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水·暖】菠菜,人間有味是清歡(散文)
一
菠菜,是我最喜歡的一種綠葉蔬菜。它以優(yōu)雅的形態(tài)和鮮亮的光澤,在眾多蔬菜中脫穎而出,成為人們餐桌上的常客。
菠菜,它一年四季皆可種植,無懼寒冷,也不怕酷熱。它的葉子是碧綠碧綠的,莖部略呈淺綠色,猶如身著綠裙的舞者,獨(dú)占菜園一角,展示著自己動人的風(fēng)采。菠菜的葉子有尖形的,也有圓形的。圓葉菠菜葉片肥厚,邊緣呈波浪形,仿佛是大自然用畫筆輕輕勾勒出的清晰線條,每一片葉子都光滑細(xì)膩,柔軟又富有彈性,在陽光下閃耀著溫潤的光芒,成片的菠菜,就像給菜園鋪上一層綠色的地毯。微風(fēng)過處,蕩起一圈圈綠色的波浪,仿佛是一片綠色的海。
菠菜,不僅在色彩上鮮嫩翠綠,還是低熱量高纖維的蔬菜,像綠色的瑰寶,是家家戶戶餐桌上不可缺少的一道美食。二十世紀(jì)九十年代,電視連續(xù)劇《還珠格格》曾風(fēng)靡一時,里面有一個場景讓我記憶深刻至今難忘。紫薇、皇阿瑪、小燕子等人一同出城郊游野餐時,其中紫薇就說到一種菜名“紅嘴綠鸚哥”就是指的炒菠菜,它出自鎮(zhèn)江民間的一句俚語:“金鑲白玉板,紅嘴綠鸚哥。”說的就是尋常人家吃的菠菜豆腐湯,說來非常有趣,關(guān)于這道菜還有一個神奇的傳說呢!
據(jù)說,有一年乾隆皇帝微服私訪來到江南鎮(zhèn)江,忽然感到肚中饑腸轆轆。無奈之下,便想尋找食物裹腹。走著走著,乾隆皇帝看見前面有一村莊,路邊有一茅舍,于是便急切地走進(jìn)去想找點(diǎn)食物充饑。農(nóng)婦見家中來一陌生人,衣著華麗不像是出身貧寒人家之人,心中自是不敢怠慢,當(dāng)知道對方因?yàn)轲囸I想找些吃的,善良的農(nóng)婦便決定做些吃的招待這位不速之客。找來找去,家中只有兩塊豆腐,她便去屋后拔了一把青綠的菠菜,把豆腐切成小塊煎至金黃,加入菠菜一起煮了端給客人吃。乾隆皇帝每天錦衣玉食,頓頓山珍海味,哪吃過這種清淡的食物。無奈肚中饑餓,顧不得天子的形象,便饑不擇食地拿起碗大口大口地吃起來,不一會兒便連菜帶湯吃個精光。為了表達(dá)對農(nóng)婦的感激之情,乾隆皇帝給這道菜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叫“皇姑菜”。
漸漸地,菠菜名聲大振,成了尋常百姓最喜愛的蔬菜之一。菠菜渾身都閃耀著光芒,仿佛每一片葉上都有鮮活的生命在跳動,誰見了又能不喜歡呢。
二
菠菜在農(nóng)村是常見的一種綠葉蔬菜,猶如翩翩起舞的綠衣仙女,身形高挑,姿態(tài)優(yōu)雅,在蔬菜世界里獨(dú)樹一幟,熠熠生輝。無論南方還是北方,幾乎家家都會在菜地里種上一些菠菜。
有人說尖葉菠菜適合秋天的時候種植,而圓葉菠菜比較喜歡溫暖的春季。在我的眼里,反正一年四季都能看到綠瑩瑩的菠菜,它是如此平凡,又不可或缺。菠菜對土壤的要求不高,只要有充足的水、陽光和肥料,菠菜就能很好地生長,像我家的粘土地菠菜生長得更旺盛。
陽春三月,日暖風(fēng)清,春暖花開,田野里到處春意盎然,一派草長鶯飛的熱鬧景象。小燕子像黑色的閃電在空中快活地飛行;喜鵲站在遠(yuǎn)處的樹枝上嘎嘎地叫著,表達(dá)著歡欣鼓舞的心情;楊樹的葉子長得像綠油油的,春風(fēng)一吹唰啦啦地響;油菜花開得金燦燦的,甜美的味道吸引了無數(shù)的蜜蜂來采花蜜;枯萎了一冬的草兒像比賽似的,嫩綠嫩綠的,處處充滿了生機(jī),充滿了活力。母親興致勃勃地扛著鐵鍬、鋤頭來到菜地里,她要種植一些時令蔬菜,像什么西紅柿、豆角、茄子、辣椒,母親的愿望很簡單,那就是:自給自足,豐衣足食。這樣以來到了夏季,一家人就可以吃上新鮮美味的蔬菜了。
無論種什么菜,母親總不忘在菜畦的一角騰出一塊地方,專門撒上一些菠菜的種子。她先在土地上撒一些化肥,為菠菜的生長提供充足的養(yǎng)分,再用鐵鍬一鍬一鍬地翻松土地,松軟的泥土是種子的溫床,菠菜就可以快速地發(fā)芽,茁壯地成長。為了保證每一顆種子都成活,母親會在濕漉漉的泥土里用鋤頭的背弄出一道道淺淺的小溝,把菠菜的籽均勻地撒在里面,再用土輕輕地蓋在上面,仿佛為菠菜種子蓋上一層薄薄的被子。
不久,菠菜苗便爭先恐后地生長起來,綠綠的腦袋你挨我擠的,嫩得能掐出水來。漸漸的,它的葉片越來越大,葉脈清晰可見,它的莖細(xì)長而有力,支撐著飽滿的葉片,昂首迎接著自然界的風(fēng)吹雨打。它的根系發(fā)達(dá),在地下交織成網(wǎng),藏身于土壤之中,盡情地吸收大地的養(yǎng)分,成為最好的自己。過段時間再看,菠菜已初長成,嫩綠鮮亮,光彩耀人。拔起來一棵看,根是紅色的,莖是淡綠色的,葉是深綠色的,層次分明,好像一個無可挑剔的精美藝術(shù)品。到了夏季,菠菜經(jīng)歷生長、成熟,就會開出淡黃色的花朵,為菠菜增添了幾分柔美與雅致,這時的菠菜已為結(jié)籽做準(zhǔn)備,繁衍后代,即將進(jìn)入下一個生命的輪回。
蘇軾在《春菜》一詩中這樣寫道:“北方苦寒今未已,雪底菠棱如鐵甲?!崩馐枪湃藢Σげ说囊环N稱呼,北方的冬天是寒冷的,然而在厚厚的積雪之下,菠菜的葉子如同鐵甲般堅(jiān)強(qiáng),依然生機(jī)勃勃,靜靜等待春天的到來。菠菜頑強(qiáng)的生命力真是令人驚嘆。
每年深秋,母親也都會種些越冬的菠菜。她常常見縫插針,把菠菜的種子撒在麥壟之間,這樣既不影響麥苗生長,在寒冷的冬天我們一樣可以吃到新鮮翠綠的菠菜。雖然天寒地凍,菠菜卻能頑強(qiáng)地生長,郁郁蔥蔥,每一片葉子都充滿生機(jī),讓人充滿開心和希望。
菠菜是四季里的一道亮麗的風(fēng)景,無論春夏秋冬都能看到它的身影,永遠(yuǎn)綠意盎然,鮮亮照人,令人賞心悅目。
三
菠菜清爽可口,以獨(dú)特的味道征服人們的味蕾。菠菜的吃法多種多樣,可以涼拌、蒸著吃、包餃子吃、做菠菜饃、榨汁喝,還可以炒著吃。圓葉菠菜吃起來口感鮮嫩,風(fēng)味獨(dú)特。而尖葉菠菜葉片較薄,爽脆可口,更適合做成涼拌菜。
母親喜歡用菠菜來做咸卷,以滿足我們味蕾的需要。母親常說,菠菜咸卷多好吃啊,美味又營養(yǎng),你看菜有了,面也有了,清香又管飽。有時候,下地干活回家,母親會順勢到菜地里拔上幾棵綠油油的菠菜,回到家來,母親把摘菠菜的任務(wù)交給我。我把菠菜外面的老葉子去掉,把根部用剪刀剪去,只留下嫩綠嫩綠的菠菜桿和葉子,放入盆中,用清水清洗干凈。母親會把洗好的菠菜拿到案板上,用刀切成兩厘米長的小段,放入水中焯水,加上一點(diǎn)食用鹽,這樣能保持菠菜的翠綠顏色。幾秒鐘后撈出,把水分瀝干,加上鹽、味精、五香粉、打入兩個雞蛋,攪拌均勻,放一邊備用。母親也沒有閑著,她把發(fā)好的面端到案板上,把面揉光滑讓面先醒著,然后把面團(tuán)用搟面杖搟成一橢圓形的大餅,把調(diào)好味的菠菜餡平鋪在面餅上,再沿著一邊,慢慢地卷結(jié)實(shí),再用刀切成三厘米寬的卷子,這樣菠菜咸卷就制作好了。醒發(fā)十分鐘,再放入蒸籠,等鍋里的水開了,再燒個二十分鐘,咸卷就熟了。菜香夾雜著面香,那菠菜咸卷的味道太誘人了,即使熱得燙手,也要吃一口,頓時唇齒留香,讓人回味無窮。
我尤其喜歡的是吃涼拌菠菜。把菠菜的根去掉,用清水清洗干凈,準(zhǔn)備一把粉絲,加入溫水把粉絲泡軟,拿一根去皮的紅蘿卜,把它先切成片,再切成細(xì)絲,備用。準(zhǔn)備一個小碗,把適量的洋蔥切成絲,準(zhǔn)備幾瓣蒜切成蒜沫,把小蔥切碎,放入適量的干辣椒段,澆上熱油激發(fā)出香味。再加入鹽、味精、生抽、白糖、醋、香油等攪拌均勻,進(jìn)行調(diào)味。把切好的菠菜、紅蘿卜絲和粉絲放入熱水中,煮一分鐘,再放入涼水中撈出,控干水分,放入盤中,把已調(diào)好的汁倒入盤中進(jìn)行攪拌,這樣,美味可口的涼拌菠菜就做好了。再配上一個白面饅頭,吃得那叫一個香,尤其是炎熱的夏季,涼拌菠菜特別合胃口,鮮香美味,非常下飯。
菠菜并非本土蔬菜,唐朝時來自西域。據(jù)《唐會要》記載:太宗時尼波羅國獻(xiàn)菠棱菜,類紅藍(lán),火熟之,能益食味。菠菜不但可口,而且營養(yǎng)豐富,菠菜里富含有多種維生素,如維生素A、維生素C、維生素E及葉酸、鐵、鈣等礦物質(zhì)。它增強(qiáng)人的免疫力,有效地預(yù)防貧血,有利于身體健康,被人們親切地稱為“蔬菜之王”,是人們健康飲食的理想甄選。
綠油油的菠菜,是自然賦予它的絕美外衣,與什么菜都是百搭,色澤誘人,清香四溢,令人久吃不厭,讓平凡的生活四季都充滿詩情畫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