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文·春暉】蛋卷,雪糕(散文)
蛋卷是一只貓,雪糕也是一只貓。本是生活在兩個地方的兩只寵物,卻因為一個機緣巧合,同住一屋了。
蛋卷一身的黃毛,夾雜著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線條,像雞蛋卷餅似的,這才有了蛋卷之名。
雪糕的毛是白色的,唯獨兩只耳朵,一張臉卻長著黑毛。有趣的是,這一身的毛呈膨脹的狀態(tài),像個毛茸茸的雪球。叫雪糕似有不實,倒也不失一種特別。
蛋卷是地主,住慣了的家,突然闖進了一位“星”外之客,很是不習慣,卻又無可奈何。
原本,蛋卷為男性,雪糕是女士。豈料,它倆都被人為地變成無“性”之身,沒有相吸之力,也就失去了玩伴的樂趣。
蛋卷有知識,有素養(yǎng),像個紳士。走路、看人,很少搖頭晃腦,那條粗若燈籠似的尾巴,既不沾地,也不高高地翹起,總是保持著平平穩(wěn)穩(wěn)的姿態(tài),既莊重又典雅。
蛋卷的臥室,被安置在陽臺上。一般情況下,夜間,或是主人認為有必要時,陽臺門是被扣住打不開的。蛋卷的生活空間,就是陽臺這一方寶地?,F在……
蛋卷養(yǎng)成了夜間吃飯、喝水、如廁、睡覺的習慣。它的動作很輕,很少發(fā)出噪聲,不想干擾主人的休息。蛋卷還喜歡早起,不賴床,不偷懶。主人們的作息時間,跟蛋卷有些差異。每天,蛋卷起床后,完成了洗刷等必需的事項,最想干的事兒,就是想給主人問一聲早安!想跟主人,尤其是兩位小主人近距離地親熱一番,以示寵物該有的動作與功能。
常常,蛋卷面對客廳坐著,像尊佛。眼睛一會兒瞇著,一會兒睜得好似銅鈴,仔細認真地觀察著屋內的一舉一動。
或許,是倚門的時間久了,蛋卷學會了扒門。它的一雙前爪,沿著門縫交替地扒著,還真將玻璃門給扒開了。一個閃身,它鉆進了屋里。
雪糕的到來,打亂了蛋卷原有的生活秩序。雪糕的體格比較壯,性格似乎也粗放些,吃飯、睡覺的方式都與蛋卷不同。
雪糕來時,是帶著窩的。偏偏,主人將雪糕的窩放在一處擱物架之上,還將窩門對著通往客廳的玻璃門。雪糕睡覺,既有高人一等的優(yōu)越,又可以眺望家里的一切,好不自在喲。
蛋卷的窩,則在雪糕窩底下的地上。窩的后背墻,抵著陽臺的玻璃門,仿佛蛋卷就是雪糕的守衛(wèi)。
蛋卷本也沒當回事,想睡覺時就鉆到自己的窩里去,快樂也好,郁悶也罷,一覺睡醒就什么煩惱都沒了。不承想,蛋卷一離窩,雪糕就鉆了進去,還這處嗅嗅,那處拱拱,仿佛要做一番檢查。最讓蛋卷氣不過的是,雪糕鉆出窩來,以嘴刁窩,玩起了甩包包。雪糕的力氣大,蛋卷的窩在雪糕的“甩”力下,像只皮球似的在陽臺上亂滾。
蛋卷很生氣!不過,蛋卷很有智慧,不跟雪糕一般見識,卻縱身一躍,鉆進雪糕的窩里去了。蛋卷的頭頂著窩門,大叫了一聲,仿佛向全世界做了一個莊嚴的宣告:從此,這個窩就是我蛋卷的了!
雪糕知道自己一來就闖禍了,還真沒敢跟蛋卷爭辯什么,就放棄了自己居高臨下的生活,鉆進蛋卷的窩里睡覺去了。
雪糕的放棄,不等于就臣服于蛋卷了。它一定會在心里說:“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比我早來幾年嗎?”
蛋卷的飯量不大,早上起床時吃上幾粒貓糧,再小小地喝上一兩口水,洗一把臉,伸一個懶腰……
雪糕看在眼里,很是不屑。這哪叫吃飯,簡直就是……一個箭步,從窩里躥了出來,蹲到盛貓糧的缽子邊,低下頭去,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雪糕根本不擔心吃不飽,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導致它每次吃,都吃得多多的,甚至好多次都將缽子吃得底朝天了。
雪糕吃撐了,走路都有些困難,便想找個地方歇一會兒。白天,自然不想再回窩里去。
蛋卷也不進窩,在客廳里悠閑地漫步。蛋卷跟兩位小主人的關系都很好,尤其是跟小主人之一的大寶最親密。大寶學習的座位是柔軟的椅子,蛋卷喜歡在椅子上睡覺,大寶寧愿坐硬凳子,也不會將蛋卷趕走。
蛋卷走到椅子的邊上,發(fā)現椅子空著,便跳了上去。雪糕大老遠地就看見了,知道這不是它該睡的地方,卻有碰碰運氣的沖動,也來到了椅子的下邊。先是圍著椅子轉上一圈,沒有發(fā)現什么異樣,就伸出一只爪子撓了一把蛋卷,要試一下蛋卷是什么態(tài)度。蛋卷還沒有進入夢鄉(xiāng),卻也沒有什么反應,好像啥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繼續(xù)睡覺。
雪糕有些不甘,更像是受到了侮辱似的,又伸出一只前爪,使勁地推了一把蛋卷。蛋卷根本沒注意,被這“一掌”差點推下了椅子。蛋卷生氣了,轉身跳下椅子,一個餓虎撲食,沖著雪糕就咬上去了。這一嘴,穩(wěn)、準、狠地咬住了雪糕的一只耳朵。雪糕也不示弱,一個轉身,兩只前爪像兩把剪刀似的直插蛋卷的肋下。蛋卷的嘴雖然咬著雪糕的耳朵,卻沒有真的下猛力,牙齒并沒有咬到肉里去。雪糕的前爪用力還真的不弱,疼得蛋卷不由得叫了一聲。這一叫,本來咬住的耳朵便松開了,雪糕就勢跳出“三界”之外,躲得遠遠的。蛋卷只顧伸出舌頭,去舔一舔被雪糕前爪刺痛的身上,也就不再管雪糕要干什么了。
一時,蛋卷、雪糕都各自躲在一隔,悄無聲息。
蛋卷最大的愛好,是跳躍到暖氣片的上面睡覺。暖氣片裝在窗戶的下面,窗臺與暖氣片相差不到10厘米。窗臺上放了很多東西,蛋卷往暖氣片上跳,其力度與距離都是測算過的,既能準確地跳上去,又不會碰到窗臺上任何一件東西。
中午時分,主人進臥室休息去了。兩位小主人在客廳里看電視,蛋卷、雪糕也享受著自由的時刻。蛋卷什么都不做,一門心思要上暖氣片。雪糕的生活沒有規(guī)律,便是無所事事地混時間。問題是它的一雙眼睛總是盯在蛋卷的身上,仿佛只有緊跟著蛋卷,才能找到一絲樂趣。
蛋卷到了暖氣片下,眼睛瞄著暖氣片的上端,似乎找到了起跳的距離與位置,正要起跳呢!突然,感覺身后……原來,雪糕躺在某個地方,眼瞅著蛋卷的一舉一動,就在蛋卷要起跳的那一瞬間,它再也忍不住了,迅猛地跑過去,伸出前爪撓了蛋卷一把。蛋卷還處于蓄勢待發(fā)之際,卻被這突如其來的一爪給驚嚇住了,不僅沒能跳上去,還四肢站立不住,趴在地上了。雪糕沒有躲開,反倒順勢撲到蛋卷的身上。它們倆,撕咬在一起了。
蛋卷真的生氣了。只見它四腳蹬地,噌噌地頂開了雪糕,又狠狠地張開大嘴,朝雪糕的屁股咬去??上В@一嘴只咬到雪糕的尾巴,而且還是尾巴末梢的幾根毛。雪糕翻過身來,便往別處跑開了。蛋卷沒有追它,只是搖了搖身體,抖掉身上脫落的幾根毛,毫無顧忌地縱身一跳,到暖氣片上睡覺去了。
雪糕很是失落,只得委身在另一位小主人二寶的腳邊,希望能得到二寶的垂青。二寶是個頑皮,且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常常,因為爭玩具、看電視,斗不過大寶,就會找蛋卷撒氣。這個細節(jié),雪糕哪里知道!二寶坐在沙發(fā)上,腳一定感覺到了雪糕的存在,便不由自主地愰蕩了幾下。雪糕卻錯誤地認為,這是二寶在逗它玩呢。
雪糕的兩只前腳,抱住二寶的腿,又親又咬的玩開了。二寶被電視節(jié)目吸引著,正在開心呢,怎料腳下……很是不高興,不管三七二十一,飛起一腳就踢了過去……雪糕如同一團棉花似的滾到一邊去了,身上疼不疼呢?只有它自己知道。雪糕攤在地上,用嘴使勁地舔著肚皮上的毛,還不時地扭過頭來看二寶一眼。二寶兩眼樂開了花,不為雪糕,則是電視里的熊二太搞笑了。
雪糕也有快樂的時候,兩位主人喜歡將它搬在地上,讓它躺著,手在它的肚皮上來回地撓。雪糕特開心,四肢伸開,眼睛緊閉,仿佛是在享受著一場盛宴。此時此刻,蛋卷或在暖氣片上,或在大寶的椅子上,不管遠近,眼睛只是輕輕地一瞥,心上說道:“哼!這都是我早就享受過的事了,美什么呀!”
兩只貓,一個家,也構成了一個小社會。它們有友誼可以延伸,也有矛盾需要化解。在各種需求與摩擦之間,還會發(fā)生多種多樣的沖突與反應。無論怎么樣,它倆依舊一處睡覺,一處吃喝,一處……
蛋卷,雪糕,玩吧。何時何地,快樂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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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2月9日寫于合肥巢湖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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