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璞】感情碎片化(散文)
一
那天是中國乙巳年的正月十七,陽歷二月十四日,恰逢西方的情人節(jié)。一大早上,微信群、朋友圈鋪滿熒屏的信息基本上都是“情人節(jié)快樂”。
我在某個微信群里湊了個熱鬧,調侃了一句:“今天和哪個情人燭光晚餐呀?”
?“我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留身。還問我,你呢?”
?“我當然和我的小情人(兒子或者女兒)一起過?!?br />
“咦?……”戲謔聲給了人無限遐想。
?當今社會對“情人”一詞褒貶不一。情人,字面意思,有情有義的人,男女之間就是表達無私的奉獻、純潔的愛,兩個人是精神和靈魂上的伴侶。然而,在社會變遷的浪潮中,一提到情人,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不正經、不道德,為人不齒,就是一對不正當?shù)哪信P系,甚至被綁上了一個像過街老鼠一樣的名字“小三”。
?二
還記得張愛玲的《紅玫瑰與白玫瑰》那段經典語錄:也許每一個男人全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成了墻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著的一粒飯黏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朱砂痣。張愛玲用她獨有的清醒筆觸,勾勒出男人心中對愛情的貪婪和對婚姻的迷茫,女人何嘗不是。
那時讀這篇小說的時候,自己還是懵懂的少女。根本理解不了故事中男女的情感,只是覺得矯情。如果說在當時的中國,封建的、男權意識的主導下,使得女人總處在生存的困境中,無論如何努力想要沖破傳統(tǒng)的束縛,也是徒勞的。
如今,我已嘗盡了人世間的悲歡離合,品過了滾滾紅塵中,愛情的酸甜苦辣,有緣無分的撕心裂肺。即便經歷過歲月的洗禮,已滿目滄桑,還是不敢說“懂”。
不過,男人和女人這個世紀話題,從來都沒有停止過討論。自己從聽過的,看過的,經歷過的,也能總結出一二。
對于男人來說,老婆是饅頭,是大米飯,每餐必吃,食之無味,但卻能飽。無論變出什么花樣,都是經濟實惠的主食。
情人是面包房里的甜點,芳香撲鼻,甜甜膩膩噠,吃上一口,心情超好,美美噠。甜食吃了是會上癮的,而且是包裝精美,嫵媚入骨,勾人魂魄,令人心醉神迷。
三
在這個物質豐富、信息爆炸的時代,談論情人,似乎是一件可以炫耀的事。再加上某些短視頻、短劇的過度渲染,人們認為擁有了更多選擇愛情和婚姻的權利??墒?,如同速食文化一般的情感,來得快去得也快。當激情褪去,留下的往往是無盡的空虛。
曾讀過這么一句:從前的車馬慢,郵件都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那情竇初開時的心動,相遇時眼神交匯的瞬間,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只剩下彼此的心跳聲。還記得我們手牽著手,在杏花樹下漫步,片片花瓣如雪花般隨風飄落,灑在我們的肩頭,浪漫又溫馨。我們分享著彼此的夢想與心事,那一刻,時光仿佛定格,整個世界都變得溫柔而美好。
然而,如今快節(jié)奏的生活,走在街頭巷尾,隨處可見行色匆匆的人們。他們拿著手機沉浸在虛擬的社交世界里,或因為一張精心修飾的照片,或設計好誘惑的文字,與不知何處、不知男女的人談情說愛。就這樣逃避了現(xiàn)實生活中的責任和擔當。
現(xiàn)代人根本沒有耐心去了解一個人,也沒有時間去細細品味那花前月下愛情的滋味,更沒有勇氣去面對愛情中的挫折和困難。
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房子、車子、票子似乎成了衡量愛情的重要標準。很多毒雞湯,把最美好的愛情明碼標價。在他們看來愛情不是用情來維系的,而是靠價值的交換來維系的,是經濟價值,是生育價值,要么是性價值,情緒價值,所有的感情,一切都是價值交換。
四
現(xiàn)實的世界里充滿了各種誘惑,人們只想享受短暫的歡愉,盲目地追求新鮮感和刺激。不再關注感情的深度和承諾,而是走向了純粹的欲望和沖動。
就婚姻而言,標榜不將就不湊合。其實湊合才是生活。我們的祖父輩,在那個物質匱乏、生活艱難的年代,很多夫妻并不是因為浪漫的愛情而在一起,而是因為生活所迫,有著互相扶持、共同渡過艱難歲月的責任感,我的姥姥姥爺就是這樣一對夫妻。
姥姥一生沒有在企事業(yè)單位工作一天,婚后生了十個孩子,其中兩個先夭折了。不識字的小腳姥姥把一生的時間和精力都用在相夫教子上。一家人靠著爺爺?shù)囊环菸⒈」べY維持生計,無論經歷怎樣的艱難困苦,都不離不棄,相互扶持,共同走過人生路。他們不懂什么浪漫的愛情、幸福的婚姻。在六七十年的婚姻生活中,給予對方溫暖與理解,包容和尊重。
而現(xiàn)代人,在戀愛和婚姻中,強調利己主義至上。曲解了“愛人之前先愛己”這句話的深意,在遇到矛盾和沖突的時候,只考慮自己的感受,受了委屈就想“跳槽”。殊不知,一個不會游泳的人,總換游泳池是沒有用的。
因此,現(xiàn)代人在戀愛和婚姻中遇到挫折的時候,不愿意去尋求解決的辦法。而是在寂寞和孤獨時想尋找一份激情,追求肉體的歡樂去宣泄內心的痛苦,而不是感情。就這樣孕育而生的“情人”關系泛濫成災,致使離婚率飆升。尤其最近幾年,離婚現(xiàn)象呈井噴式增長。還有那些秉持著寧愿委屈別人,堅決不委屈自己的扭曲思想,使出軌成了合理化、浪漫化,結果往往悔恨終生。俗話說:出來混,遲早要還的。這種愛情和婚姻的不穩(wěn)定性,必然會造成社會動蕩。
我們該重新審視一下愛情和婚姻,放慢腳步,用心去感受愛情的美好和婚姻的幸福,其實都藏在平淡生活的縫隙中,靜靜地生根發(fā)芽,開出絢麗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