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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家園】云(散文)


作者:方仲賢 秀才,1018.64 游戲積分:0 防御:破壞: 閱讀:469發(fā)表時間:2025-04-29 14:14:23

那年五月去云南采風。下車在麗江,潔白如棉如絮的云朵飄拂眼前;細看時,卻見其變幻無窮,時而如奔馬,時而似臥佛,時而化作千萬種不可名狀的形狀。這云,沒有北方的云那般沉重,也不似江南的云那般纏綿,麗江的云有它的獨特脾氣,好像初戀少女的心忽聚忽散,忽明忽暗,讓你捉摸不透。
   晚上在賓館打開隨身攜的筆記本電腦卻無從下筆,手寫筆握了許久,落不在手寫板上唉……
   抽了一只煙,心緒如亂云,寫不出,我壞疑自己已江郎才盡了。這時有人敲門,慢慢走過去。"方哥,怎么還沒睡?"陶思揚走進屋又退到門前用手扇著鼻:"唉呀!滿屋都是煙味"。
   "那你走!"我說。"方哥你下逐客令么?"思揚笑了笑說。
   她看我電腦上顯現(xiàn)的<<麗江的云>>只是標題,下面全是空白,我說:"寫不出啊!"她吃吃一笑說:"到麗江寫云不能只寫云。你要寫遠山,那風,那雨,那人間,以及云與它們之間那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她坐下,我給她泡一杯"普洱",細心聽她講,說實在,我初到這昆明,笫一時間便被這云所吸引。昨日清晨,一推開窗戶,便見那云從山后爬上來,先是淡淡的一抹,繼而愈積愈厚,終于鋪滿了半邊天。這兒的云,似乎特別低矮,有時竟覺得伸手便可摘下一片來。那云看似親近,摸一把濕漉漉的,抓到的則是霧。實則高遠,內(nèi)里卻總隔著一層像云,像風像雨。
   到了滇池我同思揚同坐一只船,我穿上救生衣,肚子凸得像雞胸,見思揚看著我傻笑,我說:"年紀大了都會發(fā)胖。你不要認為你永遠苗條。"江畔的云飄到身上,水氣騰騰,飛到天上與云相吻,天迷迷糊糊,竟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天。游船從云霧中穿行,看見船上的人面目模糊,聲音也仿佛被云吸了去,我高喊幾聲一起來采風的張老師。只聽小小回聲,在水面上飄蕩。這般景致,唉!本該心曠神怡,在這船上飄蕩,看久了,卻無端生出幾分寂寥來。是那云太善變,難捉摸,還是……
   那年我同思揚一塊在巴金文學院學習,她寫散文文筆流暢,情感真摯。而我寫小說比她會編故事,與她相識,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總之對我時冷時熱。
   兩個月培訓我成了<<四川文學>>與<<紅巖>>兩家雜志的簽約作家。我的<<遠山的呼喚>>中篇刊上<<紅巖>>,她的散文<<故鄉(xiāng)的云>>刊<<四川文學>>。那時成都流行穿紅裙子。我把她約到春熙路,想用稿費買一條贈送給她,可……
   "思揚!",<<星星詩刊>>劉主編推著一輛嶄新"飛鴿"牌自行車叫她,她回過頭向我招了招手,同劉主編走了。
   游船從云霧中穿行,船上的人面目模糊,坐在我對面的思揚那張美麗的臉也被云吸了去,只余下她兩只腳在船尾擺動,她啞然了,一言不發(fā),頓時我心生出幾分寂寥來。唉!她太像云太善變,令人難以捉摸。
   我接連抽了幾只煙,心里想,人家劉主編現(xiàn)已安家,再說又沒見她與哪個男子走得太近,如果對我無感情就不會與我……
   晚上與云南小說家陳剛一起喝酒,酒醉后,我道出心中秘密。
   "方兄,你太迂腐了,這女人對你沒感覺是不會接近你的,你呀!干脆把她睡了!"
   清晨在大理,我同思揚看著天上的流云,那云比起麗江則更為奇特。蒼山上的云剛毅又飄溢,瀟灑又纏綿。覆蓋山頂,而山腰以下卻是晴空萬里。那云白得耀眼,如雪如銀,凝固不動,仿佛已在那里盤踞了千年。當?shù)厝朔Q之為"玉帶云",說是神靈的腰帶。我倒是覺得,這云更像是給蒼山戴了一頂白帽子,而且是永遠不肯摘下的那種。山下的人中好多情侶,都要來仰望著這頂白帽子,許下心中的愿。
   "方哥,過來!"我聽她叫我一聲,連忙扔掉手中剛點燃的煙,幾步跨到她身邊。她拉我一把說:“小心滑倒。"
   思揚靜靜地矗立于山巔之上,仿佛大自然不經(jīng)意間雕琢出的一尊靈秀雕像,晨曦初破,金色的陽光透過云層,輕柔地灑在她身上,為她披上了一襲夢幻般光輝,她的身影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宛如山間最柔韌的翠竹,既堅韌不拔,又溫婉動人。
   我忍不住走過去真想一把摟住她,可她看我一眼走開了。
   唉!思揚她真像那麗江的云,調(diào)皮得很。剛才還好好地掛在天上,一轉(zhuǎn)眼又不知躲開了,我倆玩到天邊被夕陽染紅,舉著相機追逐這些云彩的游客散盡,才下山,看到游客舉起相機又放下嘆氣,我才知這云彩似乎也在戲弄他們,剛剛對準鏡頭,它便變了形狀,叫人哭笑不得。我想,這云若是會說話,定要嘲笑人類的癡態(tài)。
   云南的云看久了,便覺得它不僅僅是氣象現(xiàn)象,更像是這片土地的魂魄。它變幻莫測,正如這里的歷史,時而明朗,時而陰郁;它無處不在,正如這里的文化,滲透在每一個角落;它美麗卻不可掌控,正如這里的山水,可以欣賞卻難以征服。
   離開云南的那天,思揚卻沒同我坐一輛車,她因家里母親住院,頭一天就去了西雙版納,我一個兒孤零零地心懸在天邊,仿佛又看到思揚那只揮手告別的手。我坐在小車里,看著昆明這座美麗城市它漸漸變小,最終消失不見。不知下次再來,還能認清出這片云來。大約是不能的,因為它早已變了模樣,正如我們每個人一樣。
   我深深長嘆一口氣,這云南的云,終究會為誰停留呢?
   一會手機響了,思揚打開視頻與我對話,話中又談起了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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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這篇散文,敘述那年五月去云南采風,在麗江和大理都看到天空中奇特美麗的云,云朵變幻無窮,時而如奔馬,時而似臥佛,時而化作千萬種不可名狀的形狀。在彩云之下,作者與同行的女友思揚告別,他們有著美麗而深情的故事,就像那云的聚散。感謝發(fā)文分享,推薦閱讀共賞!【編輯:秋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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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樓        文友:秋覓        2025-04-29 14:15:22
  敘述那年五月去云南采風,在麗江和大理都看到天空中奇特美麗的云,云朵變幻無窮,時而如奔馬,時而似臥佛,時而化作千萬種不可名狀的形狀。在彩云之下,作者與同行的女友思揚告別,他們有著美麗而深情的故事,就像那云的聚散。
秋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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