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東籬】故土新芽(散文)
一
家鄉(xiāng)的房子空置了四十多年。去年的十一月底,為了建高速公路,每個鄉(xiāng)村都征地開山,國家有政策,征地開山有補貼。高速公路經(jīng)過我們村邊,而我們家里沒有親人居住,老宅便被村民們強行鏟平了,把我家里父母親留下的遺產(chǎn)都占了。雖然我們家己搬遷到大城市生活,但哥哥老感覺對不起父母,他絞盡腦汁把土地使用權申請回來,決定重建一座房子。家鄉(xiāng)是多么溫馨的字眼,是多么神奇的地方,每每想來心里都涌現(xiàn)一股暖流,令我們的回憶也感到其樂融融。家鄉(xiāng)的那份熱土,賜予了我純真的生命,雖然我沒有耕過地,但是我永遠記得小時候美麗的鄉(xiāng)村,想起奶奶給我買的冰棍,媽媽給我做的飯菜,還有早上起來跟姐妹們爭飯吃。
二
家鄉(xiāng)老宅是父母親給我們留下的財產(chǎn),哥哥說如果不建房,老感覺對不起父母親,所以不甘心。但想了又想,建起來又沒有人住,浪費了二十多萬元。最后哥哥給我們姐妹商量,每個人集資2萬元裝修,等于這個房子姐妹們都有份。哥哥和妹妹忙碌了一年,在上面重新建起了一層半的樓房。父親不在世,母親年紀又大,無力撐起這個家庭,只有哥哥來當起這個家主。房子建好了,入伙的時候請了許多鄉(xiāng)親老友們吃了一頓飯,全村人也吃了一天的酒席。那天的親朋好友都很給面子,預算有六百多人參加,結果來了四百多人,許多都是哥哥的老同學和當年認識的一些知青好友。哥說有了家才有溫暖的港灣,以后回家鄉(xiāng)辦事就不用住酒店,雖然家鄉(xiāng)的地皮不值錢,如果在大城市有幾百平方那就當?shù)刂髁恕K自捳f的好,有房就有家,家是安樂窩。溫暖舒適的房間,嶄新的家具,看起來十分氣派。擺酒席那天,請老鄉(xiāng)搭建了一個臨時的舞臺,相當氣派上檔次,鄉(xiāng)村老人們都表示贊嘆。村民們早早就起來幫忙,從大馬路邊插上彩旗引導人們進村。許多人都沒來過我們的家鄉(xiāng),彩旗寫著“英德美桃園幸福村何家遷喜”這么幾個大字,引導的彩旗和車隊一直開到我們家門口,鞭炮碎屑,鋪紅毯大概有20公里路,紅紅火火,滿天的氣球搖滾飛翔,而我便在暖融融的酒場里忙前忙后,接待客人安定下來。我聽見許多父老鄉(xiāng)親們熟悉的聲音,但有些不怎么認識,因為我從小就跟隨家人們到城市長大。這些熱鬧聲,都是鄉(xiāng)親們的熱情,他們紛紛表示對老屋最美的感嘆。
三
小時候那條青石階的舊宅,現(xiàn)在己經(jīng)被野草漫占、墻皮脫落。曾經(jīng)的老宅有一個磁盤,用來過年過節(jié)做美味的特產(chǎn),如今不知去向。村大門口有一座石磨,現(xiàn)在還擺在那里,經(jīng)歷了四十年的風雨,如今成為了古董。
村口有幾個讓人難忘的地方,門口的池塘,小時候夏天沒有地方游泳,孩子們都在這里玩耍;有一口井,用來提水煮飯;外婆門口那一條長長的小溪,是媽媽帶我們?nèi)ネ馄偶业谋亟?jīng)之路;一條青石板鋪的偏僻的小街,外公在街上經(jīng)營著一個店鋪。那時候交通閉塞,如今已變遷,每個村口都鋪上了水泥路,家家戶戶建起了小洋樓,許多家庭都買上了小轎車,村民們富俗起來?,F(xiàn)在無論走到哪里,都會想起小時候的家鄉(xiāng),都有一種溫暖盈滿心中的回憶,這就是人生最美的體驗。
如今每一次回鄉(xiāng),街道上便亮起射燈,照到整條村口。這些太陽能燈晚上自動點亮,仿佛在迎接我們回家。廚房里,炊煙裊裊升起,找回了兒時的那種感覺。
記憶的春天,我站在門口,望著街道,聽布谷鳥叫,它仿佛提醒人們春天來了。還有池塘邊上的青蛙呱呱的叫聲,林子的樹葉沙沙作響,農(nóng)民的勞作聲,田野傳來的耕地聲。
夏天,知了叫的不知疲倦,叫上一整天,好像在提醒夏天的來到。夏天的雨水比較多,暴雨雷聲轟轟響,雨水滴到房頂?shù)耐呱希蔚未鸫?,有些老屋雨水滴上去比較清脆。記得有一年夏天,我跟哥妹們一起去燜蚯蚓,用辣椒水和花生枯搞成水汁,燜的蚯蚓拿回家來喂鴨子,閑時還用蚯蚓來釣青蛙。
到了秋天,聽北風呼呼聲,鄰居的家禽聲,聲聲入耳,還有我?guī)图依镒鲲埖牟窕鹇曇侧枥锱纠?。晚飯后,村民們聊天,聊來年夏天如何耕種......
那時我還小,不懂事,可人長大了就會時不時想起童年。無論身在何處,每個人都有自己兒時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