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新春歸鄉(xiāng)記(散文)
在老家待著的時候,心里就像長了草,總惦記著大城市的繁華熱鬧,一心想著要去見識見識。可真在那燈紅酒綠的城市里扎根了,又開始懷念老家那片熟悉的田野,還有那股子泥土味兒。特別是春節(jié)一臨近,這思鄉(xiāng)之情就像氣球一樣,越吹越大。終于,老板大手一揮放了假,我麻溜地開著我的小貨車,油門一踩,朝著家的方向一路狂飆,那心情,簡直像脫韁的野馬。
一路上,路面起起伏伏,就跟過山車似的。田野里的麥苗在微風(fēng)里晃悠,活脫脫像一群熱情的小粉絲,在跟我招手歡迎呢。巷道里幾棵老槐樹,就像堅守崗位的老衛(wèi)士,在寒風(fēng)里站得筆直。它們可都是看著我們這些孩子長大的,現(xiàn)在還在那兒眼巴巴地等著我們這些游子回家。
走在熟悉的巷道,兩邊的樹枝還在“睡懶覺”,沒完全醒過來呢,可新春的熱鬧勁兒已經(jīng)像調(diào)皮的小精靈,蹦蹦跳跳地跑來了。鳥巢上,喜鵲歡天喜地地蹦跶著,嘰嘰喳喳叫個不停,那聲音就像在演奏一場熱鬧的春節(jié)音樂會,歡迎著團(tuán)圓時刻的到來。
春節(jié)最讓人盼星星盼月亮的,就是和兒時的發(fā)小們聚一聚。以前一起在田間撒歡兒跑、在溪邊打水仗的小伙伴,現(xiàn)在都各忙各的,分散在天涯海角??梢坏酱汗?jié)這個特殊的日子,就跟收到了神秘召喚似的,從四面八方趕回老家,來一場溫暖的大團(tuán)圓。
大年初一,陽光暖烘烘的,到處都是團(tuán)聚的歡樂氛圍。我們這群發(fā)小又湊到了一塊兒,圍坐在一起,天南海北地聊,分享著各自生活里的酸甜苦辣。正聊得熱火朝天呢,一個發(fā)小跟變魔術(shù)似的,掏出兩個包裝得賊精致的袋子遞給我,笑著說:“也不知道你現(xiàn)在口味變沒變,隨便挑了兩身衣服,過年嘛,就得穿新的圖個吉利!”我接過袋子,心里暖乎乎的,這小小的禮物,裝的可都是多年不變的深厚情誼啊。
發(fā)小家里早擺滿了一桌好菜,美酒飄香,好煙也備著,每一樣都透著主人家滿滿的熱情。在這兒,可沒什么身份高低之分,不管你在外面是大老板,還是辛苦打拼的打工人,都一視同仁,大家都親熱得不得了,心里暖得就像被太陽照著。圍坐一桌,大家談天說地,那些被歲月藏起來的記憶,在歡聲笑語里一股腦兒地跑了出來,感覺就像昨天才發(fā)生的事兒。
時間過得那叫一個快,夜幕像一塊巨大的黑色毛毯,悄無聲息地把天空蓋住了??蛇@黑夜也擋不住我們相聚的熱情。五彩的裝飾把小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煤氣火爐燒得正旺,散發(fā)著陣陣暖意。初二晚上,我們又熱熱鬧鬧地聚在了另一個伙伴家里。屋里,空調(diào)和電熱爐火力全開,那暖和勁兒一下子就把冬天的寒意趕跑了。桌上擺滿了花生、瓜子、糖果,還有紅通通的柑橘和小巧可愛的蜜桔,主人家還把新女婿孝敬的好煙,以及本地的特產(chǎn)蘋果都拿了出來,每一樣都帶著濃濃的情誼。
再看看大家的臉,都沒了當(dāng)年的稚嫩,歲月這把“殺豬刀”,在每個人臉上都留下了痕跡。熱菜涼拌擺滿一桌,美酒佳肴琳瑯滿目,大家親切地握手,問候聲此起彼伏?!澳阍谕饷孢^得咋樣啊?”這句簡單的問候,在空氣中回蕩,滿是牽掛。大家碰杯喝酒,訴說著相思,傾訴著離別后的點點滴滴。這濃濃的情誼,就像春天的使者,開啟了溫暖的新篇章。
初三晚上,我去了另一個發(fā)小家。一進(jìn)門,一股說不出的沉重感撲面而來。他的母親,那位特別和藹可親的老媽媽,年前剛?cè)ナ?。以前過年我們來她家,她總是熱情地招呼:“孩子們,快進(jìn)屋坐!”那聲音還在耳邊回響呢,可現(xiàn)在再也聽不到了,屋里沒了她的身影,感覺空蕩蕩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大家圍坐在一起,氣氛有點壓抑。回想起過去在老媽媽身邊的快樂時光,那些溫暖的畫面不停地在腦海里播放。我心里就像打翻了調(diào)味瓶,啥滋味都有,不禁感嘆生活里總是有這些讓人遺憾的事兒。在這哀傷的氛圍里,我在心里默默許愿,希望天堂里沒有痛苦和煩惱。
離開的時候,這位發(fā)小塞給我一個盒子,說:“也沒準(zhǔn)備啥好東西,這兩雙鞋子你拿著,路上穿著舒服?!蔽彝泼摿税胩煲矝]成功,只好接過這份沉甸甸的心意,千言萬語都在這無聲的動作里了。
回家路上,年后的鞭炮聲還時不時響幾聲,就像在給發(fā)小們的相聚送上祝福。這時候,我心里那叫一個百感交集,發(fā)小之間的情誼深似海,可也躲不開生離死別的無奈。
歲月就像個調(diào)皮的孩子,跑得飛快,不知不覺間,走親戚這件事對我來說,都快成了遙遠(yuǎn)的回憶。我就納悶了,我們這一大家子到底是結(jié)了多大的仇,攢了多少解不開的矛盾,和姑姑家都快斷了聯(lián)系。本應(yīng)該血濃于水的親情,就這么被時間一點點沖淡,變得陌生又遙遠(yuǎn),想起來就滿心惆悵。
每到過節(jié),那些藏在心底的情感就像決堤的洪水,一下子涌出來,總能不經(jīng)意地戳中內(nèi)心最柔軟的地方。想起父親還在的時候,一大家子熱熱鬧鬧地圍坐在一起,歡聲笑語在屋里回蕩,那時候的親情純粹又熱烈,感覺日子永遠(yuǎn)都是那么美好?,F(xiàn)在,那份初心雖然被歲月塵封了,可還在心底的角落里安安靜靜地待著,沒被時光磨滅。
終于,在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里,我咬咬牙,下定決心要打破橫在親情之間的那道“墻”。我?guī)е鹤?,開著我的小貨車,風(fēng)馳電掣般地跨過雄偉的黃河大橋,朝著姑姑家奔去。
到了姑姑家,我才發(fā)現(xiàn)時間這東西太厲害了。姑姑的額頭上也爬上了歲月的痕跡,姑姑的孫子外孫們都長成了朝氣蓬勃的少年,臉上洋溢著青春的光彩,我一個都認(rèn)不出來了。姑姑還是那么親切,熱情地招呼我們,那熟悉的笑容和關(guān)切的話語,一下子就把我心里的緊張和不自在趕跑了,心里感動得不行。
孩子們的世界總是充滿活力和歡樂。沒一會兒,小兒子就和姑姑家?guī)洑獾膶O輩們圍坐在一起,玩起了狼人殺、紙牌這些游戲。他們在炕上圍成一圈,就像我們小時候玩丟手絹一樣。大家沉浸在游戲的快樂里,歡聲笑語一陣接著一陣,那純粹的快樂感染著在場的每一個人??粗麄兺娴媚敲撮_心,感情越來越好,我心里別提多欣慰了。
人生就像一場短暫的旅行,剩下的日子也就短短幾十年,一眨眼就過去了。在這匆匆的歲月里,親情和友情就是最寶貴的財富,得我們用心去呵護(hù),用行動去維持。不管時代怎么變,社會怎么發(fā)展,我都想一直守住內(nèi)心的善良和初心,珍惜這份血濃于水的親情和純粹真摯的友情,讓它們在歲月的長河里一直閃閃發(fā)光。
這個春節(jié),我收獲的可不只是和發(fā)小的深厚情誼,還和親情重歸于好。那些溫暖的瞬間,會成為我人生里最珍貴的寶貝,陪著我走過未來的每一個春夏秋冬。以后的日子,我盼著和發(fā)小們下一次相聚。也希望和姑姑家還有所有的親人感情越來越好,讓這份愛和溫暖,在歲月里一直延續(x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