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園】畸形的婚姻(小說)
宜城的天空總是陰霾密布,厚重的云層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仿佛預(yù)示著車轍那充滿波折的命運。車轍曾在這座城市的一家制藥廠辛勤勞作,生活雖平淡,卻也因與廠里一位姑娘的相知相戀而泛起了幸福的漣漪。那時的日子,陽光似乎都格外眷顧他們,婚后的二人世界溫馨甜蜜,男歡女愛,是旁人眼中艷羨的一對佳偶。
然而,命運的齒輪悄然轉(zhuǎn)向黑暗的深淵。生活的壓力如潮水般涌來,車轍被金錢的匱乏逐漸腐蝕了心靈。在那個錯誤的抉擇路口,他迷失了方向,踏上了搶劫的歧途,最終受到了法律的嚴(yán)懲,鋃鐺入獄。與此同時,婚姻的基石也在現(xiàn)實的沖擊下轟然崩塌,妻子離他而去,曾經(jīng)的美好化為泡影,只留下無盡的悔恨與孤獨,在冰冷的鐵窗內(nèi)啃噬著他的內(nèi)心。
車轍的父親車虛,一個被生活的滄??虧M皺紋的男人,望著破碎的家庭,內(nèi)心卻并未涌起一絲憐惜與愧疚,反而被自私與仇恨蒙蔽了雙眼,精心謀劃著一場更為荒誕的鬧劇。他盯上了自己的本家侄兒范崗一家,那是與他有著遙遠(yuǎn)血緣卻在歲月中疏遠(yuǎn)的親人。車虛整日里編造著神鬼的謊言,吹噓自己與神靈的神秘聯(lián)系,能施展超凡的法事。起初,范崗和他的妻子玲玲只當(dāng)是長輩的胡言亂語,未曾放在心上。但車虛日復(fù)一日的糾纏與炫耀,竟如同惡魔的低語,在玲玲的心中種下了迷信的種子,逐漸生根發(fā)芽。玲玲開始跟隨車虛外出,在那些神秘的法事活動中,兩人的關(guān)系也悄然發(fā)生了扭曲,一種不倫的情愫在黑暗中蔓延滋長。
范崗并非毫無察覺,玲玲的頻繁外出和異樣的神情早已在他心中敲響了警鐘。一次偶然的機會,當(dāng)他踏入車虛的家門,看到玲玲與車虛那不自然的神態(tài)和慌亂的眼神時,憤怒與震驚瞬間涌上心頭。他強忍著內(nèi)心的怒火,拽著玲玲匆匆離開,一路上,他的雙手因憤怒而顫抖,對著玲玲大聲斥責(zé),眼中滿是失望與痛心,告誡她不要再與車虛有任何往來,試圖挽回這段搖搖欲墜的婚姻。
但有些錯誤一旦開始,便如脫韁的野馬,難以遏制。玲玲和車虛并未因范崗的警告而收斂,反而在欲望的驅(qū)使下更加放肆。他們偷偷在外面幽會,盡情享受著禁忌帶來的刺激與歡愉。紙終究包不住火,范崗最終還是親眼目睹了那不堪的一幕,那一刻,他的心徹底破碎,婚姻的大廈轟然倒塌,曾經(jīng)的恩愛夫妻從此分道揚鑣,成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不久后,車轍刑滿釋放,迎接他的不是溫暖的家庭與改過自新的機會,而是父親車虛的又一個陰謀。車虛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口吻,逼迫車轍娶玲玲為妻,全然不顧倫理道德的約束和兒子的意愿。車轍望著父親那近乎瘋狂的眼神,心中雖滿是抵觸與無奈,但在父親的威壓下,還是屈服了。
范崗得知此事后,心中的怒火如火山噴發(fā)般不可收拾。他沖到車虛家中,與他們理論爭吵,往昔的親情在仇恨的火焰中化為灰燼,兩家自此結(jié)下了深仇大恨。而這一切的背后,是車虛隱藏多年的報復(fù)心,那源自祖上的恩怨,如同毒蛇一般,在歲月中蟄伏,等待著最佳的時機,將所有人拖入痛苦的深淵。
婚后的車轍與玲玲有名無實,形同陌路。車轍望著玲玲與父親那親密的模樣,心中滿是厭惡與痛苦,卻又無力改變這荒唐的局面。夜晚的燈光昏黃黯淡,照在車轍孤獨的身影上,他的內(nèi)心充滿了對命運的詛咒和對生活的絕望。而車虛與玲玲卻毫無顧忌地同床共枕,在那間破舊的屋子里,他們的笑聲與私語仿佛是對道德的公然挑釁,成為了鄰里間茶余飯后的丑聞,在宜城這個不大的地方迅速傳播開來,如同一顆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卻都是鄙夷與唾棄的浪花。
那一年,宜城遭遇了罕見的連續(xù)大雨,仿佛是上天對這罪惡之地的憤怒宣泄。狂風(fēng)裹挾著暴雨,無情地肆虐著每一寸土地,許多房屋在風(fēng)雨的侵蝕下轟然倒塌,百姓們流離失所,陷入了無盡的災(zāi)難之中。車轍家也未能幸免,那本就破敗不堪的房屋在風(fēng)雨中搖搖欲墜,仿若他們那千瘡百孔的家庭關(guān)系。玲玲無奈之下,從娘家借來錢,滿心期望著能修繕房屋,重新找回一絲生活的安寧。然而,車轍望著那筆錢,心中卻涌起了報復(fù)的快感。當(dāng)玲玲和車虛外出的那一刻,他迅速拿起錢,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對外宣稱去打工,實則是想讓玲玲也嘗嘗被生活拋棄的滋味,讓她在困境中掙扎,以解自己心頭之恨。
車轍離去后,車虛和玲玲徹底撕下了最后的偽裝,堂而皇之地生活在一起。曾經(jīng)年幼無知的孩子在歲月的磨礪下漸漸懂事,他們目睹著家中這不堪的一切,心中滿是羞恥與困惑。為了逃避這畸形的家庭氛圍,孩子們開始刻意避嫌,常常找借口離開家,去外面的世界尋找一絲純凈與安寧,哪怕只是短暫的慰藉。
回首這段婚姻,就像一場噩夢,荒誕、離奇又充滿了痛苦與無奈。宜城的風(fēng)依舊吹著,雨依舊下著,只是那曾經(jīng)的故事,在歲月的長河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疤,成為了人們口中永遠(yuǎn)的嘆息,警示著世人莫要被欲望與仇恨蒙蔽雙眼,陷入這無盡的罪惡與痛苦的深淵。
在那片被綿密雨幕長久籠罩的小鎮(zhèn),天空仿若一塊鉛灰色的幕布,沉甸甸地壓在人們心頭,似是永無破曉放晴之時。雨滴仿若斷了線的玉珠,噼里啪啦地狠命砸落在大地上,濺起一朵朵渾濁不堪的泥花,肆意地宣告著這場雨的肆虐。整個小鎮(zhèn)都被一層仿若迷霧般的灰暗色調(diào)緊緊包裹,遠(yuǎn)處的山巒在這雨霧的掩蔽下,恰似沉默不語的巨人,眼神中透著憐憫,靜靜地俯瞰著這片被雨水無情踐踏的土地。
車轍家那原本便在風(fēng)雨中搖搖欲墜、宛如風(fēng)燭殘年老人般的房屋,在暴雨這頭猛獸的瘋狂侵襲下,愈發(fā)顯得破敗凋零,宛如一位遲暮英雄,徒留悲涼。屋頂上的瓦片被雨水抽打得“啪啪”作響,好似痛苦的呻吟,不時有水滴從那斑駁破碎的縫隙中蜿蜒而下,在滿是泥濘的地上積成一個個小小的水洼,宛如大地?zé)o聲的淚窩。院子里的積水已然沒過腳踝,那渾濁的水面上漂浮著殘枝敗葉等雜物,一片狼藉,滿目凄涼,仿若在訴說著這個家道中落的不幸與哀傷。
玲玲靜靜地站在那破舊不堪、仿若風(fēng)一吹便會坍塌的房屋前,眼神空洞而絕望地望著被雨水浸泡得面目全非的家,心中恰似被一團(tuán)亂麻填滿,滿是無奈與憂愁。她那原本柔順的發(fā)絲被雨水無情地打濕,凌亂地貼在略顯蒼白的臉頰上,那眼神中透露出的深深疲憊,仿佛訴說著生活給予她的千瘡百孔。她身后的墻壁早已被雨水侵蝕得千瘡百孔、斑駁陸離,墻皮脫落之處,裸露出里面灰暗冰冷的磚石,仿若生活撕開的傷口,露出殘酷的內(nèi)里。院子里的樹木在狂風(fēng)驟雨中痛苦地?fù)u曳著,枝葉被風(fēng)雨無情地抽打,七零八落,仿佛在悲戚地訴說著這個家庭所遭遇的種種不幸與滄桑。
車轍呢,他緊握著從家里拿走的錢,腳步虛浮地走在陌生而清冷的街道上。街道上的積水仿若一面破碎的鏡子,倒映著昏黃黯淡的燈光,使得整個街道更添幾分死寂般的冷清。雨滴無情地打在他的身上,他卻仿若失去了知覺,渾然不覺。他目光呆滯地看著手中那薄薄的一沓錢,心里好似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迷茫地思索著自己該何去何從。周圍的建筑物在雨霧的籠罩下,影影綽綽,仿若一個個沉默無言的幽靈,冷冷地見證著他此刻的迷茫與痛苦,似是無聲地嘲笑他這荒誕的人生境遇。
而車虛,這個一手炮制了這場令人不齒鬧劇的罪魁禍?zhǔn)祝丝虆s蜷縮在那陰暗的角落里,毫無一絲一毫的悔意。他與玲玲同床共枕的那間狹小局促的房間里,燈光昏暗如豆,仿若他那被黑暗吞噬的良心。窗外的雨聲不斷地灌入耳中,仿若為他們這違背人倫的行為奏響一曲悲哀到了極點的樂章,聲聲都是對道德的叩問。房間里的陳設(shè)簡陋陳舊得仿若歷經(jīng)了幾個世紀(jì)的滄桑,散發(fā)著一股腐朽刺鼻的氣息,恰似他們這段不堪入目的關(guān)系,令人作嘔。
隨著時間緩緩地流逝,這個小鎮(zhèn)上的人們仿若一群嗡嗡作響的蜜蜂,對車轍家的事情議論紛紛,那指指點點的模樣,似是要將這個家的最后一絲尊嚴(yán)也戳破。小鎮(zhèn)的街道上,人們?nèi)齼沙扇旱鼐蹟n在一起,壓低聲音交頭接耳,眼神中閃爍著好奇與鄙夷交織的光。雨過天晴之后,陽光仿若一位遲來的救贖者,艱難地穿透了層層疊疊的云層,灑落在這片被雨水反復(fù)洗禮過的土地上。然而,車轍家上空的那片陰霾卻仿若被詛咒了一般,依然頑固地籠罩著,久久無法散去。院子里的積水漸漸退去,卻留下一片令人厭惡的泥濘,仿若生活給予的污漬,怎么也擦拭不掉。玲玲獨自落寞地坐在院子里,眼神空洞地望著那一縷縷溫暖的陽光,心中卻仿若被一層厚厚的冰層覆蓋,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希望。遠(yuǎn)處的山巒在陽光的輕撫下,呈現(xiàn)出一片生機勃勃的翠綠,仿若大自然無情的嘲笑,與這個破敗灰暗的家庭形成了鮮明到刺眼的對比。
車轍拿著從家里拿走的錢,腳步沉重得仿若拖著千斤重?fù)?dān),走在陌生的街道上。陽光雖然拼盡全力穿透云層灑下,卻顯得那般虛弱無力,仿若車轍心中那黯淡到幾近熄滅的希望之火。街道上殘留的積水倒映著他孤獨落寞的身影,仿若一個個鬼魅,在風(fēng)中搖曳,仿佛在無情地嘲笑他這可悲又可憐的無助模樣。
他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緊緊攥著手中的錢,那薄薄的一沓紙此刻在他心中卻仿若千斤重石,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的腦海中仿若電影放映般,不斷浮現(xiàn)出家中曾經(jīng)的種種畫面,那些往昔的歡聲笑語、溫馨甜蜜,此刻都化作了一把把尖銳無比的利刃,狠狠地刺進(jìn)他的心窩,痛得他幾乎窒息。他痛恨自己的軟弱無能,痛恨命運這雙無情的大手將他的生活攪得支離破碎、混亂不堪,仿若一場醒不來的噩夢。
車轍走進(jìn)一家仿若被黑暗吞噬的陰暗小旅館,房間里彌漫著潮濕腐朽的氣息,仿若死亡的味道。他仿若失去了靈魂的軀殼,躺在床上,雙眼無神地望著那布滿污漬和裂痕的天花板,仿若要從那上面找尋到人生的答案。夜晚的寂靜仿若一只無形的大手,將他的痛苦無限放大,清晰可感,他仿若能聽到自己內(nèi)心深處傳來的陣陣悲戚的哭泣聲,那是靈魂的哀號。他開始深深地懷疑自己存在于這個世界的價值,覺得自己仿若一個被全世界無情拋棄的孤兒,在這茫茫人海中,迷失了方向,看不到未來的一絲曙光。
在這孤獨漫長的夜晚,車轍的思緒仿若脫韁的野馬,肆意狂奔,無法控制。他想到父親和玲玲那令人不齒的不倫關(guān)系,心中的憤怒仿若熊熊燃燒的烈火,瞬間將他吞噬,恥辱之感也再次如潮水般涌上心頭。他滿心滿眼都是不解與困惑,不明白為什么他們可以如此喪心病狂地踐踏那神圣不可侵犯的道德底線,而他卻只能在這無盡的痛苦中苦苦掙扎,仿若陷入了一片深不見底的沼澤,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車轍仿若被惡魔驅(qū)使般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那陌生而冷漠的城市夜景。燈火輝煌的城市在他眼中卻仿若一片荒蕪死寂的沙漠,他仿若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找不到自己的立錐之地。他開始反思自己這沖動魯莽的行為,拿走錢真的能解決眼前這錯綜復(fù)雜的問題嗎?還是僅僅只是在懦弱地逃避那殘酷冰冷的現(xiàn)實?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與絕望,仿若置身于茫茫大海中的孤舟,不知該如何駛出這片困境的漩渦,找到那救命的彼岸。
隨著時間悄無聲息地流逝,車轍的痛苦與迷茫仿若被施了咒法,不斷地加深、蔓延。他的內(nèi)心仿若一片黑暗幽深的森林,充滿了未知的恐懼與不安,仿若隨時都會有猛獸竄出,將他撕得粉碎。他不知道自己該走向何方,也猜不透未來等待他的將會是什么。這種仿若被凌遲般的痛苦和仿若置身迷霧中的迷茫,讓他的靈魂仿若被一雙無情的大手殘忍地撕裂,那鮮血淋漓的傷口,使整個故事都充滿了強烈到令人心悸的感染力,讓每一個聽聞的讀者都仿若身臨其境,更能深刻地感受到他所處的困境與內(nèi)心的掙扎,仿若感同身受般體會到那份絕望與無助。
這段畸形扭曲到令人發(fā)指的婚姻就這般荒誕不經(jīng)地維持著,車轍仿若一只受傷的孤狼,在臨縣默默地打工,始終沒有勇氣再回到那個令他心碎的家鄉(xiāng)。玲玲和車虛依舊在那個充滿爭議和恥辱的家中,過著表面看似風(fēng)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涌、危機四伏的日子,仿若生活在一座即將噴發(fā)的火山口,隨時都可能被毀滅。
車轍在臨縣的工作艱苦卓絕,仿若在地獄中煎熬。他每天都要在那嘈雜悶熱的工廠里,像個不知疲倦的機器般勞作十幾個小時,身體的極度疲憊卻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內(nèi)心那如油煎般的煎熬。他妄圖用這忙碌的工作來麻痹自己那顆千瘡百孔的心,逃避那個讓他感到無地自容和深深無奈的家。然而,每當(dāng)夜深人靜,萬籟俱寂之時,對家鄉(xiāng)的思念和對過去美好回憶的眷戀,還是會仿若洶涌的潮水般,無情地涌上心頭,將他淹沒。
玲玲在老家的日子也好似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備受煎熬。鄰里間那些如毒刺般的閑言碎語從未有過一刻停歇,仿若一群嗡嗡作響的蒼蠅,時刻圍繞著她。她無論走到哪里,都能敏銳地感受到那一道道異樣的目光,仿若芒刺在背。娘家的人也仿若躲避瘟疫般,與她漸漸疏遠(yuǎn),她仿若被整個世界無情地拋棄在黑暗的角落,無人問津。而與車虛的關(guān)系,也隨著時間這把無情的刻刀,變得愈發(fā)緊張壓抑,仿若一根緊繃到極致的弦,隨時都可能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