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曉荷·煙火】平淡的愛情(散文)
愛情就是日常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雖然平淡,卻是生命里最珍貴的禮物。
——題記
◎習(xí)慣
“喝茶不?”他問她。每次都不等她回答,他兩手指早已飛快伸進(jìn)茶盒撮起一把茶葉,然后分別撒在桌上兩個杯子里,只聽見一陣“嘩嘩”的熱水聲響過,她的面前,便有一道氳氤的霧氣直撲在臉上……
這是他的習(xí)慣,晚上在給他自己泡茶的時候也給她沏一杯。這時候,她一般都是坐在電腦桌前點擊著鼠標(biāo)。這杯茶,她習(xí)慣了捧在手中慢慢地喝,也是一種幸福的享受吧!
他還有一個好習(xí)慣,說是對她的嬌慣也行。一到冬天,她一雙腳就冰涼冰涼的,他就每晚都會幫她備好熱水,督促她泡腳。有時她忙著呢,不想放下手里的事。他就像個嚴(yán)厲的老師,快去!先泡腳。
當(dāng)然,她對他,也有她的習(xí)慣。譬如,晚上看電視時,他總是癱躺在沙發(fā)里看,看著看著很快就響起呼嚕了。怕他涼著,這時她就會給他蓋上一條薄絲被,但電視仍開著,關(guān)掉他就醒,只有等他一覺睡足后,再喊醒他,或用力推醒他。他呢,自然習(xí)慣了她的薄絲被,習(xí)慣了她的喊叫和推拉——這簡直成了每晚的睡前流程。
他還有一個壞習(xí)慣,不愛吃水果,哪怕茶幾上的水果堆得像小山,新鮮得滴水,他就是不動手。她罵他懶,他當(dāng)耳邊風(fēng),依然如故。沒法,家里的蘋果、梨啊瓜啊通通由她操刀,削好了切好了他就狼吞虎咽地吃。也罷,只要他愛吃,她愿意給他削一輩子的水果。
而她最討厭的是他抽煙的壞習(xí)慣。但好話歹話都說了,可他就是戒不了。所以,她也只能習(xí)慣那些散落在桌面和地上的煙灰兒,每日清掃便是。他自然也習(xí)慣了她的嘮叨和不滿的眼神,好在誰也不較真。
其實遠(yuǎn)不止這些。說起來,都是兩個人生活中的一些芝麻事,但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的,便養(yǎng)成了彼此的一種習(xí)慣。
誰說不是呢,在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他的諸多習(xí)慣,好與壞,她都深諳于心。有時選擇包容,有時充滿感激。因為她知道,好的婚姻,就是彼此習(xí)慣,一直陪伴。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最真實的幸福!
◎我怕你怕
和往常一樣,吃了晚飯倆人就出去散步??墒窍聵菚r她忽然想起曬在陽臺外面的衣服沒收,只好又折回屋,突又想起廚房里的垃圾要拎出來……他卻已經(jīng)在“咚咚咚”地下樓了,他說天天出門就像新娘上轎一樣磨蹭,不等了。他徑自走了。
她也不惱,索性不慌不忙地把垃圾桶清洗好了。等她來到樓下時,才發(fā)現(xiàn)天上飄著毛毛細(xì)雨,便又立刻跑上樓去拿傘,想了想,順便幫他也拿了一把。
來到河畔,散步的人群稀稀落落,因為怕雨,他們一個個沿著河岸來來回回的在兜著圈,唯她一路向前。準(zhǔn)確地說,是因為他在前面沒有傘,所以她不得不一路追趕。咦,人呢?她的眼睛一直緊望著前方,轉(zhuǎn)了一個彎,又轉(zhuǎn)了一個彎,還是沒看到他人影。難道倆人走的不是同一路線?她忙摸出手機問他。他說,沒錯,我就在前面呢。
這下她放心了,步子邁得飛快,一會兒就到達(dá)了坡頂。這時毛毛雨越來越密集,她不由得暗暗埋怨他沒傘還走這么遠(yuǎn)??墒亲咧咧?,心里直犯狐疑,他有腿疾,平時倆人散步都是走到坡下就掉頭,很少爬坡,今兒他一個人冒著雨反而會走得這般有興致?
想到這里,她立即收住腳步,一股無名之火騰地從胸中竄出來,她很后悔自己真不該走這么遠(yuǎn),更不該幫他拿傘。暮色越來越深,望望前后左右,看不到一個行人,她突然感到有些害怕,再次掏出手機,氣呼呼叱問他到底走到哪兒了。
電話里卻傳來他的哈哈笑聲,“你往前走,馬上就可以看到我了。”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這下她放心了,長長吁了一口氣,立刻步伐堅定,繼續(xù)向前。
果然,他真的就在前面!
——他開著車,從對面急馳而來,一下在她面前減速停住。她站在路邊,扭過身驚訝地看著車?yán)锏乃K麖能嚧吧斐鲱^,一邊笑著招手,說,老婆,快上來坐車!“上車吧,上車吧!”車窗里一下探出好幾個男人的腦袋在喊。原來他被朋友叫去接人了。
這會兒她哭笑不得,忙擺手讓他們走。他便一溜煙地馳騁而去了。她也趕緊打道回府。此刻心里說不生氣也是假的,回家了非臭罵他一頓不可。
這時天色更暗了,她的腳步急促而慌亂。拐過幾道彎,忽然,前面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步步在向她走來……她一怔,欣喜地朝那個人大聲嚷著,你怎么又來了?
我來接你,你不怕?。?br />
我才不怕。
我怕你怕!
倆人站在馬路中間,嘻嘻哈哈的笑著。只見細(xì)雨已經(jīng)濡濕了他的頭發(fā)。她趕緊為他撐開了那把藍(lán)色的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