回報你這一份不舍不棄的情義,我一定會下大力氣侍弄好你!
那是一個初秋的午夜,一彎新月,靜靜地懸掛在西邊的天空上,少云的天空格外的藍凈,星辰滿天,遙遠地懸掛在夜空,南邊有一顆特別地明亮,正對著陽臺的方向,好像是專盯著我家的這一朵小花微笑。
第二天我在百度上,認真查閱了關(guān)于盆栽綠蘿養(yǎng)植方法,并按照要求定時定量地澆水施肥,該曬太陽的時候就讓它曬太陽,該通風(fēng)的時候就打開窗戶就通風(fēng),讓這小生命能夠吸足氧氣,不再憋屈!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嫩綠的葉子長滿了枝蔓,而且老枝蔓的膚色變得潤澤而翠綠,并一天天地變長,彎彎曲曲的,一點點地漫出了盆沿向下延垂,新的枝蔓不又斷長出,藏在葉間的小花更是掙搶著開放。屋子里有了清香,屋子內(nèi)也多了活力。
這給了我更大的信心和動力,又買了十多盆其他品種的花養(yǎng)在了家里,經(jīng)過精心的呵護,現(xiàn)在每盆都是郁郁蔥蔥,每盆又是活力四溢!同事們來家轉(zhuǎn)的時候,我總要帶著他們到每個屋子都走一圈,炫耀一番我的“佳作”。在人家真真假假的贊美聲中,不管人家有興趣還是沒有興趣,傳授一番養(yǎng)花的經(jīng)驗,更重要的是得到了妻子的表揚:人就應(yīng)該這樣活著,活得精細點,活得有情趣!
通過這次養(yǎng)花,給我的內(nèi)心也帶來一定的觸動:是啊,生活就應(yīng)該添上多種色彩,這樣我們才會活得有滋有味,日子正是由許多的瑣碎累積而成,精彩就是出自于每個細小,生命價值在于用心、有情去經(jīng)營,這樣生命才會茁壯而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