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餅干風(fēng)波(散文)
“我的餅干呢,去哪了?是誰偷吃了?”周六上午,太陽爬上樹梢,鳥兒清脆地鳴叫,露珠剛墜下草葉,媽媽就急躁地喊了起來。
前幾天,媽媽買來一盒餅干,奶油夾心口味,價格昂貴,是她托外地的朋友到杭州購買,并通過物流寄來的。她打算送給她的媽媽——我的姥姥,作為生日禮物,讓老人家開心開心,并嘗嘗鮮。
現(xiàn)在不見了,她明顯有些著急,彎著腰在房間里翻來找去,一會兒找找這個抽屜,一會兒找找那個抽屜,就是看不見餅干的身影。她的嘴里不停地嘀咕:“哪去了,哪去了,明明放在這里的,怎么就不見了?”
實在找不到,媽媽走出房間,看看房間里的我:“到底誰偷吃了餅干?這餅干又沒有長翅膀,總不能自己飛走;又沒有長腳,總不能自己跑掉。我們家是商品房,沒有老鼠,就算老鼠偷吃,也會留下塑料袋???現(xiàn)在啥都沒有,肯定被誰偷吃了?”
我知道媽媽的意思,她懷疑我。我連忙申辯:“媽媽,不是我偷吃的。剛才我一直在房間里做作業(yè),哪里都沒去。做的是數(shù)學(xué)作業(yè),還遇到一道難題,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出來,在草稿紙上算了好久,正準(zhǔn)備去問你,你就來了?!闭f話時,我想著拿出數(shù)學(xué)作業(yè),作為證據(jù)。
這時,弟弟走了過來。他今年五歲,正讀幼兒園,調(diào)皮又可愛,一雙大眼睛十分靈活:“媽媽,我覺得就是哥哥偷吃的。我看電視時,還聽到房間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雖然我沒有親眼所見,但親耳所聞?!?br />
媽媽走到我跟前,低下頭,靠近我的嘴,仔細(xì)抽抽鼻子,聞了聞。她靠我太近,我感到她呼吸時的氣息,不過一點也不溫暖,反而帶來一絲恐懼和緊張:“你說謊了。你的嘴巴里不是早晨的雞蛋味,不是濃郁的牛奶味,就是餅干的味道?!?br />
是的,我剛才吃了餅干。不過,不是媽媽的餅干,而是昨天晚上放學(xué)時,同學(xué)梁安林經(jīng)過,遞給我一小袋餅干,綠色的小包裝袋。當(dāng)時,我沒吃,放在書包里,帶回了家。剛才,做作業(yè)拿課本時,看到餅干,就拿出來吃掉。這下,真是有嘴說不清,我還是爭辯道:“媽媽,這是同學(xué)送給我的。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我的同學(xué),也可以去看看垃圾桶,里面有包裝袋,不是你的那盒餅干。”
媽媽半信半疑,看看垃圾桶,發(fā)現(xiàn)不是,才松下一口氣。
我腦袋一轉(zhuǎn),媽媽的餅干不見了,確實不是我偷吃的,那會是誰呢?爸爸不可能,媽媽不可能,家里還有誰?只剩下弟弟。
一直以來,弟弟是個貪吃的貨。家里只要能吃的,都統(tǒng)統(tǒng)進(jìn)了他的口。媽媽剛買來的雞爪,放在餐桌上,還沒等飯熟,弟弟已經(jīng)爬上桌子,一只手抓一只,非吃得只剩下一堆骨頭,才肯罷休。每次去奶奶家,奶奶床底下的罐子,都被他翻個遍,統(tǒng)統(tǒng)嘗個遍。奶奶總是笑話他,這個小吃貨。他鼓著腮幫子,嘿嘿直笑。
媽媽走出房間,我偷偷地跟在她的后面,扯扯她的衣角:“媽媽,會不會是弟弟偷吃的?他那么貪吃,一張嘴就像小雞,從來沒有停過?!?br />
聽了我的話,媽媽想起來。餅干從快遞站拿回來的時候,弟弟就在家里。當(dāng)時,弟弟還好奇地問,這到底是什么。媽媽順口一答餅干。弟弟聽了后,眼睛里冒著火焰一般的光芒,饞得想吃,口水都要流下來,流到嘴角后,又趕緊嘬回去。
當(dāng)時,媽媽沒答應(yīng)他。會不會,趁著媽媽不在家,偷偷摸摸找餅干吃?極有可能。
媽媽看看藏餅干的衣柜,又搖搖頭:“餅干放在柜子里,有點高,他應(yīng)該夠不著?”
我連忙跟進(jìn):“他最調(diào)皮,經(jīng)常拿凳子,踩在上面爬高爬低,家里就沒有他夠不著的東西。您忘了嗎?”
一聽我的理由,媽媽也覺得弟弟是最大的嫌疑犯。她背轉(zhuǎn)身,朝向弟弟,俯下身子,像剛才聞我一樣,聞了聞弟弟:“沒有餅干的味道,應(yīng)該不是?!?br />
弟弟立刻解釋:“對啊,昨天我還在幼兒園里,一直跟著老師。放學(xué)后,媽媽一直在家。今天上午,除了看電視,我就出去玩了,跟隔壁的小胖在小區(qū)里蕩秋千,玩了很久,就算我想吃,也沒有時間??!”
這說的倒是真的,這餅干到底是誰偷的呢?“喵”,客廳里傳來一聲貓叫。
對了,家里沒有老鼠,但有一只寵物貓。這是爸爸的心愛之物,對貓可好了,寶貝得不得了。貓攀爬能力那么強(qiáng),會不會是它?
一瞬間,我們把矛頭全指向貓,淘氣的貓,貪嘴的貓。小貓看到我們齊刷刷的眼睛,低著頭,慢吞吞地走進(jìn)自己的窩,趴下來,一動不動,仿佛一個犯錯誤的孩子。
我們一對視,會心一笑,趕緊看向貓窩,迅速沖了過去。貓窩里有些殘剩的餅干,真是這個小偷,害得我們被冤枉!
我氣得火冒三丈:“好你一只壞貓,居然敢偷吃媽媽的餅干?”弟弟也補充道:“那么好吃的餅干,我們都沒有吃一口,全被你吃了,趕緊給我吐出來,我還要吃?!?br />
媽媽無可奈何地?fù)u搖頭:“算了,算了。到時,把這小貓送給別人,讓它偷吃。我可不想下次重蹈這樣的覆轍。”
咔嚓,鑰匙轉(zhuǎn)動鎖孔的聲音響起,爸爸回來了。他看到我們盯著小貓,有些詫異,我們解釋了原因。爸爸一聽,笑了:“你們錯怪小貓了。我以為是貓糧,是我拆開盒子,拿給小貓吃的。這不,那個盒子,就扔在樓下的垃圾桶!”
頓了頓,爸爸又說:“媽媽買給姥姥的禮物,我真不知道。等下,我去買來補償給媽媽?!?br />
“???”一瞬間,我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張得大大的,有些不敢相信事實的真相。原來是一場烏龍,餅干風(fēng)波畫上句號,留給我們的反思卻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