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水·暖】春之曲(散文詩)
一
今夜,我無法拒絕你的步履匆匆,更是無法拒絕你輕輕扣著我門環(huán)的聲響,你來了嗎?
屋檐下的桃樹杏樹被你搖得有些沉醉,誰的眼兒微醺在我夢的門檻邊,只等你的一雙溫柔手兒,輕輕地,輕輕撫弄著琴弦,去撥響那琴弦,奏起美麗的舞曲
悄悄睜開看看吧,迷離的睡眼好似喝了一杯你斟給的酒,把花兒的氣息粘到了酒了嗎?眼里滿滿的暖意,漫溢在空里。山川峻嶺河流溪水間
二
其實,梨花已盛開,一瓣瓣飄在你的裙擺,飄逸著的還有一顆心兒,酥軟到了極限,再不喊出來,凝噎在咽喉嗎?我望見你眸子里,閃爍著一縷縷暖意
呼呼的聲音,那就是你前世的鼾聲嗎?仙子跟在你的身后,替你拖著裙擺,長長的雪白漸漸地變成了綠風(fēng),劃出一個弧度,就此慢慢飛起
三
潺潺的溪流,好似你裙裾上的褶皺,你提起的花籃,不斷的撒落下花瓣,一片又一片,有紅有黃也有雪白和藍(lán)紫
我是想接住一些的,怎奈我早已無法矜持得住,嗤嗤地微笑打破了午夜的夢境,是你飛進(jìn)我夢境來,還是我飛出夢境與你攜手飛翔?
四
那一刻,我已迷醉在花香草香泥土芬芳里,我想,若我說花,一定要開放,若我是一棵小草也一定要芽發(fā),若我是江海之水,那么,我就一定要奔騰
站在樹梢,或是飛在半空,我好似鳥兒一樣在歌唱,我已無法控制自己,你卻輕輕囑咐著我,要我提起籃子,跟緊你
五
是的,我要跟緊你,我舉起籃子,其實,那是一只空空的籃子,我不知道該怎樣去做,因為很空卻很沉重,提起來,還是消耗掉我許多的體力
我擔(dān)心,因此,無法跟緊你,或是被你遠(yuǎn)遠(yuǎn)甩在身后,甚至我看不到你,也聽不到你的聲音
六
仙子好似聽到了我的心聲嗎?它回頭看著我,送給我一個很細(xì)微的微笑,還有它不被人發(fā)現(xiàn)的小小嘆息
那樣的嘆息是我從前沒有聽到過的,我疑心會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是嗎?
七
遠(yuǎn)遠(yuǎn)飛來了一只只小精靈,它們告訴著你,說雨神鬧脾氣了,它不肯輕易將甘霖灑向人間
我聽了心里著急,我的籃子里依舊空著,卻越加沉重,我不知道該敬獻(xiàn)給雨神一些什么,若我是花朵或是一只葦?shù)?,也好呀,可以敬獻(xiàn)我花朵的美麗也可以吹出一曲曲笛韻,至少可以敬獻(xiàn)出我的誠意
八
你感覺到了我的惶恐,因為我的心兒狂跳不止,我擔(dān)心雨露在不灑下來,人間又將面臨著什么
你屏住呼吸,卻把溫柔的氣息傳給了我,你催促我要不顧一切,往前飛,無論遇見什么,都不要看,也不要去顧及
九
我知道春雨貴如油,也知道一寸光陰一寸金,更知道,廣袤的土地,此刻等待著什么
一只只小野兔,一群群大象群,犀牛野馬梅花鹿還有剛剛蘇醒的小小蟲兒們,螞蟻它憂愁的在哭泣
只有鳥兒在歌唱,因為,它們總是歡唱著,好似被我的葦?shù)褞又鼈兙谷粚⒖鄲瀿佭M(jìn)了太空,要它們劃出一道道云彩,飄在頭頂
十
其實,比甘霖更加可怕的,還有就是火山和地震,更有可怕的是人心的散亂
萬物之靈的人們,他們需要的就是堅強是自信就是團(tuán)結(jié)起來,只有凝聚在一起,才有力量
十一
你輕輕的飛過一座座山,又飛過一條條大江大河大川,險峰峭壁兇險的山崖絕壁都被你克服
我只好跟著你,一起飛翔,我的雙手沒有停止采集,我將一路走過的地方最美的采集到我的籃子里
十二
你很欣慰看著我,點頭表示對我的贊美,可是,我并不需要贊美的,我只想采集到我們?nèi)祟愋枰模瑢ξ覀冇幸嫣幍?,可以解決我們將要面臨的危機(jī)
你指著最黑暗的一個缺口,你說著那些已過去了很久的往事,你說著天塌地陷,你說著火山爆發(fā)也說著地震海嘯泥石流
十三
樂音還是從遙遠(yuǎn)的天邊一樣,傳來,祥云之上,載著最美麗的霓裳,七色的神采讓我的眼睛一度不適
微微瞇起的雙眼,我擔(dān)心會錯過一些意想不到,那么又會錯過些什么呢?我舉起我的籃子,向祥云揮一揮,想說我的籃子始終空著,盡管我不斷采集,可是,并沒有留下絲毫的東西
十四
我是疑惑不解,可是,你為什么不指點一下我?我可以問問你嗎?
大地一片荒蕪,在你來臨前,這是必須經(jīng)過的嗎?你給我一些景色,卻都是虛設(shè)
比如鳥鳴,比如花開,比如桃花杏花梨花好似開過了,開敗了,開去了天邊嗎?
十五
輕輕地我開始試著再次吹起葦?shù)眩涯ひ呀?jīng)很陳舊,才知道,再也吹不出翠綠的聲音
岸邊的蒹葭在干旱的晨曦里,卷起了嫩嫩的葉子,小小野鶩圍著蒹葭不斷地向天而歌
十六
就要起飛的天鵝,還在怕打著翅膀,好似真?zhèn)€季節(jié)它應(yīng)該已經(jīng)飛回了故鄉(xiāng),可是,為什么停留在蘆葦蕩里,枯干的蘆葦,它們僅僅一小節(jié)握在我的手心里,其余,大片大片都橫斜歪倒在池塘水岸邊
十七
沒有氣餒也不卑微,就是蘆葦?shù)臍夤?jié)吧,它們卻在葦?shù)训穆曇衾飳ひ挼搅怂鼈冏蠲赖奈恢?,一個個獻(xiàn)出它們的骨膜,它們飛在我的笛孔上
或許是,因為是它們的自覺吧,那樣的聲韻,無法比擬,好似天籟一樣,在天地間回旋著
十八
那一只天鵝,被困在蘆葦里很久了,整個冬天它都要堅持去覓食,為了它受傷的另一只,它要將食物一點點吐哺給它的另一只,她無微不至
靜靜的等待著,等待你嗎?你的來,才能讓它們雙雙飛起,一同飛上藍(lán)天,飛回故鄉(xiāng)
十九
是遲遲沒有降臨的甘霖耽擱了行程嗎?我想問問它,可是,它卻沒有回答,它扭頭向著它的愛侶而歌,它要守候著它,直到它痊愈,直到它可以與它雙雙飛在藍(lán)天之上
二十
剛剛離開天鵝,就聽到一陣陣呻吟的聲音,一只兇猛的獅子,此刻疼痛的卷縮起身體,它遇上了難產(chǎn),它與獅子寶寶面臨危險
獅群為它圈起一個城墻,讓它安心的產(chǎn)下它的獅寶寶,我的提籃不得不放下,我要騰出手來相助一下,那位母親
二十一
微微的你含笑,向我啟開紅唇,一行玉貝在晨光下閃著月光色光芒,我知道黑夜將盡
輕輕的指尖輕彈,你的神力令我驚訝不已,獅子母子都安全了,可是,那一雙天鵝夫妻,為什么沒有相助?
二十二
你輕輕吐出幾個字來,說:有些劫必須要自己面對,有些磨難必須要自己去經(jīng)歷,愛情,更是需要雙方去歷劫,九九八十一難,少一個,都難休得正果
說完,你空手一握從天空采摘了一枚果子送給我,說:吃了此果,可以修得成仙,只是人間疾苦你不再知也不再管得
任洪水泛濫,任山洪暴發(fā),任火山地震海嘯等等,都與我沒有了關(guān)聯(lián)
二十三
我可以逍遙,我可以從此與天長與地齊,可是,我心卻難安
我剛剛這么一想,手中的籃子突然輕起來,里面滿滿的花朵,色彩斑斕,絢爛多彩
玫瑰牡丹芍藥菊花蘭花梅花紫丁香幾乎各種花兒都集合在我的籃子里
二十四
此刻森林山野一望無際的山脈與群峰,都慢慢從晨曦里顯露出來,我的夢境慢慢揭開了一角
綠色的風(fēng)兒徐徐吹來,我將我的籃子高高提起,依舊飛翔著,飛在高高的空里
然而,你卻沒有了身影,仙子與精靈也隱去了,一切,遁入空濛
二十五
我將我籃子里的花兒,一朵朵拋撒下來,一陣陣細(xì)雨就此灑向人間,草兒綠了,樹兒也綠了,一朵朵花兒,開在大地,每一個角落
我聽到了你的歌聲,也聽到了你的呼吸,你與我融為一體嗎?你說美麗的世界其實靠的就是我們自己,我們可以,完全可以做到的就是主宰我們自己的命運
因為堅信,因為自主,你也就此住下來了嗎?你與我一起,在一起,你的舞步響起,你的歌聲也在響起,那些不知疲倦的植物動物都慢慢圍攏你而來,它們都在舞蹈著
聽,你扎根的聲響,在荒蕪的原野,在沙漠在絕谷在撂荒了的田野之上,誰喚也不回,你要將人間美化成天堂,要將冰雪融化掉,要將暖住進(jìn)每一個角落,每一個心靈深處,就算是一株草,你也不會輕易錯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