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山·見證】【云水】遇上你是我的緣(散文)
緣分是一種奇妙的東西,可遇不可求。緣深緣淺,緣來緣去,一切皆不可控。遇上,便要懂得珍惜。
我女兒從小就喜歡小狗。上小學時,她對我說想養(yǎng)一只小狗,我說養(yǎng)狗不成,還得每天去遛狗,我們每天忙得腳不連地,哪有時間去遛它。女兒生性善良,對小動物有愛心,扭不過她,我只好答應她,買些好養(yǎng)活的小動物。她養(yǎng)過兩只小兔子,也養(yǎng)過兩只小雞,但都沒有養(yǎng)多長時間,有的送人了,有的是養(yǎng)死了。每一次,女兒都像是失去了心愛的玩具,痛哭不已。但女兒想養(yǎng)一只小狗的心愿堅如磐石,甚至是一種心底的執(zhí)念,不達目的不罷休。
她考上大學那年暑假,美其名曰她怕我一個人孤單,未經(jīng)我的同意,就擅自作主,從她舅舅家抱了一只白色的小博美,取名“球球”。那是一只非常通人性的小狗,體型小巧,機敏靈活,討人喜歡。我也從一開始的抗拒,到慢慢地接受,漸漸地喜歡上了這只可愛的小博美。很快,它就融入了我們的生活,像是家里的一口人,我們吃飯,它也吃飯,我們晚上休息,它也跟著睡覺。它雖然不會說話,但像一個小天使一般地陪伴著我們,讓枯燥的生活有了靈動的色彩。
小狗的聽覺特別靈敏,聽到一點風吹草動,它就會大聲叫喚,以此來驅(qū)趕嚇唬那些外來人。它能辨別我們家人的腳步聲,它先是側(cè)耳傾聽,然后守在門口,只要門一開,它就會擠出來,激動地圍著家人轉(zhuǎn)圈,尾巴搖得像個撥浪鼓似的,把你歡歡喜喜地迎進門。小狗三四個月開始換牙,也許是牙癢癢的緣故,它把我們家的拖鞋咬了個遍,幾乎找不出一只完整的拖鞋,但它沒有咬床柜沙發(fā)一類的。小狗小時候和小孩子一樣,精力特別旺盛,它光想讓人陪它玩,但由于工作的原因,我們沒有時間陪伴它,除了周六周日能騰出時間來陪它,其余的時間,只有它獨守著家里,久而久之,它習慣于自己跟自己玩。有時候是一個小球,有時候是一片小紙,甚至它能和自己的尾巴玩上半天。我晚上一有空,就帶著它出門遛彎。它一看到我換鞋子要出門,就高興得兩眼放光,主動讓系牽引繩,然后,飛一般地向樓下跑。在遛狗的時候,它能遇到形形色色的狗伙伴,有的溫柔,有的兇悍,有的膽小,有的潑辣,但球球天生是個交際能手,都能和它們打成一片,尾巴搖得像旋轉(zhuǎn)的陀螺,玩得那叫一個開心。
球球特別勇敢,有母愛。它也生過兩窩孩子,能把每一個孩子都照顧得無微不至。球球的孩子剛出生時,球球除了吃飯上廁所,幾乎做到了寸步不離。唯恐一離開,它的孩子就被抱走了。盡管這樣,它還是兩次面臨和孩子的分離,因為我們家地方小,養(yǎng)不了那么多小狗。只留下一只憨憨的豆豆和它作伴。然而,好景不長,在球球兩歲時,因為一場意外,它先是失去了親愛的女兒豆豆,接著它也追隨豆豆而去了天堂,雖然我們盡力地進行了搶救,但依然無法挽回它們脆弱的生命。我們把它們母女倆埋在了一起,讓它們在另一個世界不會感到孤單。
不知不覺,小狗球球和豆豆離開我們已經(jīng)有四年的時光了,我的心中早就斷了想養(yǎng)狗的念頭。不是不想養(yǎng),而是怕出什么意外,我的心承受不起失去的打擊。相逢時的驚喜,失去時的痛苦,我著實是不想再經(jīng)歷一遍。
我知道,對小狗最念念不忘的是我的女兒,她微信里的頭像至今還是我家球球的照片,白白的毛發(fā),黑黑的眼珠,調(diào)皮地吐著紅紅的小舌頭,照片上的球球笑得一臉燦爛,可愛的樣子,誰看了又能不喜歡?雖然與球球的緣分只有兩年時光,正是因為有它的陪伴,我們家多了很多歡樂的笑聲。淺淺的緣分,卻成了我們對它深深的懷念。
今年三月的一天,女兒忽然給我打電話,說她在狗市看到一只活潑可愛的小博美狗,還拍照片給我看,問我要不要買回來養(yǎng)。說實話,她買小狗只是一時興起,玩玩而已,玩過之后,每天都是我在喂養(yǎng)。給小狗洗澡,喂小狗食物,為小狗鏟屎,每天晚上出門遛狗,像個小孩子一樣,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它長大。以前對“鏟屎官”這個詞覺我得很可笑,養(yǎng)過小狗之后,我再也笑不出來了,因為我也成了名副其實的鏟屎官,別的小狗拉的屎,我嫌棄得要命,可對自己從小養(yǎng)到大的小狗,就可以心甘情愿地為它“服務(wù)”。誰讓我是它的家長呢?我要擔起家長的責任和義務(wù)來。
看著女兒真心想買回小狗,我不想掃她的興,就同意她買回來。剛到家時,她告訴我給小狗起名叫“三月”。三月那時剛五十多天的樣子,渾身毛茸茸的,像個雪白的小圓球。它剛來時,因為是陌生的環(huán)境,它調(diào)皮的性格也有所收斂,看起來似乎很乖的樣子。第一天晚上,怕它孤單,愛人把它的小窩拉到我們房間的地上,它雖然很喜歡這個小窩,也愿意睡在里面,但一直吭吭嘰嘰的,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肚子不舒服。
也許是對羊奶粉不適應,第二天早上三月就拉肚子,一副蔫蔫的樣子,嚇得我趕緊抱它到寵物醫(yī)院給它看病。還好,化驗結(jié)果出來,它沒有感染細小病毒,醫(yī)生給了一瓶治拉肚子的藥,就讓我們回家了。喂了兩天藥,果然見效,它又歡蹦亂跳地玩耍起來,除了睡覺時老實,它喜歡在屋子里跑來跑去,仿佛不知道什么是疲倦。以后的晚上,我們休息,它也乖乖地睡覺,不發(fā)出一點聲響。晚上,家里人不管是誰起來上廁所,它也沒有起床氣,直接站起來就去廁所門口站崗。你無論在廁所蹲多長時間,它都會一聲不吭地坐在門口耐心地等你出來。
小狗三月,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六個月了,它長高了,開始脫毛,前段時間,眼看它的毛落得滿地都是,讓人心疼。最近這段時間,又長出新的毛發(fā)。兩只小耳朵看起來支棱著,走起路來,神氣活現(xiàn)的,真像一只活潑可愛的小白兔。
由于年齡小,原先并沒有帶它出門遛彎。等它適應了環(huán)境,小三月似乎有點害怕外面的世界,不愿意出門。牽著也不想走,我和愛人生拉硬拽,把它硬是拖出了門。怕它不聽話,出門跑丟了,一開始,我抱著它下樓,下樓之后,再用牽繩拴著它??吹絼e的小狗,沒想到三月很社牛,興奮地跑上前去與別人熱情地打招呼,互相聞一聞,碰一碰,用它們能聽懂的語言,不知道交流些啥。然后,心情非常愉悅,一蹦一跳地向前走。遇到情投意合的,它也會戀戀不舍,一步三回頭,似乎在說,等我溜回來,咱們再玩哈。
三月在我面前特別瘋,肆無忌憚,它好像并不怕我。因為我總是說著最狠的話,每一次都舍不得打它。它會拽我的衣服,抱著我的小腿,不讓我走路。我批評它,它感覺很委屈,有一次,還和我吵了起來。我說一句,它“汪汪”叫一聲,似乎在為它自己辯解??此蹨I汪汪的,讓我不由得心生憐憫,覺得小狗能有什么壞心思呢,它只是缺少玩伴,想讓我陪它玩罷了,我卻有些不耐煩。
我愛人對待它的調(diào)皮,就是用揍一頓的方式,它確實有些怕他。我愛人就是不茍言笑的人,他也愛小狗,但愛的方式不同,他決不嬌慣,能動手的就不動嘴,小三月對他有幾分敬畏,離他遠遠的。在我們家,我愛人是嚴父型的,我是慈母型的,他打我護,正是因為這一點,小三月把我拿捏得死死的,屢次在我面前撒嬌賣萌,纏著我想和我玩耍。
其實,三月有時候挺乖巧的,它一只狗在家里玩得很開心,有時候是銜著一只拖鞋,有時候是叼著一個黃瓜頭,有時候,它和小玩偶在較勁,那可愛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它最喜歡我們吃飯的時候跑來跑去,希望得到我們的投喂,如果忽略了它,它會叫一聲,想引起你的注意,讓你也不好意思只顧自己吃。有一次,我們買了一只香酥雞,喂了它一根骨頭,它激動地用嘴叼著,不知道藏在哪里好。它想藏在自己的窩里,用前爪子不停地扒呀扒,它是希望自己把食物藏好,不被發(fā)現(xiàn),它哪里知道,窩是布做的,不是土,是無法掩蓋住它的食物的。有時候,它也會藏在我們的床邊,那里被床單遮蓋著,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如果不小心被我發(fā)現(xiàn)了,它馬上把食物移走。
如今的三月,早已成了家中的一員,成了我們心中最大的牽掛。它每天都盼望著我們回家陪它,小狗一旦認定一個主人,就會死心踏地跟著你,它的眼里只有你。對小狗來說,主人就是它的全世界。
三月已不再是那個小不點,它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小“美女”,舉手投足間成熟穩(wěn)重了不少。我時常在它身上看到球球的影子,大大的黑眼睛,紅紅的小舌頭,一副機靈調(diào)皮的小模樣。
有人說世上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萬物皆有靈,也許它真是替球球來陪伴我們的,我也越來越喜歡它。相遇是一種緣分,我們會善待三月,讓它有一個幸福的狗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