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暖】年味里的團(tuán)圓盛宴(散文)
大年初四,陽光透過窗戶,輕柔地灑落在臥室的地板上,像是為這個特別的日子鋪上了一層金色絨毯。我早早醒來,滿心都是期待與興奮。今天,二姐家的女兒帶著孩子,還有妹妹一家四口要來我家拜年,這可是春節(jié)里最讓人歡喜的事兒。
愛人還在熟睡,均勻的呼吸聲在房間里輕輕回蕩。我輕手輕腳起床,生怕驚擾了這份寧靜。穿好衣服,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外面的世界已漸漸蘇醒。遠(yuǎn)處的屋頂上,還殘留著昨夜的積雪,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點(diǎn)點(diǎn)光芒。街道上,偶爾有行人走過,手中提著各種禮品,想必也是去走親訪友。
看著眼前這祥和又充滿年味的場景,我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小時候。那時候,家里條件十分艱苦,一到過年,母親為了招待客人忙得不可開交。
過年前幾天,母親走進(jìn)昏暗狹小的地窖里,里面彌漫著一股土腥味。母親小心翼翼挪動著那些雜物,在角落里找出儲存了很久的白菜和蘿卜。這些蔬菜經(jīng)過長時間放置,有些已經(jīng)干癟,但母親依舊視若珍寶,輕輕拍去上面的塵土,仔細(xì)挑選著相對完好的。那為數(shù)不多的幾棵白菜和蘿卜,就是她準(zhǔn)備用來招待客人的“主力軍”。除此之外,母親還會在院子里翻找出那些干菜,這些干菜是母親在秋季,把吃不完的蔬菜晾曬而成的。經(jīng)過一整個冬天的冰凍,干菜變得硬邦邦的,母親需要用溫水慢慢泡發(fā),才能讓它們恢復(fù)一些生機(jī)。盡管食材如此匱乏,但母親總能變著花樣,用這些簡單的食材做出一道道美味的菜肴。
待客那天,狹小昏暗的廚房里,母親在那口黑乎乎的土灶前忙碌著。土灶的火不好控制,母親被濃煙嗆得直咳嗽,眼淚不停地流,但她還是一刻不停地忙著。她把干癟的白菜切成絲,和蘿卜一起燉煮,再加上幾片僅有的臘肉,那就是我們家過年招待客人的“硬菜”。家里沒有什么像樣的餐具,盤子都是缺了口的,母親就用一塊干凈的布把它們擦了又擦,擺放得整整齊齊。
客人吃著母親做的飯菜,連連點(diǎn)頭稱贊,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嘴里不停地說著:“嫂子,你這手藝真沒得說,這簡單的食材到了你手里,就變得這么好吃!”一家人圍坐在一起,雖然飯菜簡單,但歡聲笑語回蕩在小小的屋子里,格外溫暖。盡管條件艱苦,但母親的臉上始終洋溢著笑容,她用自己的方式,讓每一位客人都感受到家的溫暖。
時光流轉(zhuǎn),如今的生活今非昔比?;叵肫鹱蛱欤跞挛?,我和愛人前往前超市,準(zhǔn)備今天待客的食材。超市里年味十足,張燈結(jié)彩,播放著歡快的新春歌曲,熱鬧非凡。我們穿梭在各個區(qū)域,采購了豐富多樣的食材。在水果區(qū),我們挑選了色澤鮮艷、果香濃郁的哈密瓜、香蕉,還有那小巧玲瓏、孩子們一見就愛的草莓等。蔬菜區(qū)的蔬菜水靈靈的,我們精心挑選了翠綠的西蘭花、橙紅的胡蘿卜、嫩綠的菠菜等新鮮蔬菜,力求營養(yǎng)均衡。在肉制品區(qū),選了肥瘦相間、紋理清晰的五花肉、鮮嫩誘人的排骨,還有活蹦亂跳的新鮮魚蝦。不知不覺,購物車?yán)锒褲M了食材,滿滿當(dāng)當(dāng)一大車??粗@些豐富的食材,想到能為親人做一桌豐盛的飯菜,心里滿是對即將到來的團(tuán)圓時刻的期待與欣喜。
洗漱完畢,來到廚房,開始了今天的忙碌。愛人也隨后起床,走進(jìn)廚房,笑著對我說:“今天我給你打下手,你就安心當(dāng)大廚?!笨粗鴲廴四菨M臉的笑意,我心里暖融融的。我倆分工明確,愛人負(fù)責(zé)摘菜洗菜,我則開始準(zhǔn)備各種調(diào)料和烹飪工具。廚房里,水龍頭的流水聲、洗菜的沙沙聲、切菜的咚咚聲,仿佛是一場美妙的交響樂,奏響了團(tuán)圓的序曲。
在眾多菜肴中,我最期待的就是清蒸鱸魚。這是我第一次嘗試做這道菜,心里既緊張又興奮。為了能把這道菜做得完美,我前一天晚上特意在抖音上學(xué)習(xí)了清蒸鱸魚的做法。從魚的挑選、處理,到腌制的調(diào)料和時間,再到蒸制的火候和時長,每一個步驟我都仔細(xì)研究,反復(fù)觀看視頻。我還特意學(xué)習(xí)了如何給魚進(jìn)行獨(dú)特的造型和擺盤,希望能給親人帶來一份驚喜。
我小心翼翼地將處理好的鱸魚放置在案板上,先把鱸魚頭和尾巴剁下來,然后將魚身從中間小心破開,分成兩半。接著,我在魚身的兩面仔細(xì)地打上十字劃刀,每一刀都下得均勻又利落,這不僅是為了讓魚在蒸制時更易入味,也是為了后續(xù)的造型更加美觀。處理好后,我開始精心擺盤,將兩半魚身對稱擺放,把鱸魚頭和尾安置在合適的位置,讓它看起來仿佛一條在盤中游動的活魚。擺好造型后,我在魚身上均勻地撒上鹽、料酒,鋪上姜片和蔥段,進(jìn)行腌制。在腌制的過程中,我提前在蒸魚的盤子底部鋪上一層姜片和蔥段,這樣可以讓魚在蒸制的過程中更加入味。腌制好后,將擺好造型的魚放在盤子上,再在魚身上放上一些姜片和蔥段,然后將盤子放入蒸鍋中。看著蒸鍋上漸漸升起的蒸汽,我的心里既忐忑又期待,不知道這第一次做的清蒸鱸魚能否成功。
當(dāng)鱸魚蒸熟后,我迅速打開蒸鍋,將蒸魚的水倒掉,這一步至關(guān)重要,能有效去除魚的腥味。接著,我重新給魚淋上精心調(diào)制的蒸魚豉油,再淋上一層滾燙的熱油,瞬間,熱油與魚接觸,發(fā)出“滋滋”的聲響,香氣撲鼻而來,那股鮮美的味道瞬間彌漫了整個廚房。
除了清蒸鱸魚,大蝦也是今天的一道硬菜。我同樣在抖音上學(xué)了一種香辣蝦的做法。將新鮮的大蝦洗凈,剪去蝦須和蝦腳,用牙簽挑去蝦線。鍋中倒入適量的油,油熱后放入蔥姜蒜爆香,然后加入大蝦翻炒。大蝦在鍋中迅速變色,變得紅彤彤的,十分誘人。再加入適量的干辣椒、花椒、豆瓣醬繼續(xù)翻炒,讓大蝦充分吸收調(diào)料的香味。最后加入適量的水,蓋上鍋蓋燜煮一會兒,讓大蝦更加入味。不一會兒,廚房里就彌漫著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引人直咽口水。
在做魚和蝦的間隙,我還準(zhǔn)備了甜飯,這是我家過年必不可少的一道美食,軟糯香甜,寓意著新的一年甜甜蜜蜜。我提前已將糯米浸泡好,讓它吸飽水分,變得飽滿圓潤。接著,我在蒸碗底部精心地擺上一層紅棗和葡萄干,這些食材在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然后,我將泡好的糯米均勻地鋪在紅棗和葡萄干上,再在糯米中間鋪上一層香甜的豆沙,豆沙的細(xì)膩與香甜為這道甜飯增添了別樣的風(fēng)味。最后,我又鋪上一層糯米,將整個蒸碗填滿,壓實(shí)后放入蒸鍋中蒸熟。蒸熟后的甜飯,米香、棗香、豆香相互交融,香氣撲鼻,光是看著就讓人食欲大增。
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已經(jīng)到了中午。經(jīng)過一早上的忙碌,餐桌上已經(jīng)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美食。清蒸鱸魚造型美觀,色澤誘人,鮮嫩的魚肉搭配上獨(dú)特的造型,讓人眼前一亮;香辣蝦紅彤彤的,上面點(diǎn)綴著翠綠的蔥花和白芝麻,仿佛一件精心雕琢的藝術(shù)品,讓人看了就食欲大增;甜飯散發(fā)著甜蜜的香氣,紅棗、葡萄干的點(diǎn)綴讓它更加誘人,讓人忍不住想要嘗一口;還有各種涼菜,松花蛋、涼拌黃瓜、涼拌木耳等,色彩鮮艷,清爽可口。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起來。我趕緊去開門,只見二姐家的女兒牽著孩子站在門口,妹妹一家也緊隨其后,大家手里都提著各種禮品。孩子們穿著漂亮的新衣服,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二姐家的女兒一見到我,就笑著喊道:“小姨,新年好!”妹妹也熱情地打招呼:“姐,過年好呀!”我連忙把他們迎進(jìn)屋里,笑著說:“快進(jìn)來,快進(jìn)來,就等你們大駕光臨了?!?br />
大家圍坐在餐桌旁,歡聲笑語充滿了整個房間。開始吃飯了,大家一邊品嘗著美食,一邊贊不絕口。孩子們夾了一塊清蒸鱸魚,放進(jìn)嘴里,眼睛瞬間亮得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星,大聲贊嘆道:“小姨做的魚也太好吃啦!我從來沒吃過這么美味的魚!”妹妹也拿起手機(jī),對著清蒸鱸魚拍了照片,滿臉笑意地說:“姐,你這手藝簡直絕了!這魚不僅味道好,擺盤還這么漂亮,都舍不得下筷子?!睈廴嗽谝慌钥粗遥凵窭餄M是自豪,豎起大拇指說道:“我就知道你行!今天這清蒸鱸魚可是她特意學(xué)的,第一次做就這么成功,真厲害!”當(dāng)大家品嘗到甜飯時,更是贊不絕口,那軟糯香甜的口感讓大家陶醉其中,仿佛沉浸在甜蜜的夢境里。聽著家人的夸獎,我的心里像吃了蜜一樣甜,所有的辛苦和疲憊都瞬間煙消云散。
大家一邊吃一邊聊,分享著過去一年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孩子們繪聲繪色地講述著在學(xué)校里的趣事,二姐家的女兒和妹妹說著工作和生活上的收獲與煩惱,我和愛人則回憶著過去一年的生活瑣事。在歡聲笑語中,親情在空氣中流淌,溫暖著每一個人的心。
吃完飯,大家又一起坐在客廳里聊天。孩子們拉著我和愛人的手,撒嬌地說:“小姨,我們今天太開心了,以后還要經(jīng)常來你家吃飯?!笨粗⒆觽兡强蓯鄣哪樱倚χf:“好啊,只要你們想來,小姨隨時給你們做好吃的?!泵妹靡苍谝慌愿锌溃骸笆前?,過年就是要一家人聚在一起,熱熱鬧鬧的,這才有年味。平時大家都忙忙碌碌,只有過年這段時間能這樣好好聚聚,這種感覺真好?!?br />
窗外,冬日的陽光溫柔地灑下,給積雪覆蓋的大地鍍上一層金黃,微風(fēng)輕拂,帶著絲絲寒意,卻吹不散屋內(nèi)濃濃的親情與溫暖。房間里,親人們的歡聲笑語還在繼續(xù)。
看著孩子們天真無邪的笑臉,聽著親人們親切的話語,感受著彼此之間流淌的關(guān)愛,我深知這份親情是歲月饋贈給我們最珍貴的禮物。它如同冬日里的暖陽,驅(qū)散了生活中的陰霾;又似黑夜里的明燈,照亮了我們前行的道路。在這個充滿希望的蛇年,我祈愿時光能溫柔以待,讓每一次這樣的相聚都能成為我們生命中最璀璨的記憶,讓這份濃濃的親情在歲月的長河中歷久彌新,永不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