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熱愛】看海(征文·散文)
記得第一次去泰國的時間是2012年的春節(jié),當時活動的范圍是曼谷和帕提亞。十來年后第二次去泰國,就一下子飛到泰國南頂端位置的普吉島上去了,時間則是2023年的暑期。僅隔了半年,即2024年的春節(jié),我們又第三次去了泰國,這回是先飛到曼谷,然后又轉(zhuǎn)機飛到蘇梅島。
去普吉島和蘇梅島,這兩次不光在時間上間隔很近,事實上這兩個島之間的距離也不遠,中間僅插了一個馬來半島而已。即便從地圖上看僅有好似象鼻子一樣那么微細的一道隔閡,可到底就把這相鄰的倆島分割成兩個海洋間那么遙遠的事了。處在西邊的普吉島屬于印度洋的范疇,而處在東邊的蘇梅島則就屬于太平洋了。從蘇梅島沿海路再向東就是咱們的南海。這段距離似乎也不長,理應(yīng)還是鄰居的范疇。
接二連三地去泰國,而且后邊兩次的間隔還這么短!難道在那里有“情況”?答案很簡單:沒有!哪為什么呢?原因也不復(fù)雜:性價比高。與咱國內(nèi)具有極品海天的海南三亞相比,雖說都是相似的海水、相似的溫度、相似的環(huán)境,可咱們?nèi)齺嗊@邊的人卻實在太多!更兼蘿卜快了不洗泥習(xí)慣式的接待和服務(wù),以及畸高的宿費,稍稍一撥拉就能得出去泰國耍水更劃算的結(jié)論。去泰國在航程上誠然遠了些,但畢竟是出國,相應(yīng)會卡下來不少人。人少松泛了,自然也就清靜了。另外,泰國那邊的服務(wù)、接待及條件也并不差,花錢卻不比三亞多。兩下相較,覺得與其在三亞低聲下氣活受罪,倒還不如灑脫地去泰國當個甩手掌柜的。
需要申明的是:泰國本就有很濃的華人因素,還是友好鄰邦。雖然沾著兩大洋,但始終卻不在我們國人有關(guān)“洋”的概念之內(nèi)。以故吹捧一下泰國也就算不上“崇洋迷外”了。
我們先后僅差著半年去的這兩個海島相距很近、也很相似。只是普吉島在印度洋,而蘇梅島卻在太平洋。要說到差別,大概就是隨著航程的變遠、路線的曲折以及費用的增加,咱們國人的臉在逐漸減少,而那些西方白人的臉在逐漸增加而已。咱國人去曼谷的最多,到普吉島的就少了。至于蘇梅島,似乎因有曼谷再轉(zhuǎn)機的周折?去的人就更少了。
其實這個蘇梅島的風(fēng)景,當真也是二十年前來此閑逛的幾個白人最早發(fā)現(xiàn)的。這地方在咱們同胞們中間爆紅也才是近幾年的事。
在到了曼谷再轉(zhuǎn)機去蘇梅島時,因為這中間有個對接的時間差,故而就故地重游了那個杜拉拉水上市場,折回頭還去泰王宮前打了個卡,還坐在那片綠草坪上照了幾張相。輕車熟路自是很省心,可人實在就難以再專注了。這不專注的結(jié)果,就使得本該熱絡(luò)的故地重游到底就流于形式、匆匆而過了。
這時間想來也的確匆匆,彈指一揮就是十年多。只是在這并不算小的時間跨度里,泰國這邊的變化卻不大。十多年前是什么樣子,如今見到幾乎還是那個老樣子。這讓習(xí)慣了當今發(fā)展快節(jié)奏的我們不能不詫異。如此穩(wěn)定的慢拍和與世無爭的態(tài)度,恐怕也只有泰國人做得到。再看那街上,好像泰國人一直都是不慌不忙,不爭不搶的樣子。這不能不讓人感嘆:不愧是佛國,滿滿的佛性呵!
話又說回來,這世界上各人自有各自的生活,用自己的幸福觀去衡量別人,顯然就不恰當了。若泰國人也像我們一樣拼了老命地去卷,那這里也就不是佛國了。沒有了這個佛國,我們能不能再尋找到比這更清靜、更悠閑而且還經(jīng)濟實惠的地方散心呢?
送我們?nèi)マD(zhuǎn)機機場的是一個較年長的出租車司機。他個頭不高,面皮白凈,這倒是有別于那些奔波于街市上的泰國人。他對我們非常客氣,還拿出自帶在車上的飯團讓我們品嘗。他似乎很愿意與我們說說話,只可惜彼此語言不通,溝通著很費勁兒。好在我們的兩個小朋友能學(xué)以致用,雖說在課本上學(xué)會的那些英語會話有些幼稚,但到底給我們大大幫了腔。即就這樣也還是不順暢,不得已時就只好加上手來比劃。有時連說帶比劃忙活了半天,卻往往還是他說他的城門樓子,我對我的上樹的猴子。
不過,就這樣?xùn)|一句、西一句再輔以形體的比劃,似乎也能湊合,也挺有趣。比如路過一個新的高樓時,他側(cè)過臉來伸手喏、喏地指著,臉上現(xiàn)出自豪的神情。我大概明白他是在炫耀那座樓的或高、或新,抑或是富麗堂皇。見我回了一個贊嘆的手勢,他就現(xiàn)出了滿足的微笑。我心里好笑:我們那邊遍地都是,看見就讓人頭痛。過了一會兒,他又興奮地指著路邊一處在建的高架橋給我們看,嘴里還說了句什么沒聽清。我照例回了他個夸贊的手勢。他也照例滿足地點頭微笑向我致謝。
在行到一個路口時,他卻轉(zhuǎn)過頭對我們雙手合十。我以為他這是又多禮地向我們問好,就隨口用華語回了句:不客氣。然而他卻嗯嗯地直搖頭,連連伸手向前方指,還做出了低首闔目、雙手合十的樣子。難道前面有警察設(shè)卡查車?我們可沒有什么違法、違規(guī)的行徑呵。我心里疑問著,同時也極力向前方搜尋著。前面確實沒有警察,而能引人矚目的不外乎就是那幅泰國國王的畫像。我恍然大悟了:他原來是想請我們也向他們的國王致敬!這已是第三次來泰國,我當然知道泰國人是把他們的國王當神一樣尊敬的。當我們很給面子地對著泰王像雙手合十地行了禮時,他笑了,笑逐顏開。
我們的小朋友問他:“Howoldareyour?
他回答說:“Seventy-nine?!?br />
我吃驚地隨口質(zhì)疑道;“真的?”
他似乎聽懂了,微笑著朝我點點頭。
我的個天,這么大年歲了還開出租!只是我心里卻琢磨:這個泰國老頭該不會是個文盲、不識數(shù)吧?可當看到他的副駕駛前面板上放著的紙和筆,以及下面壓著的幾張票據(jù)和字條,再加上他那張并不黑的臉,可以肯定他絕對識文斷字。
適才我還暗自怨他事多,此刻我卻對他有些肅然起敬了??磥硖﹪说姆鹦耘c散淡僅是一個側(cè)面,他們還有勤勞的另一面呵。只是他們平和、知足,并不像我們那么喜歡高調(diào)、那么愛攢錢而已。
蘇梅島本是以盛產(chǎn)椰子而知名,其優(yōu)美的景色卻是近些年才被人偶然發(fā)現(xiàn)的。似乎白人發(fā)現(xiàn)的景色白人們更喜歡,故而到了蘇梅島會給人這樣的印象:無論在海灘上,還是在酒店、餐館以及大街上,似乎到處都是白人。若不是看到那些在路邊賣水果、以及開著三蹦子等著拉營生的黝黑瘦削的泰國當?shù)厝?,人還真會產(chǎn)生錯覺,誤以為自己是一不小心闖進了人家白人的領(lǐng)地。
對于度假旅游者來說,這顯然就是個年輕的島。而上得島來給我留下的第一印象,也恰恰就印證了這一點。
在即將到達酒店時,從后面超越我們的那兩輛摩托車很驚艷。那兩輛黑色的摩托車很酷,車手的車技也很酷。但見他們從我們后面先是一分,繼而響起一串炸街的轟鳴,瞬間從兩側(cè)超越我們,然后又瀟灑地在前邊聚到一起并駕齊驅(qū),幾乎是一氣呵成。那有似在前面為我們開道的摩托車上是一男一女。男的頭戴藍色頭盔,光著背,中著藍角泳褲,腳踩人字拖;女的頭戴紅色頭盔,身著兩節(jié)系帶式紅色比基尼,腳上也是人字拖。從那體型,膚色以及露出頭盔的頭發(fā)看,他們是白種人,是一對白皮膚的青年人。此時此刻,在這兩邊遍布著椰樹的靜謐的林蔭道上,他們那番操作雖略顯瘋騷,但的確充滿了活力,很拉風(fēng)呵!
我們下榻的酒店跟三亞的海棠灣九號很相像。這座隱逸在椰樹叢中的酒店也是靠著海。樓下是游泳池,相連著的就是潔白的沙灘和碧綠的海水。只是這里的海水似乎更清、更綠些。
來到這里緊接著也出了海。出海后又潛了水,還在一個島上爬了山。只是那山卻是在與能泊船的這個島相鄰著的另一個島上。按理說這兩島之間該有橋來聯(lián)接,但實際上卻只是在海面上拉了兩道平行的繩子。按標示這兩繩中間就是路,而那路卻淹沒在水下,實際就是天然的海底。
要從這兩繩框定的路過去卻很不輕松,即使扶著繩用腳摸著海底亦步亦趨、全神貫注地探索,可還是會被不時涌來的洋流弄得踉踉蹌蹌,稍不小心就可能會跌倒?jié)窳巳?。畢竟那路說是不深,實際上有的地方都有齊胸深了。更何況腳下那海沙里盡是散碎礁石和貝類的殘片,很扎腳的!好在這段路也就一兩百米遠,也萬幸沒濕了身。而前前后后的人則時不時就有人變成了落湯雞。只是落水者們除了尷尬和苦笑外,好像并沒見誰表現(xiàn)出更多的不滿,也沒見誰因氣急敗壞而發(fā)作。
于是我就想,如此簡陋的設(shè)施、如此粗放的管理,若是放在我們國內(nèi)完全是不可想象的。而且萬一有個什么閃失,相關(guān)單位可就攤著大事了!然而到了泰國這邊,人家似乎以為大家都已是獨立的法律行為人,自己該會給自己的身家性命負責(zé)的。也許也正是人家的這種粗放的不遷就誰、也不慣著誰的態(tài)度,讓來到這里的大家就不得不長大了。至于矯情、嬌貴之類的習(xí)慣和訴求,還是先收起來的好。
唉,看來許多東西往往都是在溺愛的環(huán)境里慣出來的毛病。
其實,我最大的喜好并不是到處轉(zhuǎn),而是喜歡呆在酒店里不出去。因為這酒店后面便是海,我來這里就是為看海!
我喜歡海,更喜歡看海。喜歡看波來波往,喜歡看潮起潮落。我也更喜歡海邊的這份舒適。清早趕海,傍晚踏浪。中午酷熱時就躲在椰樹陰影下,把身體泡在泳池里,拿著手機看小說、聽音樂;有時也會躺在沙灘的涼椅上似寐非寐地看潮頭,也看那些撒歡鬧潮的人。
那天,我一往如故地躺在海灘椰樹的陰影下,邊翻手機邊看大海時,忽然看到了一個有趣的景象。一個身材高大的白人老頭,只穿著個大褲頭,正在那里專心致志地戲水。但見他側(cè)著身,不時轉(zhuǎn)頭看向海面,待等一個滾滾的潮頭涌過來的剎那,他就奮力地向上一躍,然后將他那碩大的臀部自上而下重重地向潮頭砸下。不等潮退,他就又站起身來,抹一把臉上的水,再等著下一個潮頭的過來。然后就再躍,再砸,再起,再抹。一而再,再而三,有似海怪戲水,特立獨行、自得其樂??此诔鳖^上如此夸張地撒著歡,我一下子也受到了感染,一時間也覺得很開心。
這里的海水總是這么溫潤,也總是不知疲倦地涌過來、又退回去。表面上看似乎有些單調(diào),其實卻不然。我以為,這每一波、每一浪,都有自己跟別個不同的的特色,也都是有著自己的宿命的。大海有時安靜、有時活潑,有時狂放、有時柔和,似乎有感情、也有思想,簡直就跟人一樣。而他的胸襟也是足夠博大的,到底是能容納百川的長者。當你煩惱時,你盡可以朝他憤怒地吼叫;當你孤獨時,他也會娓娓地與你談心。我覺得我與大海早就結(jié)了緣、早已是朋友了,即便我一直都是個旱鴨子。
思想這么一跑錨,一時就忘了周圍的一切。等回過神來再看海邊時,卻不見了那個老頭。我一時就有些擔(dān)心:難道他被波浪卷走了?沒聽見一點兒響動?。?br />
忽然有個哥們給我發(fā)微信問我在干什么?我答復(fù)說在蘇梅島看海。他馬上來了興致:“據(jù)說那里到處都是老外,游完泳了還都喜歡躺在沙灘上曬太陽,正面曬過了翻過來再曬背面,一個個還都一絲不掛?”我嗤嗤笑著對他說:“那些都沒說錯,人家卻沒光著呵。別看人家身上的泳衣那么小,可就是沒暴露重點。千萬別把這里想象成野人島。不信我拍給你看?!?br />
于是我就調(diào)好手機攝像頭,然后把手機自然地倒捏在手上,裝出一副悠閑的樣子,若無其事地從旁邊一長溜享受著日光浴的人面前橫穿而過。這些有臥有爬的白人男男女女們,雖有睡有醒,可他們到底沒有發(fā)現(xiàn)我手上拿著的手機有貓膩。他們也許就不屑于去發(fā)現(xiàn)我這小把戲。可當我從他們身邊走過時,卻分明發(fā)現(xiàn)了剛才那個戲水老頭的身影。他此時正半躺在一個沙灘椅上面對著大海玩手機。
過后見那哥們在我那個視頻下回復(fù)說:“不咋樣!原先還以為是天女香浴,能讓人養(yǎng)養(yǎng)眼。可實際上看到的卻更像是燒烤場!”后面還附加了兩個露著牙齒的壞笑。
我給他回復(fù)了兩個呲著牙的笑臉作結(jié)。
……
蘇梅島的椰子很出名,我在蘇梅島也確實把椰子汁沒少喝。特別是躺在海灘的椰子樹的陰涼下悠閑地看著海,再來幾個綠皮的新鮮椰子擺旁邊。在盡情享受著大海給予的這番精美的視覺和心靈的盛宴時,時不時轉(zhuǎn)過頭叼著吸管吸上幾口這里的特產(chǎn)。那帶著熱帶植物所特有的清甜滋味的天然汁液,入口滑爽、下肚滋潤,一時間竟還真讓人有了點蕩氣回腸的感覺,妙極了!
靈魂對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時光變得更豐盈和飽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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