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山·見證】【柳岸】清泉入骨(散文) ——七年婚姻里的甘甜光陰
我和她走到一起,源于一場相親。在這七年里,從最初的相識,相愛,到如今的兒女雙全,可謂是妥妥的人生贏家。如今回想起過往,心里既溫暖又甜蜜,仿佛那些美好的瞬間都在眼前重新鮮活起來,愛意如初。
初見時,東湖茶莊的茶香氤氳在夏日的悶熱里,顯得清涼可口。那天,她上身穿著素雅的T恤,下身穿著短裙和肉色絲襪,腳上穿著一雙白色涼鞋,站在東湖廣場一角讓我忍不住偷偷打量,尤其是她商務英語專業(yè)出身的談吐像清泉流水一樣,在我心里驚起了串串漣漪。而精心打扮的我,有著超出同齡人的成熟,約會地址也是與眾不同,總認為自己的出其不意可以打動她,卻在當晚收到“有些胖,穿衣另類”的直白評價,讓我猝不及防,但是我依然堅信她就是我尋找多年的白月光。正是她那盆冷水非但沒澆滅我的熱情,反而讓我看見了她如水晶般剔透的真誠。那一刻下定決心要攻克這座堡壘。
現(xiàn)在,也許有人會說,我們能夠走到一起有些運氣成分。但是我可以自豪地說:“除了經(jīng)表姐牽線搭橋,我們的感情是從零開始?!蔽页錾诮處熂彝?,自小對于老師就有種說不出的親切。為了追到她,我花了一番心思,時不時會用A4紙給她寫情書。那時侯,自己沒有買車,見個面很不方便,慢慢這就成了愛情路上的攔路虎。后來我想了一個法子,就是通過微信每晚堅持跟她聊天,分享生活和工作中的一些趣事。盡管一年來我們只見過七次面,但是每次見面都像老朋友,相互間就有點惺惺相惜,最終走到了一起。
婚后七年,她將商務英語的干練化作教書育人的嚴謹,又自學考取心理健康教資,在黑板與粉筆間找到人生坐標,為我樹立了榜樣。曾經(jīng)我也因借調(diào)到機關單位而浮躁,尤其是見到一些在城里有份安穩(wěn)工作的女性,總想著她要是能在城里教書就再好不過,這樣至少臉上有光。后來,她慢慢發(fā)現(xiàn)我變得有些輕浮,并沒有指責,更沒有吵鬧,只是暗暗努力,最終通過選調(diào)考試,以小學英語第一名的成績進城教書。
記得,陪她一同家訪。期間,有一個小孩給我感觸很深,父母雙雙都因癌癥去世,祖父祖母成了他和姐姐的監(jiān)護人,現(xiàn)在住的房子是他叔的,商品房內(nèi)非常簡陋,地面拖得很干凈。兩位老人加起來有一百五十多歲,平時靠打點零工來維持家庭的開銷。祖母很健談,拉著我和她聊了很久,動情處我們不經(jīng)意間會擦著眼角。臨走時,她突然蹲下身與孩子平視,遞過素描本時指尖微微發(fā)抖,“老師知道你會畫畫”,這句話讓孩子的眼睛亮了起來,那場景讓我為之動容。返程時,她絮叨著要申請助學金、買畫具的樣子,比課堂上那個雷厲風行的班主任更讓我心動,更令我著迷。此刻我才真正明白,她最美的不在皮相,而是靈魂里流淌的溫柔,如山間的清泉般甘甜。
房子裝修好后過了半年,我們把馨馨帶到了縣城讀大班,當時父母死活不同意說我們兩個人平時都要上班肯定忙不過來,最后在我再三保證下,馨馨順利跟了過來。一開始,一切都向著我們計劃的方向發(fā)展,后來醫(yī)院里的雜事慢慢壓著我有些喘不過氣,每天都在不停地加班,她慢慢就有些怨言,直到馨馨學校搞運動會要求家長陪同,她脫不了身,我因手頭一位燒傷病人不想再去勞煩同事幫忙換藥,最終我們發(fā)生了激烈的爭吵,她埋怨我不擠出時間陪孩子,我埋怨她進城后有點飄,彼此說了很多傷人的話,以至于僵持了一個多星期。突然有一天,馨馨推給我們一張手工畫——一家三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畫面很溫馨。這讓我既感動又愧疚,立馬走上前給了她一個擁抱。馨馨看到我們和好后,開心的唱起歌?!拔覑郯职謰寢?,爸爸媽媽也愛我……”
在教育女兒這件事上,我們像拔河的兩端,各有各的說法,經(jīng)常會鬧變扭。她給六歲的孩子報思維課時像嚴陣以待的將軍,一點都不講情面,而我總忍不住帶女兒去景程新天地商場偷吃冰淇淋,去吖嘀吖嘀零食店買糖果來安慰我的小棉襖。但當她用“豬隊友”數(shù)落我時,一臺嶄新的打印機卻悄悄出現(xiàn)在書房。這個口口聲聲說要給女兒買設備的女人,轉眼就給班里的學生印了整套復習資料,甚至親自開口向父親討要A4紙。
去年,我開銷超支三萬,她二話不說轉來的一萬多元帶著體溫,說是貼補家用,其實是在幫我補窟窿。這些錢省自她不再買的新衣,省自她步行上班的腳步,只要能自身節(jié)約的,她都會想辦法節(jié)流。如今二寶出生,花錢的地方更多,她都會主動去操持,我堅持二寶吃奶粉,害怕她身體吃不消,她反而不停地安慰我,說母乳喂養(yǎng)更有利于孩子的健康。只要聽說醫(yī)院要派人外出進修,她卻堅持讓我去爭取。深夜的宿舍里,我總想起她孕吐時蒼白的笑臉,想起她為我父母挑選水果時的專注神情,想起她教女兒學拼音時的認真專注,想起她凌晨起床喂奶的哈欠……
七年的婚姻像一本緩緩打開的書。最后一頁,我畫了一沓A4紙,最上面那張印著歪歪扭扭的漢字——是家訪那孩子送的。她將它壓在書桌墊子下,說:“這是鉆石也換不來的光?!笔前?!這樣的女子,何須珠寶裝點?她本身就是清泉入骨,一生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