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之難》 第一集
作品名稱:靖康之難 作者:白衣秀士 發(fā)布時間:2014-01-01 19:22:51 字數(shù):12377
1、天空
湛藍的天空,秋高氣爽。一群南飛的大雁排著“人”字飛翔。屏幕上傳來一陣清脆悅耳的“咕嘎”叫聲。
藍天下是廣袤的原野,草原。秋高馬肥。
“咕嘎”的雁叫聲象美麗的音符,灑落在草原上。
一切那么和諧、靜謐。
2、曠野
雁叫聲中隱隱傳來陣陣急促的一馬蹄聲。
馬蹄聲越來越急、越來越強,夾雜著廝殺聲,刀劍碰擊聲,隆隆雷聲。
須臾,地平線上出現(xiàn)了千軍萬馬,奔馳而來。漸漸近了,看得清是頭戴皮帽,兩耳旁各有貂尾(或狗尾)垂肩,身穿戎裝的金人騎兵。
大旗獵獵,斗大的“金”字。
千軍萬馬正對著鏡頭沖過來,喊殺聲如雷。
3、黃河北岸
金帥斡離不(完顏宗望)率領東路軍從地平線后面掩殺過來。
插著“宋”字大旗的宋朝官兵營寨內(nèi)跑出來無數(shù)官兵。
宋軍將士一個個愴惶無措,紛紛潰逃。
金人騎兵沖入宋營,橫沖直撞,任意屠殺。
部份宋軍將士與金人斗殺。
死傷無數(shù)。
?。ㄖ黝}歌突起: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迎我來者,明日之日更堪憂。
狼煙四起,百萬子民遭涂炭。
風雨凄迷,多少白骨葬荒丘
憂亦憂,愁更愁,
六宮粉黛為人妾,
滿朝君臣階下囚。
淚橫飛,空回首,
無可奈何花落去,
幾度繁華付東流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迎我來者,明日之日更堪憂。)
(主題歌聲中出現(xiàn)以下畫面,并推出片頭字幕)
4、太原城下
金帥粘罕(完顏宗翰)率領西路軍攻入太原
宋軍將士與金兵鏖戰(zhàn)
宋將激戰(zhàn)中殉國。
5、中原古道
逃難的人流如瀉。
6、汴京?皇宮
金人蜂擁而入,見人就殺,見物就搶
幾個金人將一只寶鼎抬上馬車。
幾個金人將渾天儀裝人馬車口。
幾個金人將銅人裝人馬車。
幾個金人搬出大批教坊樂器。一個金人將一架古錚擲于地古錚破裂,
弦斷。
金人的皮靴從古錚殘骸上踏過去。
7、中原古道
金人押著長長的馬車隊伍北去。
8、馬車中
馬車中坐著垂頭喪氣的宋徽宗(趙佶)。
四十多歲的宋徽宗須發(fā)皆白。
另一駕馬車中坐著滿面淚痕的宋欽宗(趙桓)。
二十多歲的宋欽宗淚痕已干,呆望著車篷外的蒼天。
蒼天無言。
倏忽間欽宗淚如泉涌。
9、中原古道
長長的馬車隊,發(fā)出刺耳的“咕嘎”聲。
主題歌止,音樂止,片頭字幕止。
單調(diào)、枯燥、刺耳的馬車“咕嘎”聲在凜冽的朔風中震響。這響聲與先前清脆悅耳的雁鳴“咕嘎”聲形成極強烈的反差。
催人落淚。
馬車隊伍漸漸遠去。隱沒,萬簌俱寂。
畫面上只留下一片藍天,湛藍湛藍。
10、蘇州?城門外
鏡頭由藍天逐漸下移。猛然畫面上傳來一陣鞭炮鑼鼓聲。
一輛特制的巨大馬車上,載著一塊奇異的巨石,上鑿有“太湖石”三
個字。
大石披紅掛彩,高四丈有余。
馬車前懸一幅橫幅,上書“東南應奉局”。
馬車停在城門外,圍觀者眾。鞭炮鑼鼓不絕于耳。
押車軍士幾十人,紛紛驅(qū)趕圍觀群眾。
軍土“散開散開!太湖石要進城了!”
群眾中一年輕人:“大爺,請問這么大的石頭怎么進得了城呀?”
軍士:“你他媽瞎眼了!你沒看正在撤蘇州城門嗎?”
年輕人吐吐舌頭:“哇!干嗎這樣鋪張呀?不就為了一塊爛石頭??????”
話未說完便被軍士扇了一巴掌。
軍士:“你他媽活得不耐煩了!”
旁邊一個老頭趕快陪上笑臉:“大爺,他年輕不省事??????”邊拉著年輕
人離開人叢。
老者:“小三,你找死呀?”
小三不服氣:“你拉我干啥?我要找他評評理,干嗎平白無故打人!”
老者:“打你一巴掌算是便宜你。你知道那太湖石是干啥用的?”
小三:“干啥用的?”
老者:“那是朱勔朱大人獻給皇上的?!?br />
小三吐舌:“那??????皇上要這石頭干嘛?”
老者:“你以為這是一般的石頭?這是不可多得的奇石。當今皇上酷愛
奇花異石,這是東南應奉局敬獻的花石綱?!?br />
小三喃喃地:“花石綱??????”
11、秦準河
一面大旗迎風招展,上書“花石綱”三字。
大旗正插在太湖石上,太湖石裝在一艘無篷的大船上。
前方,軍土們正在撤一座水門。
大船后面是一艘高大的官船,上懸一橫幅:“東南應奉局”。
朱勔氣指頤使地站在船頭上,他頭頂上是一面黃羅傘。
朱勔:“傳令下去,沿途水門、橋梁,凡是有礙太湖石通行的,一律撤毀?!?br />
跟班:“是,大人?!?br />
朱勔得意地搖搖手中扇,回頭望去。
江面上舳艫相接,盡是載運花石之船。
朱勔笑了。
12.睦州清溪?方臘家后院
一朵黑花的特寫。似牡丹非牡丹,似芍藥非芍藥?;ü阡佌梗嫌袩o數(shù)閃閃發(fā)光的金斑。
幾個人的驚叫聲:
“哇!果然名不虛傳!”
“美哉!燦如夜星,燦如夜星!”
鏡頭拉開,原來是幾個秀才模樣的人在圍觀。
其中一個三十左右的青年,頭戴方巾,身著長袍,俊秀中露出一股剛毅之氣。他就是這奇花的主人,名叫方臘。方臘小有家產(chǎn),屬中產(chǎn)之家,在睦州一代也頗有名氣。
方臘:“在下今天請諸位賢達至此,一者為觀賞奇花,二者為此花命名。諸位請?!?br />
他將諸人讓至酒席前:“在下特在后園備清酒一席,與諸位賢達小酌兩杯。”
一個道士打扮的人道:“難得方公子如此雅興,卻之不恭?!彼谐鸬廊恕?br />
一個五十開外,斯文清秀的老學究道:“真所謂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今天是奇花燦然,美酒飄香,難得,難得?!彼袇螏熌?。
一個年輕公子道:“呂先生名叫呂師囊,著名的智多星,還不趕快解開你的智囊,給這奇花取個名字。你看,方臘方公子都等不及了?!彼嘘愂?。
方臘:“十四公子,你別逼呂先生。這樣的好花豈可輕易取名。來,今天在下做東,先敬各位一杯?!?br />
一個三十來歲的讀書人打扮的人,叫吳邦,他是方臘的好友。道:“諸位且慢。方公子,請恕在下說句掃興的話?!?br />
方臘:“吳公子,你我多年摯交,有話盡管說?!?br />
吳邦:“方府今日開了朵奇花,可說是天下罕有。但是我看,這奇花是禍不是福?!?br />
眾皆驚愕,道:“此話怎講?”
吳邦:“當今皇上酷愛奇花異石,想必諸位都知道。”
陳十四:“這誰不知道?;噬闲藿ㄑ痈m,萬壽山,自然需許多奇花異石做擺設?!?br />
仇道人:“朱勔的東南應奉局不就專門為花石綱而設么?”.
吳邦:“不錯。朱勔大肆搜羅民間花石獻給皇上,諸位可見大運河上的情景……”
13、大運河
載運花石之船銜頭接尾,連綿不絕。纖夫上千人,分別給這些船拉纖。
鏡頭推近,纖夫中有兩個粗壯的小伙子,一個叫石生,一個叫陸行兒。
其他船只一律靠邊,不許行駛??窟呁2吹拇恢?,有一艘官船,打一面旗幟,上有“糧綱”字樣。
船倉中盡是米包,包上朱紅大字“皇糧”。
一些軍土打扮的人正將一袋袋皇糧從船上搬下來。一個軍官正在指揮。
軍官:朱大人有令,花石綱船只不夠,暫征用糧綱船只?!?br />
甲板上垂頭喪氣地站著一個身著官服的運糧官。
14、睦州清溪?方府后院
吳邦:“他們連運皇糧的糧綱船只都敢征用,其氣焰囂張可見一斑?!?br />
眾人點頭。
呂師囊:“吳公子的意思是,朱勔一旦知道方府有這奇花,必來征取?”
吳邦:“如果僅僅是征取還好說,大不了給他便是。怕只怕……”
陳十四:“不錯。我聽說蘇州城內(nèi)有句民謠說什么,家有奇花,滿門抄家;家有奇石,滿門皆死’,不知是真是假?!?br />
吳邦:“民謠雖有夸大,但民間均以有奇花異石為不詳。所以我說這花是禍不是福?!?br />
方臘憤慨站起,一拳擊在桌上:“昏君奸臣,天下不寧!”
15、杭州城內(nèi)?東南應奉局
朱沖(朱勔的父親)在大廳內(nèi)踱步。大廳內(nèi)擺滿了各種珍奇。有花,有器皿,還有一些民間少有的珍奇古玩。
朱沖正在把玩一只緬玉雕刻的貓
這時,一個軍官模佯的人進來察報,他叫徐鑄,是朱氏父子手下得力
干將。
徐鑄:“稟老爺?!?br />
朱沖:“呵,是徐將軍,有什么事嗎?”
梢鑄:“末將打聽得睦州清溪方臘方公子家中,有一朵秉世罕見的奇花?!?br />
朱沖:“啊?什么花?”
徐鑄:“據(jù)說取名叫做滿天星,是一朵不知什么品種的黑花,花瓣上有許多金色斑點,仿佛夜間的繁星?!?br />
朱沖面露驚喜,微微領首。
16、大運河
烈日。纖夫。太湖石。急流。險灘。
纖夫拉纖的特寫:
腳,破爛的草鞋,用力蹬在河灘卵石上。
手,指間夾著扁扁的卵石,以卵石接觸地面,爬行。
背上繃直的纖繩。
汗,一滴滴滴在卵石上,須臾便干了。
17、同上
軍士們揮著皮鞭。
皮鞭抽在一個年老體弱的纖夫背上。
石生抬頭盯著抽皮鞭的軍士,滿目憤怒。
軍士:“看什么?沒抽著你是不?”
石生甩掉纖繩站起來,怒目而視。
軍土:“怎么?想造反?”他揮鞭向石生頭上抽去。
石生臉上立即出現(xiàn)一條血痕,且有鮮血殷殷地浸出。
石生無言。他緊握的拳頭發(fā)出“格格”的響聲。
陸行兒和其他纖夫一齊站起來,大家一齊甩掉背上的纖繩。
他們拉纖的正是朱勔坐的官船。纖夫甩掉纖繩,官船在急流中急劇向后倒退。
船上發(fā)出一陣驚呼。
朱勔從船倉中出來,見狀大驚。
象蟒蛇一樣迅速向后移動的纖繩。
迅速向后倒退的官船。
官船上慌著一團的男女。
事出意外,嚇得不知所措的揮鞭的軍士。
露出輕蔑笑意的石生和陸行兒。
向后移動的纖繩。
向后倒退的官船。
眼見得官船就要同后面載太湖石的大船相撞。官船上有幾個人“撲冬”跳水。嚇得面色如土的的朱勔。
猛然,官船頓住了。胳膊粗的纖繩纏在河岸一塊巨石上。
18、睦州清溪?方府后院
徐鑄帶著五六個官兵闖進來。徐鑄:“你們誰叫方臘?”
方臘起身:“在下便是。這位大人有何貴干?”
徐鑄:“久聞方公子家有漆林之富,看起來確實不算寒酸。哈哈……”
幾個官兵一齊大笑。
陳十四早已按捺不住,正欲拍案而起,卻被呂師囊輕輕拉住。
方臘忍住氣,陪笑道:“在下在城外鄉(xiāng)下卻是有一片漆林,但算不上什么‘漆林之富’。大人親蒞寒舍,想必不是來問漆林的吧?”
徐鑄:“哈哈……不錯。本官聽說方公子家后院里開了一朵奇花,名叫什么‘滿天星’,所以特地前來觀看,以求一飽眼福。方公子想必不會推辭吧?”
方臘:“這個,實不瞞大人,寒舍里花倒是有幾株,不過……”
徐鑄:“不過什么?方公子是不愿示人?”
方臘:“這倒不是。只不過這花也很平常,算不得什么奇花?!?br />
徐鑄:“你別嚕嗦,算不算奇花,本官一看便知道?;ㄔ谀睦?,趕快帶本官去看看?!?br />
陳十四終于忍不住,一拍桌子站起來,道:“難道當官的就可以如此豪強嗎?”
徐鑄走過去把陳十四從上到下打量一番,道:“你算什么東西?敢和本官頂牛?”
陳十四:“我不是東西,我只不過不是一條仗勢欺人的狗!”
徐鑄:“大膽!來人啦!”
眾官兵:“在!”
徐鑄:“掌嘴!”
眾官兵:“是!”
仇道人突然道:“慢!”
19、大運河?岸邊沙灘上
石生、陸行兒和十幾名纖夫一排跪在地上,他們都被五花大綁。
河中??恐靹业墓俅V靹易诩装迳咸珟熞沃?,掏出手絹擦汗。
他身后兩個手執(zhí)大蒲扇的丫環(huán)趕忙給他打扇。他頭頂上罩著黃羅傘。
朱勔抬頭看看天空。
驕陽似火。
岸上跪著的纖夫們早已曬得唇焦口燥。
朱勔:“把為首的帶過來?!?br />
兩軍士將石生挾上官船,將他按下跪在朱勔面前。
朱勔:“你叫什么名字?”
石生:“草民石生?!?br />
朱勔:“你企圖謀害本官,破壞‘花石綱’,理當問斬。念在你年輕不省事,本官可以從輕發(fā)落你?!?br />
石生道:“謝大人不殺之恩。”
朱勔:“哈哈!本官只說從輕發(fā)落,并沒說不殺你。”
石生:“你!”
沐頂力:“如果斬首,你就沒個全尸,死后也不能投胎。如果將你亂棒打死,留你個全尸,這還不叫從輕發(fā)落么?哈哈!”
石生咬牙切齒:“狗官!天殺的狗官!”
朱勔:“把他拖下去,亂棒打死,拋尸荒野!”
20、睦州清溪?方府后院
仇道人站起來走到徐鑄面前:“徐將軍,你還認得貧道嗎?”
徐鑄把他打量了一陣,似乎恍然大悟:“啊,原來是紫霄觀的仇道人。道長怎么也在這兒?”
仇道人:“既然還認得貧道,那就請徐將軍高抬貴手,賣個人情給貧道。”
徐鑄猶豫片刻,道:“好吧,看在道長十年前曾有恩于本官,本官就饒了你小子這頓掌嘴。不過呢,‘滿天星’本官是一定要看,而且看中了就一定得征取?!?br />
軍士甲:“徐將軍你看,那邊不就是那株‘滿天星’嗎?”
徐鑄拍著手走過去:“啊……不錯,果然不錯!‘滿天星’果真名不虛傳。太妙了,太妙了!”
軍士甲:“徐將軍,要不要搬走?”
徐鑄:“當然要搬走!這樣的奇花秉世罕見,獻給皇上,皇上一定很高興?!?br />
軍土甲:“怎么個搬法?”
徐鑄:“你真笨。當然是連這花壇,花壇中的假山連鍋端啰!這叫做原物原配,別有情致嘛,哈哈!回去多叫些人來。”
軍士甲:“是??墒菍④?,花壇這么大,加上假山這么高,連鍋端出不了門呀?”
徐鑄:“撤門吧,挖墻吧,這有什么難的?就算把整個方府撤了,方公子也不會有意見的。是吧,方公子?”
方臘諸人憤怒不已。
21、汴京?和陽宮?宣和殿
徽宗皇帝高坐御榻,文武大臣羅列殿下。
徽宗:“蔡太師?!?br />
蔡京:“微臣在?!?br />
徽宗:“聯(lián)聞說東南部刺史朱勔新近得一太湖石,此說可真?”
蔡京:“啟奏皇上,蘇州快報,朱勔于太湖中采得一巨石,名曰太湖石,目下正水陸兼程運來汴京。”
徽宗:“愛卿所說太湖石到底有什么奇特之處?”
蔡京:“太湖石原產(chǎn)于太湖湖底,高四丈有余,由于長年湖水浸蝕,形成許多天然洞穴。每至夜深,這些大大小小的天然洞穴中便會發(fā)出或紅或藍或紫的亮光,五彩繽紛,美不勝收。”
徽宗笑道:“天下竟有如此寶物?”
蔡京:“皇上恩澤被于四海,神州大地山川靈秀,自然是寶物層出不窮。此乃皇上洪福,我大宋吉祥?!?br />
徽宗:“哈哈……愛卿說得極是?!?br />
御史中承陳過庭出班奏道:“啟奏皇上,臣聞說太湖石高四丈有余,由太湖運至蘇州再運至京師,沿途耗費巨大。況且,沿途州縣城門、橋梁、水門多有撤毀以供太湖石通過的,就連蘇州古城門也被撤毀。為了一塊石頭而如此張揚耗費,臣擔心東南一隅會引起禍亂?!?br />
徽宗:“啊,蔡太師,陳御史說的可是實情?”
蔡京跪下,道:“皇上,陳御史所言太過夸張。蘇州城門和一些水利設施撤毀是實,但絕不至于引起東南禍亂。再說,象太湖石這樣罕見的寶物,就算是撤掉一些城門橋梁,也是值得的?!?br />
徽宗:“太湖石固然重要,但江浙一帶水鄉(xiāng),水門橋梁乃是主要交通和水利設施,萬不可輕易撤毀。傳旨下去,著東南部刺史朱勔沿途不許撤城毀橋?!?br />
蔡京伏地:“遵旨?!?br />
22、睦州清溪?方府后院
方臘:“徐將軍,這‘滿天星’是在下的,你們官府怎么可以強奪民財?”
徐鑄:“方公子,不是我拿朱大人來嚇你。朱大人身為東南部刺史,要征取你這小小一株花有什么不可以?何況,這是要獻給皇上,種在御花園里的,你難道敢違抗圣旨?”
陳十四:“誰違抗圣旨?圣旨在哪?”
吳邦:“徐將軍莫不是要假傳圣旨?”
徐鑄:“大膽!你們想造反是不?告訴你們,在東南地區(qū),朱大人的話就是圣旨,誰敢違抗,格殺無論!來人啦!”
眾軍士:“在!”
徐鑄:“把方臘,陳十四,吳邦三人給我拿下!’
眾軍士蜂擁而上。
陳十四一腳踢去,正中一軍士面門,軍士當即倒地。
吳邦也揮掌出去,打倒一個軍士。
徐鑄見狀,“唰”一聲抽出長劍,對準方臘面門刺來。方臘側身躲過,一反手扣住徐鑄腕脈。
徐鑄左手施展擒拿術,反抓方臘肩頭“缺盆”穴。
方臘抬肘一撞,正中徐鑄第二胸椎“風門”穴。徐鑄“哎呀”一聲,倒飛出去。
幾個軍土趕快將他扶起。
徐鑄運功調(diào)氣,揮動長劍,一招“清風穿堂”,劍尖直取方臘乳下“期門”大穴,欲置方臘于死地。
方臘手中折扇一開,一招“順手關門”,將長劍封在圈外。
徐鑄回身錯步,劍尖回收,卻欺身近前,倒過長劍,一招“乳燕點頭”,用劍把去點方臘臍旁“商曲”。
方臘左手執(zhí)扇,右手“金龍?zhí)阶Α鼻邢氯?,正中徐鑄握劍右手手腕寸脈下之“關之穴”。
徐鑄只覺手腕一麻,渾身使不上勁,“嘡啷”一聲長劍墜地。
方臘松開手,笑吟吟抱拳拱手:“徐將軍,承讓?!?br />
徐鑄咬牙切齒,拾起地上的長劍,道:“好好好,方臘,你竟敢犯上作亂!”他向軍士一揮手:“我們走!”
方臘笑吟吟地道:“不送!”
眾人開懷大笑。
呂師囊沒有笑,他笑不出來。道:“方公子,你闖下大禍了!”
眾人一怔。
呂師囊:“徐鑄決不會就此甘休,而且朱勔父子是著名的狠毒之人,依我看,我們應當有所防備才對。”
方臘點點頭:“事已至此,我們已無法選擇。我們應該好好籌劃一下?!?br />
23、大運河?岸邊樹林
深夜。
陸行兒和幾個纖夫正在挖坑,準備掩埋暴尸荒野的石生。
石生的尸體就躺在旁邊。
陸行兒一邊挖坑,一邊抽泣。
兩個纖夫過去抬石生。
猛然,二人發(fā)出驚叫。
滿身血污的石生坐了起來,他沒有死。
陸行兒驚喜萬分,叫道:“石生哥,你沒有死?”他奔過去扶住石生。
石生喃喃地:“這??…是什么……地方?”
陸行兒:“石生哥,太好了……太好了……”說著竟嗚咽起來。
纖夫中一個年紀較大的人,他叫貴叔。他說:“石生,這里是大運河岸邊的荒林。你被朱勔亂棒打死……我們都以為你死了,正在……”
陸行兒:“貴叔別說了,我們得想辦法救救石生哥?!?br />
貴叔:“是呀,如果讓官府知道石生沒有死,那就糟了。這樣吧,陸行兒,你背著石生去找個地方養(yǎng)傷,然后,能走多遠就走多遠?!?br />
石生:“貴叔,那……你們呢?”
貴叔:“我們還得回去拉纖,不然朱勔會起疑心的?!?br />
陸行兒點點頭。
24、睦州清溪?方府大門外
深夜?;鸢褵o數(shù),照徹天宇。
徐鑄騎一匹高頭大馬,帶領一隊軍士包圍了方府。
方府大門緊閉,了無聲息。
徐鑄:“把門砸開,一個也別讓他跑掉了!”
十來個軍士抬著一根長杠,撞開了方府大門。
25、同上?方府大門內(nèi)
軍士沖進去,卻不見一個人影。
26、同上?方府大門外
一個軍士飛奔而出,跑到徐鑄面前,道:“稟報將軍,方府內(nèi)鬼影都沒有一個?!?br />
徐鑄:“什么?全跑了?”
忽然,四下里鑼聲大作。
軍士們大駭,慌作一團。
四面八方街頭巷尾圍過來數(shù)不清的人,他們?nèi)抢习傩眨种心弥?、矛、鋤、叉以及扁擔,木棒等武器。
人群中沒有一個人說話,唯有令人心驚膽寒的鳴鑼聲,人群就在這鑼聲中慢慢逼近。
猛然,四面八方火把大亮,照著一群臉上涂著各種顏料、頭上纏著紅黃紫藍黑白各色頭巾,身穿道袍的人。其中為首的正是方臘、仇道人、呂師囊三人。
方臘身后飄著一面大旗,火把照著大旗上的字:“魔教”。
方臘:“四海蒼生,禁食油葷,事我魔教,天下太平!”
四周群眾忽然歡聲雷動:“事我魔教,天下太平!”
徐鑄及眾軍士嚇得不知所措。
方臘:“我乃魔教教主,圣公魔王是也,上天派我下界,拯救蒼生于水深火熱之中?!?br />
呂師囊:“當今天子無道,奸臣專權,忠良慘遭迫害,百姓無以聊生。圣公魔王替天行道,鏟除昏君奸臣,宴清四海!”
萬眾歡呼,雀躍。
軍士中也有人歡呼,并扔下兵器,跑到群眾中去。
方臘:“孩兒們!先殺了這些狗官兵,再殺進汴京,活捉狗皇帝!”
群眾高呼著一擁而上,與官兵們展開激烈的搏斗。
徐鑄見事不妙,一邊指揮軍士們廝殺,一邊帶著幾個親信軍士退進大院。
親信軍士慌忙關閉大門。
27、同上?方府內(nèi)
猛然,一聲呼哨,從方府四面房頂上跳下無數(shù)穿黑衣的人,帶頭的正是陳十四和吳邦。
陳十四:“狗官,看你還往哪里逃!”
28、大運河?河邊荒野
陸行兒扶著受傷的石生,二人在黑夜中向杭州方向逃命。
29、睦州清溪?方府內(nèi)
軍士們與黑衣人戰(zhàn)成一團。陳十四和昊邦正在圍斗徐鑄。徐鑄的親信軍士已死了好幾個。
陳十四一刀劈去,徐鑄側身一躲,刀鋒擦肩而過,削掉徐鑄一只耳朵。
徐鑄“哇”一聲大叫,一縱身飛上墻頭,幾個起落便消逝在黑夜中。
30、杭州城內(nèi)?東南應奉局?朱沖房內(nèi)
“老爺,老爺!”一個丫環(huán)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朱沖翻個身,喃喃道:“什么事呀?深更半夜的?!?br />
丫環(huán)的聲音:“老爺,徐將軍來了,說有要事稟報老爺?!?br />
朱沖伸個懶腰坐起來“是徐鑄嗎?讓他進來吧?!?br />
徐鑄推門進屋,他頭上纏著繃帶:“老爺,大事不好了!”
朱沖:“什么事這么慌慌張張的?”
徐鑄:“清溪方臘聚眾造反了!”
朱沖:“方臘?就是那個有一株奇花的公子?”
徐鑄:“就是他?!?br />
朱沖:“怎么,‘滿天星’他不肯給?”
徐鑄:“非但不給,還聚集了好多歹徒造反,打死了我們好多弟兄。老爺,連末將也被他們砍傷了。”
朱沖:“是嗎?徐將軍你不要緊吧?”
徐鑄:“謝老爺,末將不要緊。不過……”
朱沖:“哎,方臘不過一介書生,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嘛?!?br />
徐鑄:“老爺有所不知。他們打著魔教的旗號,方臘自稱是教主圣公魔王?!?br />
朱沖:“什么?這么說來隱伏十幾年的魔教而今又猖撅起來了?”
徐鑄:“可不,魔教又稱摩尼教,入教就稱為事魔,事魔的人吃素,禁油葷,稱為食菜事魔教。魔教雖是秘密組織,但在民間勢力極大,想不到魔教的教主就是方臘?!?br />
朱沖:“既然魔教已公開活動,我們就一方面快報京師,一方面加派大軍圍剿,務必一舉翦除為好。”
徐鑄:“老爺,等待京師派兵來,只怕是遠水不解近渴?!?br />
朱沖:“那明天就多帶些人去吧。”
徐鑄:“老爺,我們手里已經(jīng)調(diào)不出更多人馬?!?br />
朱沖:“什么?”
徐鑄:“大部份人馬都跟隨朱大人押送太湖石進京去了,另一部份人馬由應安道將軍率領到蘇州征調(diào)花石綱船只去了,杭州城里已不足三千人馬?!?br />
31、平州
平州城墻上大旗飄揚,大旗上有“遼”字。
城墻上守衛(wèi)森嚴。
32、同上?遼興軍節(jié)度使府
大門口高掛一扁,上書“節(jié)度使府”。
門前有“遼興軍”大旗飄揚,若干軍土手執(zhí)長矛警戒。
大門前掛兩只燈籠,上有“張”字。
遼國翰林學士李安弼快步趨近。門口守衛(wèi)道:“李大人,請。”
李安弼急趨入內(nèi),徑直上了大堂。
堂上高坐遼興軍節(jié)度使張覺,一身遼國將領打扮。
左右坐著幾位屬下。
李安弼叩禮:“張大人招屬下前來,不知有何吩咐?!?br />
張覺:“李大人,請坐?!崩畎插鲈谟疫呑隆?br />
張覺:“李大人,自從燕王去世,遼國大權落入蕭后和蕭干手中,蕭氏二人狼狽為奸,遼國勢必葬送在他們手里。而今金人已奪取燕京,料想不久必定前來攻取咱們平州和營州,本節(jié)度使正為此事憂心忡忡,特請李大人前來商議。想必李大人定有良策?!?br />
李安弼:“大人過獎。屬下也沒什么良策。不過,依屬下之見,大人有三條路可選擇?!?br />
張覺:“哪三條路?”
李安弼:“第一條路是擁兵自立。”
眾人皆驚,有人搖頭。
張覺:“擁兵自立?”
李安弼:“不錯。既然燕王淳已死,遼國天祚帝耶律延喜又遠在松漠一帶,金人已東去占領燕地,蒙古人又在金人屁股后面虎視耽耽,咱平、營二州正處于夾縫之中,正是擁兵自立的大好時機?!?br />
僚屬中有一個三司使高覺,道:“李大人,你認為咱們可以在東有金人,北有蒙古,西有天祚帝,南有宋朝的四面包圍中生存下去嗎?”
李安弼:“高大人所慮非常正確。假如咱們擁兵自立,最多能在夾縫中生存三年五載,最終會在夾縫中被擠扁?!?br />
眾人點頭。
張覺:“那么第二條路呢?”
李安弼:“第二條路是西迎天柞?!?br />
張覺:“你說仔細一點。”
33、杭州城外?大道
一支農(nóng)民起義隊伍浩浩蕩蕩向杭州城開進。將士們頭上分別裹著不同顏色的頭巾。
人們雖然面黃饑瘦,但一個個顯得精神振奮,斗志昂揚。
他們的衣衫很褸檻,且顏色和式樣參雜參差。武器也是五花八門,其中有不少是農(nóng)具。
看得出,隊伍中還有些投誠過來的官兵。
為首的將領騎一匹高頭大馬。他叫方七佛,是方臘的堂弟。
34、同上?大道旁草叢里
石生和陸行兒躲在草叢里,吃驚地看著這一支奇形怪狀的隊伍。兩人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隊伍前頭有“魔教”的大旗飄揚。
石生:“難道魔教又興起來了?哇,你看,人馬還不少呢。”
隊伍似不見盡頭。
陸行兒:“魔教是專和官兵作對的,這下可好了!”
石生猛然道:“你看!騎馬的頭兒是誰?”
陸行兒:“方七佛!”
35、杭州城內(nèi)?東南應奉局內(nèi)
朱沖急得在屋子里團團轉。
朱老夫人從里邊出來,道:“老爺,快走吧,馬車就在門外等著呢?!彼裆@慌。
朱沖:“徐鑄呢?徐將軍呢?他召集的人馬怎么還沒到?”
朱老夫人:“哎呀!哪里還有人馬呀,就連守城的幾千人,也跑了七八成了!老爺,快走吧,不走就來不及了!”
36、杭州城外?大道
農(nóng)民起義軍的隊伍還沒過完。
路邊一個涼亭內(nèi),坐著方七佛,石生和陸行兒三人,看來他們已談了很久。
方七佛一拍石生的肩膀:“石生兄弟,同我們一起干吧。先殺杭州的貪官污吏。”
石生和陸行兒顯得很興奮。
石生:“首先要殺掉朱沖和朱勔爺兒倆!”
他眼中露出很深的仇恨。
陸行兒道:“再殺到蘇州去。還有,汴京城里那些奸臣,象什么蔡京,童貫,一個也不能留。”
方七佛:“不錯,一直殺到汴京去,連那昏君狗皇帝也一齊殺掉,讓我大哥圣公魔王坐坐皇帝的寶座。哈哈……”
三人開懷大笑。
37、平州城?節(jié)度使府?大堂內(nèi)
李安弼:“天祚帝耶律延喜畢竟是耶律家族的繼承人,正統(tǒng)的遼國皇帝,而燕地是遼的地盤,燕人事遼多年,心目中早已把耶律家族視為自己的主人。如果我們打出擁戴天祚帝的旗號,燕人最講義氣,一定會紛紛支持我們。這樣,我們的勢力便可借機大大擴展。再加上咱平、營二州的人馬,不但可以不必害怕蕭氏,就連金人也不敢小視我們。”
張覺:“李大人說得的確有道理。”
高覺:“不過,屬下?lián)?,金人既已得燕,勢必掉戈西向,來攻打平州。既使燕人歸附我們,以我們蕞爾數(shù)城,恐怕難以抵擋?!?br />
張覺點頭:“嗯?!?br />
李安弼:“所以還有第三條路?!?br />
張覺:“什么路?”
李安弼:“南歸中國?!?br />
張覺:“你是說歸順大宋?!?br />
李安弼點點頭:“不錯。只要我們歸順大宋,內(nèi)用營、平之兵,外借中國之力,即使金人西來,也奈何不了我們。這才是萬全之策?!?br />
張覺:“李大人說得極是,只不過……”
李安弼:“大人是顧慮宋朝是否肯接納我們?”
高覺道:“節(jié)度使大人當然有這個顧慮。中國與金國早在幾年前就有過‘海上之盟’,兩國通好多年,難道愿意因為我們而得罪金人?”
李安弼:“這點嘛倒不必多慮。據(jù)下官所知,大宋當今皇帝趙佶,是一個昏庸之君。他寵信的蔡京、童貫、王黼、梁師成、李彥和朱勔六人,都是一代大奸臣,然而六人卻權傾內(nèi)外。我們只需在這六人身上下點功夫,問題不愁不能解決”。
高覺:“其實,只要朝庭上有王黼說話,后宮內(nèi)有童貫進言,那昏庸無能的趙家天子沒有不允的?!?br />
張覺:“高大人的意思,我們只消在王黼和童貫身上下功夫?”
高覺點點頭。
張覺:“平州離汴京太遠,我們也不好直接去汴京找人,因此,得找一個合適的中間人出面才好?!?br />
李安弼:“屬下倒想到一人?!?br />
張覺:“誰?”
李安弼:“宋朝慶遠軍節(jié)度使,燕山府路宣撫使王安中?!?br />
38、燕山府?宣撫司門口
李安弼,高覺率領隨從進人宣撫司大門。
隨從們或捧著或擔著各種禮品。
39、同上?宣撫司廳堂內(nèi)
桌上一個大紅盤,里面放滿了金錠。
另一張桌上放個大盒子,蓋子掀開來,全是晶瑩的首飾。
其他桌子上分別放著許多絞羅綢緞,珍奇古玩。
顯然,這些東西都是李安弼和高覺才送來的。
宣撫使王安中拈著胡須,得意地哈哈大笑。
他眼里既有得意之色,又有貪婪之光。
40、杭州城北門外?官道上
一輛馬車風塵仆仆地趕路。馬車裝飾華麗,后面跟著一隊全副武裝的官兵。
官兵一個個跑得氣喘吁吁,汗流不止。
路上卷起一陣塵土。
突然,路旁樹叢中殺出一支農(nóng)民軍,為首的正是石生和陸行兒。二人頭上均裹著紅色頭巾。
農(nóng)民軍與官軍混戰(zhàn),各有死傷。
石生和陸行兒正與官軍中的幾個軍官斗殺。
石生揮舞著一把大刀,砍劈挑削,越戰(zhàn)越勇。看得出來他武功極高。
陸行兒也不賴。他用一把鎮(zhèn)鐵寶劍,輕功出眾,飛越騰挪,已刺倒了兩名軍官。
石生也砍倒兩名軍官。
官兵開始瓦解,紛紛逃竄。
馬車仍然急急朝前駛去。
石生和陸行兒施展輕功飛身追去。
石生落在駕車的馬背上,正好面對馬車,他手一揮,車夫立即滾落下去。
石生揮起大刀。
刀很簿,很寬。刀葉在輕輕顫動。
陽光照在刀上,閃出一片耀眼的光芒。
大刀向馬車正面劈下來。
馬車被劈成兩片。
馬車內(nèi)的朱沖亦被劈成兩片。(特寫)
41、睦州城
農(nóng)民軍架起云梯攻城。
農(nóng)民軍將士們紛紛爬上城墻,喊殺聲震天。
守城官兵或死或傷或逃。
農(nóng)民軍將士拔掉插在城樓上的大旗,插上了寫有“魔教”字樣的大旗。
42、衢州城內(nèi)一角
農(nóng)民軍正與殘余官兵巷戰(zhàn),死傷無數(shù)。
43、同上?+字路口
農(nóng)民軍押著郡守彭汝方走到十字路口。
兩旁的百姓有的向郡守吐口水,有的扔石頭。
群眾的呼聲:“殺死這狗官!殺死貪官污吏!”從四面八方飛來的石頭,
破鞋、爛菜……裝在囚車內(nèi)的彭汝方被砸得奄奄一息。
44、杭州城內(nèi)?東南應奉局
“東南應奉局”的橫匾被一個人摔到地上。
一只穿著草鞋的腳死命地踩上去。
橫匾破裂,斷開。
鏡頭移上來,原來踩橫匾的正是石生。
石生手中拿著一支燃著的火炬。他身旁是陸行兒,同樣拿著一支火炬。
石生:“弟兄們,燒掉這個烏龜巢穴!”
農(nóng)民軍戰(zhàn)士們紛紛將手中的火把投人府內(nèi)。
一股濃煙由高高的圍墻內(nèi)冒起。
45、汴京?楚國公王黼官邸?客廳
王黼和王安中親切交談。
當廳碼放著幾口大箱子,全是金銀珠寶。
王安中恭恭敬敬地道:“太傅,這點薄禮雖微不足道,但也算得是張覺節(jié)度使的一點孝心。”
王黼端起茶輕輕呷了一口,道:“嗯。我聽說張覺在遼國也算是一員猛將,如今愿意歸順我朝,也算盤是識時務。”
王安中:“可不,張覺特地要下官多多拜托太傅,希望太傅能在皇上面前替他美言幾句。日后,張覺自會心死踏地追隨太傅?!?br />
王黼不語,片刻,默默點頭。
46、同上?和陽宮?宣和殿
徽宗皇帝早朝。
王黼出班奏道:“啟奏皇上,慶遠軍節(jié)度使,河北河東燕山府路宣撫使王安中有奏折呈上。”
他拿出奏折,雙手高舉過頭。
一名太監(jiān)下來接過奏折,呈給皇上。太監(jiān)名叫郝隨,是皇上的貼身內(nèi)待。
徽宗展閱奏折,道:“王宣撫使可曾回到京城?”
王黼:“昨日已經(jīng)回到京城,現(xiàn)正在外面等候宣召?!?br />
徽宗:“宣?!?br />
郝隨高叫:“宣宣撫使王安中!”
殿前侍衛(wèi)亦高叫“宣王安中!”
大門外侍衛(wèi)亦高叫:“宣王安中!”
須臾,王安中快步走上大殿。
王安中:“臣王安中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徽宗:“平身?!?br />
王安中:“謝皇上?!?br />
徽宗:“王宣撫使,你所奏遼國大將張覺來降一事,詳細奏來?!?br />
王安中:“臣遵旨。遼國自從燕王淳死后,蕭后專權,人心渙散,已成必亡之勢。張覺不愿追隨蕭氏,今歸附大朝,乃棄暗投明之義舉?!?br />
給事中,侍講吳敏奏道:“啟奏皇上。臣聞說張覺先已背遼降金,而今金人破燕,張覺卻又叛金歸順我朝。象這種反復無常的小人,萬萬不能接納?!?br />
徽宗:“吳侍講所言屬實?”
吳敏:“微臣豈敢妄奏?!?br />
楚國公,太傅王黼奏道:“皇上,吳侍講所言固然屬實,然而,據(jù)臣所知,張覺背遼降金乃是一時權宜之計,并非出于本心?!?br />
王安中奏道:“不錯。皇上,臣以為,張覺盤踞平、營二州,帶甲十萬,且平州自古乃形勝之地,張覺又文武全才,若能為我所用,必能雄鎮(zhèn)一方,免除一方邊患?!?br />
監(jiān)察御使陳過庭出班奏道:“皇上,臣以為接納張覺,非但不能免除一方邊患,只怕倒要引起一方邊患?!?br />
吳敏:“臣夜觀天象,發(fā)現(xiàn)西北方有赤氣亙天,主西北有干戈,恐怕正應此事?!?br />
蔡京奏道:“啟奏皇上,臣以為接納張覺為宜。若張覺不能為我所用,必定背靠金人,西迎天祚,北通蕭氏,終將為我后患?!?br />
徽宗頷首。
陳過庭道:“皇上,本朝與金國通好多年,友善日深,信誓旦旦。若接納張覺,豈不首先違背‘海上之盟’?臣耽心從此邊患滋生。”
徽宗點頭:“陳御史言之有理?!?br />
蔡京道:“陳御史未免過于夸張。諒區(qū)區(qū)一個張覺,怎能引起邊患滋生?”
陳過庭道:“太師既然認為區(qū)區(qū)張覺不致引起邊患,為何太師剛才還說張覺終將為我朝后患昵?”
蔡京:“這......”。
王黼道:“皇上,臣以為金人勢力正在擴張,接納張覺正好是削掉金人一支臂膀,可抑制金人的勢焰?!?br />
王安中道:“何況,‘海上之盟’明確規(guī)定燕云諸州屬我朝所有,可而今金人攻下燕地,金銀財寶一擄而去,只給我朝留下一座空城,豈非首先違背誓約?”
徽宗又點頭,道:“王宣撫使說的也不錯?!?br />
47、同上?廣圣宮?御書房
徽宗坐在御案后,手中正翻閱一本什么書。
童貫進來:“奴才叩見皇上?!?br />
徽宗放下手中書卷:“愛卿平身?!?br />
童貫:“看皇上憂心忡仲,莫不是為張覺之事?”
徽宗微微點點頭。
童貫:“依奴才看,應該接納張覺才是?!?br />
徽宗:“愛卿也這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