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水】夢幻花園(散文詩)
一
沒有什么預(yù)兆,象群發(fā)狂一樣在追趕著我,它們好似聽了什么謠言,亦或是被什么蠱惑嗎?
我來不及解釋,只好努力地狂奔,無法預(yù)料的逼仄,當(dāng)時心里只有只一個念頭:逃離
二
腳下飛跑如風(fēng),砂石滿天飛,一只只野兔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也跟著我一路飛跑,再有狐貍刺猬也在飛跑著,緊接著一群獅子虎豹也加入其間
來不及想得更多,在這夜的林間,我已慌不擇路,竟然,誤入了花園,一個大大的花園
三
映入眼簾的是,一架架的薔薇開得鮮艷,還有凌霄夕顏金銀花都在架上盛開,花瓣有花紅紫色還有金銀的色彩
而,玫瑰牡丹芝蘭鳶尾遍布了整個花園,好似在低低歌唱著,一首古老的歌謠
它們好似早已預(yù)知,我會到來嗎?此刻的我,已是大汗淋漓氣喘吁吁
四
誰的花園?從來沒有見過的,我白天一定從這里經(jīng)過的,或是,不止一次路過,竟然,沒有留意到這里有一個如此美麗的花園?
還是花園會漂移,或隱遁?亦或是,我進(jìn)入了一場沒有預(yù)料到的夢幻?
其實,已經(jīng)來不及去多思量什么,身不由己,已然在花園里
五
是的,盡管心里疑惑,腳步卻沒有停止,擔(dān)心身后的象群追趕上我,因此,那樣的結(jié)果將是不堪設(shè)想
此刻,感覺腳下有細(xì)柔的草兒不斷親吻我的腳踝,我的褲腳也一遍遍被纏繞上花藤與茜草的余味
六
我疾步走著,沒有目標(biāo)也沒有方向,亂闖亂撞,我只想走到一個安全所在
突然間,一只手伸來,握住我,緊走,來不及想什么,跟上她的步子,只覺得她的衣帶飄飄,一縷縷花香從她的身體里散發(fā)著
七
只覺得樹木匆匆后退,花草也在匆匆后移,她輕飄飄的裙裾大大的散開,好似一瓣巨大的蝴蝶赤羽,載著我飛著
我問了句:你是花仙子嗎?頓時鳥兒飛來,云兒飄來,樹木花草低頭向著她致意
八
一群群麋鹿,一只只羚羊,再有犀牛駱駝群都向她靠近過來
我驚訝著鳥兒的啼叫,好似在歌唱,我也驚訝著麋鹿羚羊的行蹤,好似在為她而舞蹈
一群群鳥兒生著七彩的羽翼,它們也在歌唱,從遠(yuǎn)遠(yuǎn)的密林飛過來
九
她回頭看我,好似沒安排什么,瞬間就消失了,無影無蹤了
我疑惑著,心里充滿恐懼,天空里傳來一個聲音:你的路你自己去走吧,一切由你自己選擇
可是,你又是誰?為什么要幫我?我要去哪里?告訴我呀,我該怎么去做?
十
或許,我還有許多問題,我要一直問下去,可是,已經(jīng)沒有機會了
我被一陣風(fēng)卷進(jìn)了半空里,我看到了整個花園里的花朵都在望向我,它們好無辜的樣子,難道是因為我的闖入,連累了它們
十一
忽忽悠悠,好似過了很長時間,又好似只是一瞬間。我再次醒來時,一只兇猛的獅子趴在我的身邊,它不時地張開血盆大口,好似在打著哈欠
而,麋鹿群羚羊群七彩的鳥群都不知去了何方,一只云雀在不遠(yuǎn)處的樹枝間,跳來跳去,歡快的身影在林蔭間竄動著
看到了我醒來,它抖動著赤羽在歌唱
獅子見我醒來,有些興奮,它一遍遍向我張口,哈欠連天,我以為它要吞下我,或是它很困倦,我再也沒有了恐懼,我知道無法抗拒的就是它的兇猛,也無法抗拒被它生吞活吃的命運
十二
然而,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隨著云雀的叫聲,戴勝喜鵲百靈都飛來,一朵朵花兒也在鳥聲里盛開
于是,你,夢里見過的你呀,慢慢走過來,你說你尋我等我,已是很久很久,是你遣來獅子守護(hù)著我
十三
慢慢地我起身,緩慢地轉(zhuǎn)身或是行走,不小心,指尖碰觸到了一朵朵雪白鈴蘭花的弦,一串樂曲,就次從我與你之間分散開
那樣的芬芳好似你的長發(fā)飄揚起時,惹醉了的風(fēng)兒,而,風(fēng)兒,卻總是喜歡貼著我的耳根細(xì)語
十四
然而,你沒有走動,就站在不遠(yuǎn)處,低頭撫弄著你的長笛,竹節(jié)間,隱藏著青翠時的細(xì)語與花香吧?我聽到了你在邀我,去你的夢里坐一坐吧
那么,我是來到了你的夢里?一個聲音回蕩著,告訴我說,我已經(jīng)來了一個美麗的夢幻花園里
十五
那樣的語氣因為太溫柔,以至于,許多的花兒盛開著,火紅或是雪白,它們都極力舞蹈著,想借此將心事也來抒發(fā)一下嗎?
一切都在告訴我,將要有一個神奇的故事發(fā)生嗎?我面臨著一個怎么的境況,或是將要生發(fā)一個什么樣的傳奇?
十六
安靜下來的我,聽到了你夜一樣的嘆息,花香里傳來你腳步的跫音,那個載著我來的她又出現(xiàn)了嗎?
她的裙裾遮天蔽之,她在空里撥響了她的琵琶,一陣陣弦音里,微妙的音符跳躍著
十七
我想,注定一個令我心跳的日子,就要降臨了嗎?一個個小小音符轉(zhuǎn)身變成了精靈兒,它們飛下來,圍繞著我,繼續(xù)跳著舞蹈
你的腳步聲與林間搖曳的花草樹木聲混合在一起,好似一縷縷的私語,在這花園里響起時,我只想要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我前生今世,我年輕的神?
十八
你來自溫郁的南方?還是圣潔的北國?能不能說一說那里的風(fēng)兒,那里的雪飄,還有花開與花落?
你也不再想漂泊了嗎?是想就此住進(jìn)著美麗的花園里,就此過上安逸知足的日子嗎?
十九
你,熟悉的氣息已經(jīng)俘虜了我整個人,包括我的身心
你用銀鈴兒般的聲音對我歌唱,訴說著朝思暮想,與尋覓的苦楚
你輕輕撣下南國的月光日色與北國的潔白的雪花霜露,捻成絲線,將要我為織成一件美麗的霞衣,你忍受著常人不能忍受的苦與痛,你走過了千辛與萬苦,只為今生與我在相守嗎?
二十
安心住下來吧,一個聲音傳來,好似來自遙遠(yuǎn)的宇宙
此刻,月亮升到了中天,四周一片寧靜,萬物都在凝視著你我
你慢慢坐下,坐在虎皮的坐褥上,一條蛇吐著長信自,灣在樹木間,那樹木好似一棵通天樹,枝繁葉茂,河水在遠(yuǎn)處流淌著,山谷里幽幽的百合散著它的奇香
螢火蟲點燃起一捧捧紅葉,燒著一杯濃濃的美酒,我只想聽你的笛聲,想聽笛聲穿越火光,那些古老的音樂穿越而來,在火光里激發(fā)著未來與過往的沉郁與高揚
二十一
我們就這樣與火光訴說下去嗎?
那些象群好似等得不在耐煩,它們開始騷動不安,羚羊犀?;⒈獋冊缫逊祷?,也已焦躁起來,然而,幾只小野兔小狐貍蜷縮在我們的腳邊,慢慢打著瞌睡,或許,它們還不知道遠(yuǎn)行的意義
二十二
美酒在紅葉火舌舔舐著壺里發(fā)出一陣陣熱烈的歡呼,它們渴望著燃燒,在燃燒吧,它們無所畏懼
就如那一群群的動物,它們不肯消極下去,更不需要安逸的生活,因為與生俱來,它們的生命在奔跑中,在不斷的遷徙中
因為,它們的生命來自于它們沒有消失的野性,來自于,它們的奔跑與不斷地尋找
它們,在不斷尋找著新的水源與草原,活著,就不會停息
二十三
慢慢地起身,輕輕吹奏著那只笛,笛聲悠長,絲絲縷縷
你好似要與我告別嗎?你的臉面開始變得嚴(yán)峻起來
她,那個美麗的仙子,身上的衣裙變得火紅,她,難道是一團火,一只火鳳凰嗎?
我看見,她繼續(xù)在空里舞蹈著,琵琶聲傳出的音符,好似一只只飛燕,在不斷的飛翔著,向著天空與廣闊的無邊森林
我卻從聲聲琵琶聲里聽到了你曾經(jīng)足音的回響,雖空寥,有些孤寂,但卻是堅定的,有力量的
你,還是抬起的腳步,那么堅定,毫不猶疑,是在,即將要回復(fù)你那些等待中曾經(jīng)萬水千山不停息的足音?還是新的起點就此拉開序幕
二十四
你是擔(dān)心我嗎?還是,不愿意經(jīng)歷別離的苦別離的痛別離的種種怨或是恨嗎?這就是你遲遲不愿意與我相遇的理由嗎?
我端起那一杯酒,烈烈的酒氣在花園的上空升騰著,精靈們沒有停止歌唱,它們在互相傳遞著信息:夢幻的花園,在慢慢開始縮小,這里不是天堂,滅頂?shù)臑?zāi)難隨時都會發(fā)生
二十五
我,毫不猶豫,要與你一起去奮斗,為著家園和領(lǐng)土,不惜一切
我要你,我年輕的神啊,絕不會不語而來,又不語悄悄地離去,我要你訴說要你吹奏起你的笛,傳達(dá)出你的心意,我要你我與天地合一
帶上我還有森林里的象群鹿群麋鹿犀?;⒈侨阂榜R野牛一起踏上美麗的征程好嗎?
她,慢慢飄落在我身邊,為我穿上了那件霞衣,精靈們歡呼著,花草樹木盡情舞蹈著
你,牽著我手,慢慢一起飛起,帶著森林里的那些動物們,一起去探尋新的生活空間,去開拓新的領(lǐng)地與美好樂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