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園】家鄉(xiāng)的炊煙(散文)
清晨,推開宿舍門,透過玻璃窗,遠眺村莊,家家戶戶屋頂?shù)臒焽杩偸敲爸U裊炊煙。之前不以為意,而最近,無論是與同事還是與家人,聊得最多的話題就是“今年回不回家過年?”由此,再看到窗外那些煙囪里升騰的炊煙,一種難以言說的思鄉(xiāng)之情油然而生。
我的家鄉(xiāng)在遙遠的大山深處的一個小山村里。那里,群山如黛,云霧繚繞,仿佛是大自然最精心雕琢的畫卷。每當夕陽西下,一抹余暉灑落山間,給整個山村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此時,家家戶戶的屋頂上,便會長出一縷縷的炊煙,它們悠然自得地飄散在空中,仿佛是大地與天空之間的信使,傳遞著生活的溫暖與希望。
“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碧諟Y明筆下的田園風光,恰似我記憶中的家鄉(xiāng)。那些炊煙,像是無言的使者,訴說著家的溫暖和生活的煙火氣。
小時候,我總是對那炊煙充滿了好奇與向往。每當看到那淡淡的煙霧在屋頂上升起,我就知道哪家大人干活回家了,開始煮飯了。那煙,是一種無需言語的默契,一種深深扎根于生活的感知。“田夫荷鋤至,相見語依依?!贝笕藗兘Y束了一天的勞作,帶著疲憊與期待回到家中,孩子們則在村口嬉戲玩耍,時不時望向自家房頂煙囪里的那一縷縷炊煙,盼望美味可口的晚餐。
炊煙升起一段時間后,它會悄然停止,便知道他家的飯熟了,玩伴該回家了?!肮嗜司唠u黍,邀我至田家?!贝稛煟闪思亦l(xiāng)家家戶戶信息溝通的無聲平臺,它傳遞著溫暖,傳遞著關愛。它不需要言語,卻能準確地傳達出家的信息。哪家開始做飯了,哪家飯熟了,甚至哪家今天可能有好吃的,都能從那炊煙中窺得一二。那時的山村,人與人之間是如此親近,一縷縷炊煙,便足以拉近彼此的距離。
然而,時光流逝,我離開了家鄉(xiāng),踏上了追逐夢想的征程。這一走,便是二十多年。歲月如白駒過隙,家鄉(xiāng)也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山村的人口逐年減少,年輕人紛紛外出打工,留下的只有老人,飄蕩在山村上空的裊裊炊煙也越來越少了。那些曾經(jīng)熱鬧非凡的屋舍,如今很多已經(jīng)人去樓空,變得寂靜無聲。
民以食為天,裊裊炊煙伴隨著孩子們的成長,也見證著歷史的變遷,社會的發(fā)展。每當回到家鄉(xiāng),看著僅剩的幾縷炊煙孤獨地飄蕩在天空時,心中就會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它們像是在訴說著家鄉(xiāng)的變遷,又像是在呼喚著那些遠走的游子。那曾經(jīng)熱鬧的廚房,如今已變得寂靜無聲;那曾經(jīng)歡聲笑語的院子,如今已長滿了荒草。
“獨在異鄉(xiāng)為異客,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彪x開家鄉(xiāng)的我,時常在異鄉(xiāng)的天空下,望著那相似的炊煙,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鄉(xiāng)愁。我知道,那是對家鄉(xiāng)的思念,對炊煙的眷戀。那些炊煙,曾經(jīng)是我童年記憶中最美好的部分,它們承載著家的溫暖和生活的希望。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蓖崎_窗,望著窗外農(nóng)家房頂?shù)纳鸬拇稛?,我不禁陷入了沉思。家鄉(xiāng)的炊煙雖然孤獨,卻也給了我前行的力量。無論走多遠,家鄉(xiāng)永遠是我的根,是我心靈的港灣。它們見證了歲月的流逝,也見證了家鄉(xiāng)的變遷。雖然如今的山村已經(jīng)不復往日的繁華,但那些炊煙所代表的家的溫暖和親情,卻永遠銘刻在我的心中。
炊煙,從無到有,再從有到無,就如同人生的起起落落。或許有一天,當我再次回到家鄉(xiāng),能夠看到那鋪天蓋地的炊煙再次升起。那時我知道,我的家鄉(xiāng)我的根,將再次煥發(fā)出勃勃生機。而那些炊煙,也將成為我心中永恒的風景,永遠溫暖著我的心靈,激勵著我勇敢地面對生活的挑戰(zhàn),向著未來堅定地前行。
(2025年1月12日山西 原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