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希望】舌尖上的新昌晨韻 (散文)
新昌的清晨,是被街頭巷尾那裊裊升騰的早餐香味輕輕喚醒的。饅頭、油條、豆?jié){、粥,這些質樸的美食,串起了新昌人的日常生活,成為小城生活最本真的生動詮釋。
饅頭店的大門,在晨曦初現(xiàn)之際率先敞開。店主王伯,一位年逾花甲卻依舊精神抖擻的老人,早早地在店內忙碌起來。案板之上,發(fā)酵完畢的面團潔白似雪,散發(fā)著絲絲縷縷的酸味,那是時間與面粉交融共生的獨特韻味。王伯手法嫻熟,指尖輕捻,揪起一團面團,面團在案板上反復揉搓。他的每一次用力,都似在與面團低語,多年的經(jīng)驗傾注其中。面團在他掌心翩然舞動,漸漸褪去粗糙,變得光滑緊致,仿佛被賦予了新生。
新昌的饅頭,有淡包和帶餡包子之分。制作淡包時,王伯將面團切割成大小均勻的劑子,搓圓,塑形,動作一氣呵成,一個個圓潤豐腴的淡包便整齊有序地排列在蒸籠之中。而制作包子時,工序則更為細膩繁雜。他把劑子搟成中間厚、邊緣薄的面皮,放入精心調制的餡料。豆腐餡采用新鮮豆腐,佐以翠綠的蔥花、金黃的蝦皮和秘制調料,鮮嫩爽滑;肉餡則精選肥瘦相間的豬肉,加入蔥姜、醬油等,鮮香四溢。包制之時,王伯手指靈動,幾下就捏出細密整齊的褶子,每個包子都好似神來之筆,被賦予了獨特魅力。
蒸籠內水汽繾綣,須臾間,饅頭那馥郁的氣息,似靈動的蝶,在空氣中肆意穿梭、彌漫開來。這誘人的香氣,吸引著附近的居民紛至沓來?!巴醪?,來兩個豆腐包,一個淡包?!鄙习嘧逍±钅_步匆匆,一邊掏錢一邊說道。王伯笑容滿面地應下,利落地將包子裝進袋子,“小李,慢點走,別耽誤了工作?!苯舆^包子,小李咬上一口,餡料的鮮香瞬間在口中綻放,這一口,便將家的溫暖與眷戀,悉數(shù)卷入心底,也是新一天充滿活力的開端。
轉過街角,便是張嬸的油條攤。張嬸和老伴起早貪黑,經(jīng)營著這一方小小的天地,卻也守護著平凡日子里的溫馨幸福。張叔將面團切成小段,兩兩疊放,用筷子輕輕一壓,這看似簡單的動作賦予了面團獨特的形狀,張嬸則全神貫注于油鍋,待油溫恰到好處,便將油條胚放入鍋中?!白套獭甭暡唤^于耳,油條迅速膨脹,金黃的色澤漸漸浮現(xiàn),讓人看了就心動不已。
張嬸嫻熟地用長筷翻動油條,確保每一處都受熱均勻。不一會兒,一根根金黃酥脆的油條便新鮮出爐?!皬垕?,來兩根油條?!币晃淮鬆旘T著老式自行車停在攤前,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昂绵?,大爺,剛出鍋的,還熱乎著呢!”張嬸熱情地回應著,將油條遞了過去。大爺咬上一口,油條的酥脆和麥香瞬間在口中四溢,他滿臉愜意地說:“還是這熟悉的老味道,怎么吃都不膩?!?br />
隔壁的豆?jié){店,是年輕人小趙開的。小趙大學畢業(yè)后回到家鄉(xiāng),開了這家豆?jié){店,將傳統(tǒng)豆?jié){與現(xiàn)代口味巧妙融合,深受大家的喜愛。店里的豆?jié){都是用石磨現(xiàn)磨現(xiàn)煮,保留了大豆最原始的營養(yǎng)與風味。破曉時分,泡得飽滿的黃豆在石磨悠悠的轉動聲中,化作涓涓細流,乳白色的豆?jié){如牛乳般傾灑而出。湊近輕嗅,醇厚的豆香縈繞鼻尖,那是歲月對傳統(tǒng)匠心的深情禮贊。
“老板,來一杯甜豆?jié){,一杯咸豆?jié){?!鳖櫩忘c單后,小趙迅速行動起來。甜豆?jié){加入一勺白糖,攪拌均勻,甜蜜的滋味與濃郁的豆香完美交融;咸豆?jié){則放入榨菜丁、蝦皮、油條碎,再滴上幾滴醬油,攪拌之后,口感豐富多變。顧客喝上一口,贊不絕口,“小趙,你這豆?jié){的味道越來越正宗了!”小趙笑著回應:“謝謝夸贊,能讓大家喝到滿意的豆?jié){,我心里高興?!?
在新昌,粥也是早餐的常見選擇。街頭巷尾的粥鋪,各有特色。李奶奶的粥鋪,藏在一條幽深的小巷里,雖然不太起眼,卻總是座無虛席。李奶奶的粥,采用的是最傳統(tǒng)的熬制方法,小火慢熬,讓每一粒米都充分吸收水分,軟糯香甜。
白粥,看似平平無奇,實則最考驗功夫。李奶奶選用優(yōu)質大米,經(jīng)過長時間的熬煮,米粒開花,粥湯濃稠,散發(fā)著淡淡的米香。青菜粥則是將新鮮青菜切碎,在粥快熬好時放入,再滴上幾滴香油,青菜的清新與米粥的醇厚相互交織,營養(yǎng)又美味。皮蛋瘦肉粥,李奶奶更是費盡心思,將皮蛋切成小塊,瘦肉切成細絲,與米粥一同熬煮,再撒上蔥花和姜絲,熱氣裹挾著別樣的清香撲面而來,口感層次豐富。
“奶奶,要一碗皮蛋瘦肉粥?!币晃粚W生模樣的小姑娘走進粥鋪,眼神中滿是期待?!把绢^,稍等一會兒?!崩钅棠毯吞@地應道,沒過多久,一碗熱氣騰騰的粥就端到了桌上。小姑娘喝上一口,心滿意足地說:“奶奶,您燒的粥真是太好喝了,每天早上都想來一碗?!崩钅棠虧M臉慈祥,親切地說:“孩子,喜歡就好,奶奶愿意為你做?!?br />
在新昌的早餐店里,人們圍坐在一起,品嘗著美食,也分享著生活的喜怒哀樂。老人們坐在角落里,不緊不慢地吃著,回憶著往昔的崢嶸歲月;年輕人行色匆匆,打包一份早餐,開啟忙碌而充實的一天;孩子們嬉笑玩耍,手中的油條、包子是他們最喜愛的美味。
饅頭、油條、豆?jié){、粥,這些看似稀松平常的早餐,蘊藏著新昌獨有的煙火氣息與醇厚溫情。它們是家的溫暖具象,是游子對家鄉(xiāng)的深沉眷戀,是歲月沉淀的溫暖慰藉??v使時代的浪潮滾滾向前,城市的面貌日新月異,這些早餐的獨特滋味,依然深深烙印在新昌人的心底,化作維系新昌人鄉(xiāng)愁的堅固纜繩,讓小城的記憶永不磨滅,代代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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