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作家夢讓農(nóng)村青年人生突圍(散文)
從江山文學網(wǎng)的一位作者那里獲悉,有一個來自山區(qū)長達20多年患抑郁癥的青年,用文學夢讓他走出了人生低谷,并與江山文學網(wǎng)簽約,公開出版了個人文集《久違文集》,成為一名草根作家。出于好奇,我對他進行了采訪。
打開江山文學網(wǎng)網(wǎng)頁,搜索了“久違”作者,他的個人信息便映入眼簾:
2014高中畢業(yè),在學校老師的介紹下,相識江山文學,便開始了我的寫作生涯。十年如一日的寫作,沒有一絲一毫的懈怠,一直把文章作為我的家人之外的重要的“家人”。一開始,并不知道精品的要求,所以,九年多的時間里,才誤打誤撞得了兩篇精品。后來,在各個社團都嘗試過投稿,直到遇到神舟社團的“紫云朵朵老師”給我輔導,還承諾讓我簽約和做社團編輯,此時好像有萬道光芒照耀我單薄的身體,一下子身子脫胎換骨,僅僅過了半年左右的時間,便寫出了二十篇精品。這時老師他第一時間告訴我這個好消息,并在他的指導下,申請簽約,到這里,我的寫作的經(jīng)歷才正式展開。把學習和寫作融合,把生活與思考結合,把困難與經(jīng)歷結合,才鑄就了我的文品,真情而有味。寫作好比我的家人一樣鼓勵我前進,文章好比我的戀人一樣給我溫暖,我每天都沉浸在進步的空間里,既高興又悠然自得。今天,要是距離成功最近的一天,我相信,明天一定會迎來朝陽,照亮我的心房,從此,與文學無猜疑,每一步都謹慎而有膽量,不怕前路漫漫,更無畏天地的坎坷。
在“久違”的成長過程中,特別提到了一名叫“紫云朵朵”老師,因為他的出現(xiàn),給“久違”的成長了帶來了巨變,甚至涅槃重生。于是,我?guī)е蓡柌稍L了“久違”作者和江山文學網(wǎng)星星文學社社長紫云朵朵老師。
一
筆名久違的作者,真名為石桂華,30年前出生廣東肇慶山區(qū)的一戶貧窮家庭。不知道是先天不足還是后天營養(yǎng)不良,出生后的他,后腦勺偏扁,但左右兩側不對稱,左凸右凹;雙唇不對齊,喝水會流口水;說話不清晰。于是,不幸和厄運開始籠罩他的生活與學習。讀小學開始起,同學們不跟他玩,還經(jīng)常笑話他長得古怪,從此,他沒有同齡人的笑聲,也沒有一個好朋友陪他玩耍,只有一顆孤獨的心,無奈地看著這個看似美麗卻無法觸及的世界。窗外月光如水,夜空繁星閃鑠,輕風吹拂著抽綠的柳梢,山村已在春的氣息中酣然入睡,進入和美的夢境。但這一切美好與他無關,他的心緒終是無法寧靜。上蒼的不公,冰冷的目光時刻困擾著他,敏感的他開始失眠、內(nèi)心充滿掙扎,但生性剛毅的他,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與不公的命運抗爭。
小學時,由于石桂華比較好靜,下課或放學時喜歡獨自一人思考或寫字,但好動又調(diào)皮的同學們邀請他一起玩耍被拒絕時,他們總是牽怒于他,找借口說他長得有點丑,便有三四個同學一起與他打架,看誰打贏誰。很顯然,由于人多勢眾,勢單力孤的石桂華自然不是他們的對手,常常被打得鼻青臉腫,回家后還要受到不明真相父母的責罵,認為自己的孩子不爭氣。為此,久違常常委屈地躲在角落里默默流淚。
生理上的殘缺也常常使淪成同學們的笑柄。有一次,在英語課堂上,英語老師叫他讀課文,由于自己英語單詞發(fā)音不清,被同學們當堂大笑,那刺耳的笑聲,猶如一支支利箭,無情地將他原本就脆弱無比的內(nèi)心,刺傷得更加千瘡百孔。于是,身心俱疲的他,失去了學英語的興趣,無奈的他,只能把精力集中了語文和理科上,爭取精益求精。
面對命運的不公,生性好強的石桂華并沒有選擇退縮,而是憑自己的努力考上了高中。他多么期盼高中會給他一個安靜的學習環(huán)境,跟很多的鄉(xiāng)下的孩子一樣通過高考來跳龍門以改變自己的命運。但此間仍然發(fā)生了一些不快的事,卻讓他難以保持內(nèi)心的平靜。剛踏進高中,就有同學常常來干擾他、取笑他:“你化學考到90多分,而你英語只有十幾分,學習是沒有前途的,還不如跟我們上網(wǎng)吧玩耍吧!”同學的取笑,對當時懵懂的他打擊的確不小,從此他真認為自己不是學英語的料,偏科也成了他的心病,他像一只迷途的羊羔,對考大學充滿著憂慮和迷茫。后來在老師的建議下,在高二分科時他選擇當了體育特長生,進入了體育生班。正當他苦練體育基本功,準備以體育特長生的身份參加高考時,又發(fā)生了一件傷及他內(nèi)心,讓他痛苦不堪的事情。
那一次,他在體育生班的文化課考試中得了第一名。他高興地上臺領獎,低頭拿獎牌時,聽到緊挨著臺下的一位同學說道:“還好意思笑呢!后腦勺一個凹型,不知道能活多久!”聽到此話的他,內(nèi)心陡然一陣冰冷在全身升騰,滿臉的喜悅也瞬間變得僵硬,淚也只能朝著內(nèi)心深處倒涌。從此,他的情緒再度一落千丈,又一次陷入深淵。
“笑吧,總有一天,我會用我的成績贏得應有的尊重!”他握緊拳頭,在內(nèi)心里吶喊。雖然有諸多的不快,但他還是堅守不愧韶華的初衷,決然地在高考前狠命拼了一把,以體育特長生的身份考取了二本大學。
面對人生的關鍵轉角,原以為夢想成真,一切都會好起來,但不料麻煩接連不斷,一連串的打擊還是讓他直不起腰,并無情地擊垮了他對未來的美好追求。作為大一新生,在大學上英語課時,英語老師讓他朗讀英語課文,可發(fā)音不準的他,迎來了同學們的哈哈大笑,這刺耳的笑聲,又一次如鋼針般將他無情刺痛,逐漸遠去的往事又一次襲上他緊鎖的眉頭。當大學輔導員要求每個同學寫簡短的自我介紹時,愛好文學的他卻寫了一篇超千字的自我介紹,結果卻迎來的同學和老師的誤解和嫉妒:“體育特長生,能寫出又長又有文采的文章嗎?不是抄襲的,難道是自己寫的嗎?”接著,他們的爆笑聲便震耳欲聾?!叭伺c人之間,得到理解和尊重真的那么難嗎?體育生不可以有好的文筆和才情?”他的眼前頓時蒙上一層水霧,生性不乏柔弱的他不再爭辯,一任委屈的眼淚如江水般再次奪眶而出。當異性朋友知道久違精于文學,便邀請他見面聊聊天時,內(nèi)心敏感,也曾數(shù)次憧憬風花雪月的他,卻因為貧窮請不起客斷然拒絕了她。當然,這也讓他久久不能平靜。他內(nèi)心很是痛苦,由此天天悶悶不樂。漸漸地,他感到這個大學校園不屬于他,心目中的象牙塔布滿了陰云,壓得他透不過氣來。于是,他想退學,讓煩躁的心靈寧靜一會兒。輔導員知道此事后,陪他去醫(yī)院精神科診斷,屬于輕度抑郁,可以不吃藥。于是大學輔導員便讓違違休學一個月,回老家療養(yǎng)一下。
回家后,石桂華的爸爸固執(zhí)地認為,不讀書,正好可以打工,為父母省掉一年的巨額的萬元學費。同時,輟學打工正好可以賺錢,幫父母緩解家中弟弟婚事彩禮錢的燃眉之急。
基于上述原因,他爸爸同意他返鄉(xiāng),為家解憂。但事與愿違,走出校園大門的石桂華,打工時總是心神不定,因為放棄多年得到的大學深造機會畢竟可惜。隨后,揮之不去的悔恨、自責、迷?!屗共荒苊?。于是白天無精打采,夜晚通宵達旦地睜眼胡思亂想。那時不能眠的夜晚是漫長的,夜幕扯天扯地攏來,似乎法力無邊,但對于心緒難平的他來說,晝夜并無別,輾轉難眠的他,思維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到處亂飛。不久后的他,不得不求助醫(yī)生依靠治療抑郁病的西藥來維持生活,由此體重一路飚升,亮起紅燈。終于,身處在痛苦邊緣的他,只能無奈放棄返校,選擇了退學。
二
一個人,即使身處谷底,身體里也會隱藏著向生的亮光。就在那時,他想到了文學,那是他心中從未染塵的一方凈土啊。他穿越迷茫,毅然拿了紙筆,用筆去發(fā)泄自己心中的不快。于是,他在高中老師的介紹下在江山文學網(wǎng)注冊了賬號,成為該文學網(wǎng)的一名作者。在這里,有生活氣息濃厚的文學天地,可以任他放飛夢想和無限遐思,在這個可以讓人心安一隅的多彩世界里,不善言語的他可以用一篇篇散文去訴說內(nèi)心的不快。他不輟用心耕耘,讀者點擊量逐漸攀升,內(nèi)心充滿了喜悅。他覺得,他屬于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也需要他著他。生活,第一次有了五彩的顏色,他也開始有了色彩斑斕的夢。
一開始,他感到寫散文太費時間,于是想到了寫詩歌和古韻,因為那更容易抒發(fā)自己情感。那時,他寫的文學作品僅僅是為了發(fā)泄情緒而寫,質(zhì)量不高。但這畢竟是寫作八年后的2023年8月7日,石桂華在江山文學網(wǎng)的作品已達400多篇,但作品多是發(fā)泄情緒型的,整體質(zhì)量很低,只有2篇獲得了精品,這讓他苦惱萬分。
“怎么能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呢?”
夜幕垂下來,他獨自坐在桌前,又一次陷入新的迷茫。窗外的云,像被心緒不佳的畫師在紙上潑了濃墨,黑壓壓地沉下來,甩著急促的步子在空中奔跑著,霎那間驚醒了風,在窗外高一聲低一聲地呼喊著,“啪啪”地拍打著窗欞,他的心陡地變得不安。滴答滴答的雨聲在窗外響起,四濺的水花騰空而起,幾朵跳入小窗,落到他的桌上,他用手輕撫那無骨的水滴,心中不由得產(chǎn)生了從未有過的憂慮。
“我何時才能成為江山文學網(wǎng)的簽約作家??!”心里一個聲音在低語著。
江山文學網(wǎng)的簽約作家需要有20篇精品才有資格申報的,而我,差距仍有如此之大,怎么樣才能?他的頭腦中陳列著一道難解的課題,長期無解,讓他眉宇間憑添一絲愁緒。于是,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他悵然地打開電腦,在查看個人主頁信息時,突然發(fā)現(xiàn)有一個飛箋在閃,在這個雨夜,恰如一縷燭光,讓他瞬間頓覺溫暖。
“會是誰?”他心頭一凜,急切的手指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迫不急待地點擊下去。
“久違作者,你愿意接受我對你文學作品的指導嗎?我可以讓你的作品上一個新臺階?!?br />
原來時任江山文學網(wǎng)神舟文學社團副社長的紫云朵朵老師,在社團編輯交流群中常聽到一位社團古韻主編在發(fā)牢騷:“這位叫‘久違’的作者老是寫古詩詞,但缺少內(nèi)涵,只為單純地發(fā)泄情緒而寫?!?br />
說者或許無心,但滿腔熱忱的紫云朵朵老師無形中發(fā)現(xiàn)了問題,并開始關注這位叫“久違”的作者,他發(fā)現(xiàn):久違是一位勤奮的作者,幾乎每周都有詩歌在文學網(wǎng)上發(fā)表。與詩歌相比,他的散文寫得比較接地氣,有豐富的生活體驗,只要在文章的思想上提升一下,在江山文學網(wǎng)得精品的概率會很大的。于是紫云朵朵老師決定給他指點一下,讓他多寫散文。為此,紫云朵朵老師與久違彼此加了微信,并成為文友,不知多少個寂靜深夜,他們交流甚酣,全然沉浸在給予與成長的快樂里,竟然忘記時針馬不停蹄大步向前。
為了更好地幫助久違振作,紫云朵朵老師自己掏腰包幫他買了一本優(yōu)秀散文的賞析書籍,讓他學習寫散文的格式和要點。紫云朵朵老師還給他提供了江山文學網(wǎng)優(yōu)秀作品的鏈接,讓他學他人之長。同時對久違投稿的作品進行了點評與輔導,寫了又改,改了又看,看后又改,修改復修改,一遍遍字斟句酌,一次次千錘百煉。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周后他用新的格式寫了散文《小家的愛》發(fā)表后被江山文學網(wǎng)評為精品作品。
“就好像是如墨籠罩的穹隆中,突然有仙人輕手一指,便出現(xiàn)了滿天熠熠星光。我的文學世界,也從窗外透進來了希望之光。紫云朵朵老師,是他,用愛,將我重新激活!”久違欣喜若狂的脫口而出。隔著手機,我都能感受到他難以抑制的激動。
在這之后,他信心大增,筆耕不輟,一發(fā)不可收拾,陸續(xù)發(fā)表《我的作家夢》《我的媽媽》等散文作品被江山文學網(wǎng)推薦為精品文章。時光荏苒,他在平臺擁有了自己的一方晴空。當紫云朵朵老師提示他可以簽約時,曾啟遍嘗世間炎涼的他,再也抑制不住地淚如泉涌。用石桂華的說,在他處于人生至暗時刻時,是陸老師的出現(xiàn)給了他一束光,從此人生翻開了新的一頁。
紫云朵朵是一位教育心理學高級教師,在上海市靜安區(qū)教育學院工作。他的真名叫陸少明。他之所以在業(yè)余時間寫文學作品,因為他認為教書育人是學校的一個重要渠道,但不是唯一的。有趣而富含啟迪意義的文學作品也可以作為教書育人的一個重要平臺,可以幫助學生走出空洞說教的形式,在形象生動的故事中拓展知識和啟迪人生。為此,他創(chuàng)作和出版了長篇少兒小說《三個星外小俠客》《星外小人國奇遇記》等作品。同時,他還是一位公益志愿者。由于成效斐然,他于2023年獲全國第三屆最美教師志愿者稱號。
看到石桂華文學作品的可喜進步,陸老師心想:是什么原因讓石桂華愛上文學呢?于是,陸少明帶著疑問,與石桂華通過微信進行思想交流,終于明白了他愛上文學的來龍去脈。
原來已到三十而立之年的石桂華,平時都是靠服用抗抑郁的西藥維持生活的,長時間的病痛困擾,讓曾經(jīng)懷揣七色夢想的他,只能將無處排解的情緒,一股腦地傾瀉在筆端,這幾乎成為他走下去的唯一支撐。伴著文學的星光,他一把把將抗抑郁西藥大口吞下,他努力堅持著,用心書寫著。他仍心存恐懼,因為一旦停掉治療抑郁的西藥,就怕自己無法睡眠,抑郁癥會復發(fā),自己的思想便因此失去了正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