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早聽說，魁北克是加拿大，也是整個北美洲的一處可圈可點，頗有點兒小眾的地方。
　　 在渥太華度過了甲辰年除夕，我們迎來了乙巳年的第一個清晨。女兒又驅(qū)車四個小時，把我們帶到了這個承載著歐洲人在北美大陸開疆擴土，歷史最為厚重的城市。
　　 魁北克，又稱魁北克城，或魁城。法語為Québec【keb?k】，是加國魁北克省省會的所在地。
　　 車行途中，我點開谷歌，搜了一下這個目的地的旅游攻略。才發(fā)現(xiàn)，有關(guān)這個城市的指南性信息太多了?？稍绞沁@樣，提筆碼字寫成文兒，我卻越是感到了壓力。
　　 如何采珍擷珠，把這些精華鑲嵌織綴在自己親身所見所聞，所感所悟的拙紗陋布上？這是走馬觀花魁北克之后，腦子里一直都沒斷了思考的問題。
　　 哈，愚者千慮終有一得啦！說一說這魁北克的“魁”，不就有嗑兒嘮了嘛！盡管這仨字是漢語的譯音，但我還是由衷地佩服，這個“魁”字，選譯得實在太過精彩了。
　　 《新華字典》解釋，魁者，“為首的，居第一位的：魁首”。
　　 而要說魁論首，言及魁北克的方方面面，那可都是含金量十足，當之無愧的“Number-One”！
　　 魁北克曾是遠在歐洲的法蘭西殖民帝國，在北美洲最早建立的第一塊殖民地，稱得上是最早強加于北美洲大陸的第一“魁”。
　　 還是在中國自明初鄭和下西洋后，便實行海禁，閉關(guān)鎖國。直至晚明時的公元1608年，法國人探險家，也是地圖繪制者，塞繆爾·德·尚普蘭，就踏足了魁北克的母親河，圣勞倫斯河谷，進行了商業(yè)探險。其后，便雄心勃勃地開始實施了在北美建立殖民地的計劃。
　　 尚普蘭一行在鳥瞰今天魁北克城（阿爾岡昆語意為“河流變狹窄的地方”）的鉆石角山崖下登陸，沿著巨崖邊界建立了魁北克居留地。這是歐洲人在當?shù)赝林Z中，還只是一個被稱作村莊意思的加拿大，建立的第一塊永久居住地。也是其后法國殖民者，將這片廣袤大地陸續(xù)收入囊中，變成法國殖民地邁出的極具歷史意義的第一步。同時，還是加拿大作為一國之國名，首次登錄進了環(huán)球國名大雅之冊的第一“魁”。
　　 女兒驅(qū)車剛進入魁北克地界時，我一下子就被公路旁邊，那石壁高崖的險峻地貌驚呆了?？粗且欢我欢渭s有45度角，斜趴在公路邊的厚重堅固的鋼筋水泥墻，還有那墻與墻之間，都采用巨型筒管和槽鋼串連在一起的浩大工程，不禁贊嘆不已。巨蟒似的龐大山體，怪石巉巖，嶙峋可怖。盡管被墻圍索捆，牢牢囚住，已年深日遠。但看著還是叫人觸目驚心，似乎仍在掙扎著心有不甘，狂蕩不羈的野性，猶思蠢蠢欲動。但最終還是如同東方的石猴，被鎮(zhèn)壓在五行山下那樣無計可施，只能屈尊降貴了。
　　 17世紀迅速崛起于地中海的法蘭西，正處于國運昌隆之際?？释Q霸北美大陸，建立新海外殖民帝國，一直都是王室的夢想。塞繆爾·德·尚普蘭的探險，終于使這一夢想成為現(xiàn)實。余生中他殫精竭慮，極力推進，最終奠定了新法蘭西殖民帝國的基礎(chǔ)。因此，他在加拿大歷史上，曾經(jīng)如同神一般的存在。有“新法蘭西之父”，和“魁北克之父”的譽稱。
　　
　　 二
　　 如果說，塞繆爾·德·尚普蘭，打造了加拿大這塊法蘭西帝國在海外的肇始之地。那于1985年已為國際公認，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chǎn)的魁北克老城，就更是他傾滿腹經(jīng)綸，在圣勞倫斯河畔，精心整塑裝扮的一位雍容華貴，嬌小玲瓏型的海外法蘭西王后，亦堪稱魁北克之又一“魁”。
　　 盡管四百年歲月流逝，今天她已不復(fù)當年的嬌美，但徐娘半老，風韻猶存。那種歷史風塵的滄桑感，卻始終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無可替代。
　　 這位歐洲“王后”，見證了當年北美洲一步一步被實現(xiàn)殖民化的全部歷史進程，也同時為今天濃縮精萃，遺留下了最具旅游價值的寶貴財富。成為四季不斷的四海游客，來魁北克必拜的打卡景點。
　　 老城地勢高低起伏，猶如到了山城重慶一樣。一座座散發(fā)著古調(diào)歐風，獨一無二的建筑，櫛次鱗比，相鄰相襯。雖然天公并不作美，可絲毫沒有影響人們徒步叩訪瀏覽古城的興致，尤其是那位穿著打扮，像是從時光隧道穿越回來，又像是從童話故事里走出來的女巫導(dǎo)游老太太，更是以其獨特的魅力，凝聚著來自不同國度和不同地區(qū)的游客。
　　 護耳的小黑帽，左右兩邊各翹起一個尖尖角，讓人聯(lián)想起南方人從池塘里摳出來的半個菱角。脖子上圍著花格圖案的大披肩。上身是一件款式夸張的紫紅色民族服裝，下身穿一條深褐色過了膝的毛呢長裙，腳上是一雙淺褐色的翻毛皮鞋。還斜背著一個既不是LV，也不是Coach牌子，就是一個比較另類的挎包，走起路來一蹶噠一蹶噠。從她的背影和輕盈的腳步看，分明還存有小姑娘的余韻，哪有一丁丁老太太的樣子！
　　 國人有句古語，好馬長在腿上，好人長在嘴上。真得要佩服她的功力，她幾乎兩者兼?zhèn)淞?。那天的西北風實在是太過冷酷無情了，這是從進入加國以后，頭一回有了跟哈爾濱故鄉(xiāng)的風有得一比的感覺。再看老導(dǎo)游，好像若無其事，一點兒都不在乎。近兩個小時，領(lǐng)著觀光的人，對幾個著名景點逐一現(xiàn)場解讀。脖子沒有凍僵，嘴巴沒有凍瓢，舌頭沒有凍硬，嗓子也沒有凍啞。一直津津樂道，如數(shù)家珍，不停地解讀著。哦，時不時她還會停下來，與游客互動，耐心解答現(xiàn)場的發(fā)問。
　　 老太太的敬業(yè)精神真的無可挑剔?？笨耸且粋€基本上都說法語的地方，可那天她卻自始至終全程說英語。在進入角色之前，看著只有我們是獨一份兒的亞裔，還特意近距離詢問了來自何方。這兩句眼么前兒的話，我聽懂了，回答了。自然其他的解讀，我就是鴨子聽雷了。不過也還得像模像樣地學著鴨子，揚脖子，晃腦袋，盡量跟人家保持一致。雖說有些虛偽，可總不能給西人留下華人不諳文明，不知禮儀的印象吧。
　　
　　 三
　　 老城的古建筑，各有千秋，特點鮮明。老太太導(dǎo)游領(lǐng)我們一行八九個人進入了當?shù)刈罹呤⒚氖ツ脯斃麃喆蠼烫?，啊呀！我們簡直驚掉了下巴，大年初一，未享美食，卻先享受到了這一道視覺審美上的盛宴。
　　 這座被稱為魁北克圣母圣殿主教座堂，法語為（Basilique-cathédraledeNotre-Dame-de-Québec）是羅馬天主教的宗座圣殿、天主教魁北克總教區(qū)的主教座堂，也是加拿大的主教長教堂。如此之高的尊貴和頭銜，毫無疑問，她稱得上是領(lǐng)銜于魁城的又一“魁”。
　　 老太太導(dǎo)游帶我們登上這座教堂的石階時，我并未太以為然。因為剛?cè)ミ^了渥太華，感覺她與渥太華的那座圣母大教堂，外觀上明顯稍遜了一籌?？僧斘覀兺崎T而入的時候，嘴巴卻瞬間都張大了，眼神兒也都不夠用了。
　　 太華麗雋美了！教堂內(nèi)部巴羅克式藝術(shù)風格的裝飾，立時吸引征服了所有人。古稀已過，耄耋在即的年紀，實實在在是頭一次近距離觸摸到了巴洛克的優(yōu)美神韻，感悟到了她躍動著的脈搏。
　　 巴洛克這種建筑藝術(shù)，17世紀起源于意大利。她完美承襲了古羅馬的那種奢華藝術(shù)風格。偏重于繁冗的創(chuàng)意，富麗的裝飾，光影的對比，細部的雕琢。極為重視建筑與雕刻、繪畫與陳設(shè)的和諧統(tǒng)一。尤為強調(diào)各種藝術(shù)的表現(xiàn)形式，圍繞主旋律的綜合效果體現(xiàn)。
　　 進入教堂的第一時刻，就覺得自己被一種黃澄澄，至尊至圣的富貴色氛圍裹住了。滿眼的金碧輝煌，高貴典雅，足以勾魂攝魄。耶穌受難，圣母布道，眾弟子禮拜……一座座雕像栩栩如生，金光閃閃。華蓋、神座、講臺，無工不精，極盡奢華。那居高臨下的莊重態(tài)勢，導(dǎo)引著人們瞬間就進入了一個空靈圣潔的宗教世界。竊想，不論你是有神論，還是無神論者，此時的靈魂深處，都一定會難以自抑地油然生發(fā)出頂禮膜拜的沖動。
　　 古希臘古羅馬的三種廊柱，尤其是細致入微的柱頭雕飾，在這里也薈萃交替，和諧共榮，展示著各自不同的倩影。不同于哥特式尖肋形的窗門拱券，在古羅馬圓拱的基調(diào)下，教堂的設(shè)計者，極盡藝術(shù)家的視角，做足了精益求精的文章。五顏六色的窗玻璃，又給人以一種神秘的想象不到的美感。墻上的壁畫和掛畫，特別是那一幅幅絕無僅有，價值連城的油畫，還有講述著翱翔于云朵間天使故事的天花板彩繪，在溫潤柔和的燈光映襯之中，都引人浮想聯(lián)翩。直覺得自己也似乎插上了翅膀，飄飄欲仙，緊隨著天使，在天界的云端巡弋遨游了。
　　 漫步老城，還有一條不足百米長的小街，是不可以不看的。這就是以“魁北克之父”的名字命名的小尚普蘭街。
　　 嚴格說，就小街的寬窄度而言，她不過是一條小巷子而已。但在這里卻可以欣賞到歐洲本土曾經(jīng)的街風巷韻。無論是宅居的小樓，還是臨街的櫥窗、商家的招牌，都透溢著古趣歐風。雖未來得及駐足觀賞。但就是這匆匆一過，卻使我想起了家鄉(xiāng)的那條聞名遐邇的中央大街。小街雖遠不及中央大街1450米的街長，且建筑風格迥異，斯是西歐法蘭西風韻，彼為東歐俄羅斯風采。但那種現(xiàn)代城市已不多見的滄桑古樸的街巷情調(diào)，卻根同一脈，在世界歷史的滄海中，在今天全球都越來越重視旅游資源開發(fā)的大氣候之下，愈顯彌足珍貴。
　　 思緒正信馬由韁之際，啊，我又為之一驚，幾名身著黃色工裝的人，正在搬卸一塊塊晶瑩剔透，已經(jīng)加工好了的冰板，在馬路兩側(cè)，砌筑組裝冰雕建筑小品呢！剛剛萌生的思鄉(xiāng)情懷，此刻一下子更陡然升溫爆棚，不能自已了?；腥艋氐搅?963年2月7日，那個開創(chuàng)了中國冰燈第一園，首屆哈爾濱冰燈游園會的兆麟公園。
　　 網(wǎng)上有一位作者說，在小街上“信步走進每一家店，隨時都可能有新發(fā)現(xiàn)的驚喜，逛累了，不妨找家精致的咖啡館，體驗舊城區(qū)特有的風情。”我此刻已身在此街，本當也會有人家的那種愜意，可來不逢時啊，人家來的時候是楓葉如火的秋，我們現(xiàn)在卻正值數(shù)九寒天的冬。是不是上帝與菩薩分工明確，像鐵路警察那樣各管一段，西人只認圣誕，不理這東土春節(jié)的緣故，反正老天就給你彈起了一個往死了冷的節(jié)奏。我戴的那頂鴨舌單帽，已成了紙一般的感覺，兩耳凍的像小蟲子啃噬的那么火辣。女兒也沒戴帽子，雖長發(fā)遮耳，但也時不時在抬手捂耳。還好，老太太導(dǎo)游領(lǐng)我們進了一幢也頗有歷史講究的小樓，而樓下正經(jīng)營著一家小服裝商鋪。我倆抓緊間隙，一人買了一頂絨線帽子，迫不及待地套上了頭。老伴兒瞅著我啞然一笑，這帽子可真打扮人兒，咋配的就像是趙本山說的“醬塊子”臉哪！我懟著她，呵呵，管他什么“豬腰子”臉、“鞋拔子”臉，保得住耳朵才是最美的臉！
　　
　　 四
　　 老城面面皆是“魁”，但就跟任何賽事一樣，一等獎上面，還有一個特等獎的設(shè)置?？笨艘灿斜娍?，眾景之巔。這就是聳立于古城戴蒙德角，作為魁北克歷史城區(qū)的標志性建筑的弗隆特納克城堡，眾景拱衛(wèi)，傲視群“魁”，這注定是一顆鑲嵌在王后王冠上最為璀璨的那一顆明珠。
　　 進入老城遠眺第一瞥，就非這座城堡莫屬。她雄踞于老城上城區(qū)東部邊緣的鉆石岬角上，傲視著整個老城，還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從她腳下流過的圣勞倫斯河。自身79.9米的高度，再加上所處54米的海拔基礎(chǔ)，更加上采用了尖塔林立，瘦削奇峻，高聳挺拔，插入藍天的哥特式建筑風格，遠看愈發(fā)顯得高大宏偉。時至今日也仍然保持著獨樹一幟，構(gòu)成魁北克城天際線脊梁的地位。仰而望之，真有毛公在《七律.登廬山》首句“一山飛峙大江邊”的那種震撼。
　　 弗隆特納克城堡，是當年太平洋鐵路公司修建的系列城堡風格酒店當中的第一“魁”，1981年還正式榮獲了加拿大國家歷史遺跡之譽。非常榮幸的是，我們?nèi)胱〉牡胤?，女兒選的就是這家名氣斐聲遐邇的五星級酒店。
　　 與渥太華的圣母大教堂異曲同工。這座城堡雖然總體凸顯的是哥特式風格，外墻大部分由灰色方石筑成。但是從表面使用的一些色彩斑斕的磚貼墻當中，人們卻可以明顯察覺到巴洛克元素的影子。
　　 酒店內(nèi)部裝飾，則采用了紅木鑲板的高墻裙壁。大理石樓梯、石雕、鑌鐵和玻璃圓形飾物，與也作了變形處理的古羅馬墻柱柱身和柱頭，和諧共處于一爐，完美地烘托出一種獨有的既古樸莊重，又華彩燦然的氛圍。
　　 身處酒店，我還有一種置身于博物館的感覺。地下室陳列的一幅幅油畫、照片，還有難得保存下來的，甚至是已經(jīng)破損了的瓷器原件擺設(shè)，無一不在默默地向來客們講述著城堡當年那輝煌的高光時刻的故事。
　　 也是這個時候方才知道，這座城堡酒店，原來竟如同北京釣魚臺國賓館一般的存在。美國的老總統(tǒng)富蘭克林·羅斯福，法國的前總統(tǒng)戴高樂，摩納哥王妃格利絲.凱莉，還有著名歌手席琳·迪翁、蕾絲等等，多位歷史著名人物都曾經(jīng)在此下榻，作過這里的客人，亦成為了這座酒店的驕傲與榮譽。
　　
　　 五
　　 空著肚子逛風景，肯定不是上策，何況今天還是中國人的大年初一。女兒也早有安排，她領(lǐng)我們出了城堡酒店，徑直去了不足百米，和酒店斜對過兒的那家餐館。這可是魁北克老城內(nèi)，最有名氣的地道法式風味的名店。氤氳溫暖的燈光，朦朦朧朧，烘托著店堂的悠悠古韻。身著紅西服，項結(jié)黑領(lǐng)花，一身正裝的男服務(wù)員，謙恭和藹，殷勤備至，連小胡子也都修的一絲不茍。店內(nèi)的客人，哦，酒店里也沒見過的華人旅客，在這里卻見到了身影。像是一對情侶，男女二人的穿著打扮，也都中規(guī)中矩，頗有品位。各居桌子一邊，品嘗佳肴，說著悄悄情話。
　　 女兒貼近我的耳朵，糾正緩釋著我，還有點兒那像初進大觀園劉姥姥的局促。與講法語顯然比英語更流利，但對紐約來的卻又不得不說英語的侍者，指點著菜譜，很快就點好了這中國大年第一天的晚餐。
　　 烤小牛肉、烤三文魚、威士忌野生蝦，還有法式蝸牛、法式鵝肝，和法式洋蔥湯。西餐最后的甜點，總是不能忽視的，女兒又點了黑森林蛋糕，和一種熱飲。
　　 給我印象最深的，還是法式蝸牛，和法式鵝肝。許多年前，在中央大街上的馬迭爾酒店，雖也享用過號稱是法式大餐的美味，但不得不說，這里的菜品味道，與國內(nèi)的并不完全一樣。按女兒對西餐，特別是對法蘭西西餐舌尖上的味品，說這里的正宗才是名至實歸的。
　　 那個高高的，帥帥的中年侍者，應(yīng)該不會知道這個晚上，是中國人最富有紀念意義的夜。但他卻神差鬼使，為我們最后推薦了一道集黑茶、牛乳、白蘭地于一壺的熱飲。他不無炫耀地向女兒推介，這是他剛剛才研制成功的獨家發(fā)明。
　　 在專門推到桌前的一個小餐臺上，他燃起了冒著藍火苗的酒精爐?？Х葔嘏?，還擺上了牛乳和白蘭地。接下來，他簡直就成一個馬戲團的魔術(shù)師，在酒精燃起的熊熊火焰中，安之若定，不慌不忙，變戲法似的炮制出了這一大杯熱飲。
　　 沒有東方國度璀璨的煙花，卻看到了跳躍歡快的淡藍色火焰，這不就是這個古老的，叫人生生世世割舍不下的“年”，體佑賜予我這個他鄉(xiāng)游子，解人生鄉(xiāng)愁的幸?；仞亞幔?br />　　 可能是白蘭地誘發(fā)了靈感，二十八個字，好像并未間斷地被碼上了大腦鍵盤——
　　 北美魁都逢大年，
　　 老城古堡渡欣然。
　　 寰球鳥瞰西東地，
　　 明月冰輪四海圓。
　　 步出餐館，仰視這乙巳年正月初一的夜空，寥闊的天宇，只能看到一彎細如峨眉的上弦微月?？稍谖业男睦?，月亮卻還是那一輪大文豪蘇軾吟詠的“千里共嬋娟”的皎皎圓月。東方的眼睛看西月，同樣與桑梓故里的明月一樣，都“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或許是先飲的紅酒，又加上餐后熱飲中的白蘭地兩者夾攻，我面紅耳赤，昏昏欲睡了。迷蒙之中，我仿佛看到了遙遠的地球另一邊，那正月初二早晨的旭日，已經(jīng)噴薄而出，朝氣勃勃地躍上云端，冉冉升起來了……
　　 乙巳年元宵節(jié)于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