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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之約(15-16)

作品名稱:天堂之約      作者:劉剛      發(fā)布時間:2015-01-30 10:41:08      字數(shù):6487

  15
  
  張糧強烈地意識到了什么。他猜想那個叫183號的人會不會就是海天燕呢?所以,晚上他比老王早幾步就來到了食堂。其實他來得太早了,夜餐要等到十點以后才做。張糧一個人在食堂里坐在一層層籠屜后面繼續(xù)猜想著,他想,如果他真是海天燕的話,那么今天晚上他就可以完成他的這次使命了。
  老王在九點多時來到了食堂,他一邊搟面條一邊說:“183號是個有文化的人,知識多了脾氣也就大了,我給他搟面條吃,熱乎乎的你給他送到礦井去,往哪兒送我做好了面再給你說?!?br />   老王很留意地做好了面,然后把面盛在一個大搪瓷缸子里,又拿條白毛巾包住,遞給張糧,說:“小子,你跟我來?!?br />   張糧緊跟著他來到漆黑的外面。老王抬起胳膊遙遙指向一個方向說:“小子,你看見了嗎?那里,那個有燈光的地方,看見了吧……”
  張糧順著老王指出的方向看去,看見遠遠的黑暗里亮著一小方橙色的燈光。那是在半山腰的一處微弱的燈火,從這里看過去,那一處燈光讓張糧聯(lián)想到了江岸夜幕下的漁火。
  張糧雙手端著面條,說:“看見了。”
  他說完就離開了老王,走出幾步后,聽見老王問他說:“小子,你還背著書包做什么?哈哈,你那書包里能有什么呀,天天都見你背著它,那書包里有金子呀……”
  張糧已經(jīng)下了坡,他沒有理老王。
  那燈光越來越近了。在這深夜崎嶇的礦山里,張糧端著熱面條小心翼翼地一腳跟一腳地走著,那一處在半山腰上的燈光,仿佛一個神秘的童話一樣離著張糧越來越近了。他看見,那是在一個棚子里,它在半山腰上亮著融融的燈火,彌漫著淺淺的光暈試圖要把深夜的黑暗驅散……
  張糧終于走到了這個棚子前面,他看見這是一個用松木和牛毛氈搭起的工棚,里面蔓延出濃重的柴油味道。張糧走進去時,首先看見的是一個寬大的背影,接著,他轉過身來,很敏銳地看了張糧一眼。
  張糧顫栗了一下,因為,他看他的眼神真的像閃電一樣,在這個漆黑的夜晚,張糧再一次想起了那個深深的防空洞和洞里發(fā)生的一切事情……
  他幾乎是很小心地把面條向他遞過去,但是,他看見他手里拿著萬用表,于是,張糧抬起眼睛看他,他突然微微笑了一下,把萬用表放在了一張油膩的小桌子上,然后接過面條,說:“謝謝你了,小兄弟?!?br />   他接過面條打開缸蓋先聞了一下,然后瞇起眼睛說:“真香,說真話,我加這個班就是為了吃這一口面條。小兄弟,回去后勞你給老王說一聲,說我感謝他?!?br />   他的普通話說的標準極了。并且,他的嗓音有一種磁性,聽上去有點像古鐘般的洪響,但他說話的聲音并不高。
  張糧仔細地看了他一眼,見他也和江杉一樣,有一臉大胡子,所不同的是,他的胡子很明顯是修剪過的,不像江杉那樣長那樣濃烈。他已開始吃面,從他唏哩的吃面聲里,能感覺出他吃得很香。
  他很快就吃完了面,非常滿意地舒口氣,從衣兜里取莫合煙絲和報紙條,一邊卷煙一邊說:“有時候,人生的意義也許就是一碗熱湯面吧?!?br />   說著他就卷好了煙,他叼在嘴上,又取出火柴點著,很香地吸了一口,緩緩地將煙吐出來,說:“我現(xiàn)在真的賽神仙了?!?br />   張糧一直站在他前面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他在猜想著這個人是不是就是海天燕。白熾燈的光焰在這漆黑的礦山腰上,在這個卷揚機的棚子里,像是水暈出來的一樣彌漫著昏黃的光亮,抵御著深夜的漆黑。
  他是海天燕嗎?那個讓林靜魂牽夢繞的男人會是他嗎?
  張糧再一次打量眼前的這個囚徒,看見這個男人身材魁梧,他的眼睛時而閃現(xiàn)出的那種電一樣的光焰使他看上去充滿了睿智,又因為這種睿智而使他的囚徒形象掩飾不住的靈秀流露出來。
  他應該就是海天燕。但是,人們只叫他183號。也就是說,他在這里什么都不是,他就是一個代號,一個叫做183號的囚犯。
  這時,183號也在打量張糧,他吐出一口煙霧,問他道:“小伙子,你是新來的臨時工吧,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呀?!?br />   張糧點點頭,沒有吱聲,他還在猜測著。
  于是,183號問他道:“你來到我這里后一直沒有吭氣,哈哈,能告訴我你在想什么嗎?”
  聽他這樣問,張糧閃出了一個機靈,他說:“我在想女人?!?br />   “哈哈……”
  183號大笑起來,被煙戧著了,他大口咳嗽著,說:“你小子,哈哈,哈哈哈,你小子懂得什么呀。”
  他坐在一把鐵椅子上,寬大的身子整個把椅子掩得嚴嚴實實。他止住了笑,問他道:“很好,很好的。那么小伙子,你能告訴我你想得那個女人叫什么嗎?”
  張糧說:“你很想知道嗎?”
  “是?!?83號點著頭說:“是,我很想知道她叫什么。不過,我也能想到,那姑娘一定是一個很美麗的姑娘,對吧?”
  張糧搖搖頭,說:“你錯了,她不是姑娘,是一個阿姨?!?br />   183號放下剛要送到嘴邊的煙,說:“是嗎?是一個阿姨呀,我還以為是一個姑娘吶?!?br />   他仍然對張糧的話感興趣。
  張糧說:“是的,她是一個阿姨。你不想知道她叫什么嗎?”
  183號肯定地點點頭,說:“想知道,我很想知道?!?br />   張糧說:“那么好吧,我也正想告訴你她叫什么。她叫林靜……”
  183號不笑了,他一下呆住了。他的手夾著煙卷停留在嘴邊半天沒有動一下。張糧看見他的眼睛在急速地閃現(xiàn)中射出的光焰不僅僅只是電一樣的閃亮,那是風雨交加時的風、雷、電、雨。他的面部肌肉在驚詫的同時從拉動到痙攣一直到了最后的凝聚,而在這時,他眼睛里的神色,就只剩下暴風雨后的霧靄了……
  沉默了很長時間。
  他顫抖著抬起他的手,指向張糧問到:“你是誰?”
  張糧退后了一步,反問他到:“你叫什么?我是說,不是你的183號這個代號,而是你的——名字?!?br />   “我的,名……名字……”
  183號的臉上閃過一道悲哀,這使張糧好像看見了蒼茫的云天之上劃出了一道閃電。但是,183號沒有像張糧想象的那樣繼續(xù)悲哀下去,他用力吸了一口煙,然后把煙蒂扔在地上,用腳用力踩滅后,再次抬起頭來,說:
  “是的,我應該有一個屬于自由人的名字。自由……”
  他說著,抬起頭看著工棚的頂子,好像是在站了廣闊的云天之下遙望著遠方,他的臉上蕩漾出了一絲微弱的松散的微笑。張糧看見,他竟然笑得露出了潔白的牙齒。他轉過臉對張糧說:
  “我是有一個名字,那么小伙子,我現(xiàn)在先請求你幫我一個忙好嗎?你能答應幫我這個忙嗎?”
  張糧肯定地點點頭。
  他再次露出了微笑,說:“小伙子,我叫海天燕。請你用這個名字叫我一聲好嗎?并且請你告訴我你是誰?你怎么知道林靜這人的?”
  張糧近前了一步,很鄭重地說:“海天燕同志,在我正式回答你提出的問之前。我需要進一步證實,你,真的就是海天燕同志嗎?”
  他很莊重地點點頭,說:“是的,我就是海天燕。謝謝你,小伙子,已經(jīng)許久,不,是好幾年沒有人這樣叫我了。就像你需要進一步證實我是不是海天燕一樣,連我自己也要證實一下自己,我的名字不是183號,我就是海天燕。”
  張糧點點頭,說:“很好。沒想到這樣簡單我就找到了你——海天燕同志。那么,海天燕同志,我現(xiàn)在告訴你,我是受人之托,是專程來這里找你的,而我的委托人不是別人,她就是林靜。海天燕同志,我必須首先告訴你,林靜阿姨她愛你,她被這種愛煎熬著。她日夜思念著的人就是你,海天燕同志,你聽明白了嗎?我再重復一遍,我是受林靜阿姨的委托專程來這里看你的,因為林靜阿姨已經(jīng)被愛情折磨的快要崩潰了……”
  他,這個叫海天燕的男人睜大了眼睛一字一句地聽得明明白白。如果說在張糧走進這個牛毛氈搭起的工棚最初之時,他還叫183號的話。那么,他所企盼的只是一唐瓷缸的熱面條。后來,張糧說出了林靜這個名字,并在這個過程中要求他說出自己真正的名字時,他便有了一種證實人格的渴望了。而當張糧說出了他是受林靜之托專程來這里告訴他她愛他的時候,這個叫海天燕的男人所經(jīng)受的感覺無疑就是一次地震了。
  然而,當他真正地明白了張糧所說的這一切的確是真的之后,他的充滿著睿智的臉上所能表現(xiàn)出的神色就和一個白癡沒有什么兩樣了。他的眼角處好像是爬著一條蛹動的蚯蚓一樣在慢慢地抽搐著,慢慢地,那條蚯蚓像是分解出了許多條蚯蚓在他的臉上到處涌動起來,使他終于抑制不住了這樣的痛苦的折磨,就見他用雙手捂住了臉又從喉嚨的深處里發(fā)出了一種嘶啞的聲音。他高大的身體像是一截被苦水浸泡了的沙塔一樣在慢慢地向著地上坍塌。最后,他終于跪在了地上,深垂著頭顱從心底的深出發(fā)出了一聲撕裂般的哭聲!
  他的哭聲讓張糧有點手足無措。盡管,張糧有著足夠的思想準備,想到了這個叫海天燕的男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的反應,但是,張糧沒有想到他的反應會這樣大。而事實上是,張糧還有許多事情還沒有做吶。
  所以張糧叫:“海天燕同志,海天燕同志!海天燕??!”
  張糧喊了幾聲,勉強止住了海天燕的哭聲。張糧說:“我告訴你,我來這里不是來看你哭的。我還什么都沒有說呢你就這樣了,你讓我怎么對你說下面的事情?你知道嗎?林靜多為你操心,她是那樣的愛著你,在外面想你把心都想碎了。她讓我告訴你,無論如何你都要活下去,只要你活著,她活著才有意義。你明白嗎?她是為愛而活著,而你的生命就是她活下去的理由,這個你明白嗎?”
  張糧說著,從書包里取出了那本日記,交給海天燕,說:“這是林靜阿姨讓我給你捎來的,是她的日記。我想這里面記錄的一定是她對你的思念之情吧?!?br />   他把日記交給了海天燕,說:“我答應了她的要求,沒有看里面的一個字。你也要答應我,一定要好好保管它。這是多么珍貴的禮物呀?!?br />   海天燕哆嗦著接過了日記,輕輕撫摸了一下日記的封皮,可以看出來,此刻的他應該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張糧一邊說著話一邊又從書包里取出了鉛筆和一個筆記本,說:“林靜阿姨太想你了,她要我為你畫張畫,你坐好了,我馬上給你畫畫,這里的條件我只能先給你畫幾張速寫,然后我回去后再畫素描,我要盡量記住你長像的細節(jié)部分?!?br />   張糧說著已經(jīng)畫起來了。他的速寫功底很厚,很快他已畫好了三四張。他迅速地把筆和本子裝進書包里,說:“我必須離開這里了,老王還在食堂等我,而我在你這里停留的時間已經(jīng)很久了?!?br />   張糧走出工棚時,長出了一口氣。他現(xiàn)在需要思考的問題是,怎樣盡快離開這里回到家里,然后再找出一個合理的理由說服爸爸,讓他知道他這幾天在外面并沒有干壞事。但是,他不能說他來這里了,因為這里是勞改犯呆的地方……
  
  16
  
  外面陽光很好,柔軟的風掀起窗簾把金色的陽光送進這間不大的房子里,被房間涼爽的空氣滋潤成了一種極為柔和的光線,照在了他的畫架上。這時,張糧已經(jīng)削好了鉛筆。
  他有著扎實的素描功底,但是,他還從來沒有進行過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創(chuàng)作。其實就說現(xiàn)在,他也沒有意識到他是在創(chuàng)作,他能想到的就是要盡量回憶海天燕形象的細節(jié)部分,他要盡量畫得逼真一點。
  然而,他的腦海里卻沒法擺脫江杉的影子。他的視野在這個時候已經(jīng)穿透了地表而窺探著那個深深的防空洞,他眼前晃動著的是不定的篝火以及風、雷、電般的沖擊,那是一種交錯重疊的覆蓋。他的眼前時而晃動著江杉手握煙斗在防空洞里的篝火的照耀下閃動著電一樣的眼神,時而出現(xiàn)的又是在天祝石膏礦區(qū)里那些沒邊沒際的沉重的積堆和海天燕淹沒在愛情的淚水里的失聲痛哭。
  就在這兩種力量的重疊和擠壓過程中,張糧宛如進入到了暴風雨的世界里,在這種巨烈的沖刷之下,一切都顯得的清澈了:他好像看見了在藍色的湖面上翩翩的天鵝,又好像看見了綠色森林的靜謐……
  他就在這種情形下完成了對海天燕的鉛筆素描。
  他沒有在第一時間里把素描送到林靜手里。因為他從石膏礦回來后先去了新華書店,并且只告訴她事情進行的非常順利,然后什么也沒有說。雖然林靜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了急切想知道事情的祥細內(nèi)容,但是,她只是很沉穩(wěn)地說:“辛苦你了,我都知道了?!?br />   張糧也明白了林靜的意思,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是不能隨便進行下一步行動的,所以,張糧并沒有急著把海天燕的素描交給林靜,他在等林靜的消息。但是林靜顯然是等不住了,在張糧第二次去了新華書店時,她對他說:“你知道友誼飯店嗎?今天晚上,就在今天晚上你拿著東西在飯店六樓6269房間里找我,記住了嗎?是6269號房間?!?br />   張糧點點頭,然后就離開了書店?;氐郊依飼r,他把素描卷好,然后用一張很大的牛皮紙裹住并用膠水粘好。做好這些事情后,他突然想到,友誼飯店是用來接待外賓的高檔飯店,依他這樣的一個中學生是不能進去的,這可怎么辦?
  但是繼而他又想到,既然林靜讓他去那里找她,她就一定做好了安排,進到友誼飯店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的。晚飯后,他就帶著畫騎單車直向友誼飯店而去。
  他在飯店大門前的樹蔭里放好了車子時,天還沒有一點要黑下去的意思。夏日的晚上六七點鐘對于這座城市來說,是一天最為愜意的時刻。太陽還沒有完全落下去,然而已經(jīng)沒有了盛夏時節(jié)的暑氣,習習涼風也跟著起來了,吹在人的脖子上,使人爽朗愜意。
  張糧抬眼看了一眼友誼飯店,它那東歐風格的大樓,在這夏日黃昏時的亮麗色彩中顯出了一種凝重的成分,使張糧覺出了這次他和林靜的一次秘密見面多少帶上了一種傳奇的色彩。于是,他開始向飯店大門走去。接近大門時,他看見身著藍色制服的門衛(wèi)時,心里并沒有慌亂,他在天祝石膏礦區(qū)里已經(jīng)見過不少警察了,這個門衛(wèi)他并不怕。
  但是門衛(wèi)擋住了他,要他出示證明。這一下,張糧不知所措了,他哪里有什么證明呀?他無奈地向飯店里面望了一眼,很快看見一個穿裙子的女人向他們這里走來,張糧覺得她很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她。正想著,她已經(jīng)走過來了。
  張糧也一下想起來了,他在林靜家里見過她,她好像叫關華菌。是她。那天張糧就從她身上看出了一種艷麗的神韻,在此刻,當她一走到他身邊時,他又覺出了她的艷麗。他明白,林靜果然做好了安排。
  “你干什么?干什么呀?他是我弟弟你知道嗎?為什么不讓他進來?!”
  她一走過來就這樣大聲小氣地嚷嚷起來,弄得那個門衛(wèi)很尷尬。她沒有再理他,只是攬住張糧向飯店里走去。一進飯店大門,她悄聲對張糧說:“你真是好樣的,我都沒做成的事你卻做好了,真不得了!畫帶來了嗎?”
  張糧被她攬著腰,只好用手上卷好的畫敲敲她的脊梁。她艷麗地笑了一下,倆人就開始上樓。
  樓梯上鋪著紅地毯,他們無聲無息地一層層向樓上走去。關華菌一邊走一邊嘟囔道:“該死的電梯偏偏現(xiàn)在壞了,害得我爬這六樓,腳都走疼了?!?br />   但是六樓并沒有多高,他們很快就找到了6269號房間,關華菌敲了敲門,里面?zhèn)鞒黾毸榧鼻械哪_步聲。門開了,關華菌推著張糧閃進房子里。
  林靜一下抓住張糧問道:“帶來了嗎?”
  張糧點點頭,走到沙發(fā)茶幾前,放下畫,又取出鑰匙,鑰匙環(huán)上栓著把小刀,他用這把小刀慢慢地劃開了畫卷外面的牛皮紙,然后再把畫拿起來,慢慢地把它打開,呈現(xiàn)在站在他面前的兩個女人的眼前。
  房子里先是靜得連掉下根針都能聽見聲音,接著,林靜慢慢地走過來走到畫的前面,極為仔細地把這幅鉛筆素描看了很長時間。張糧一動不動,他在等待著林靜的反應。他想,她不會也像海天燕一樣失聲痛哭吧?
  但是,林靜沒有哭,她蒼白的臉上掛著淚珠,對張糧說:“是他,就是他!”
  關華菌說:“現(xiàn)在知足了吧?你不光得到了海天燕的消息,還看見了他的畫像,”她轉過臉對張糧說:“你這孩子真能干,你讓我們怎樣感謝你呢?”
  張糧說:“我不需要感謝。林靜阿姨,我把畫送給你,我的事就全部完成了?!?br />   他說著就把畫重新卷好,交到林靜手里,說:“你們看,我是不是該離開這里了?”
  林靜說:“你以后還要來我家給翎子教畫好嗎?”張糧說:“我很愿意給她教畫,只要你們愿意,我可以一直教下去的?!?br />   林靜說:“那么好吧,我不能再留你了。并且我也要馬上離開這里。孩子,你離我近點好嗎?”
  張糧聽話地走過去。林靜攬住他,在他的額上輕輕地吻了一下。然后對關華菌說:“華菌,你再送他出去好嗎?”
  關華菌點點頭,就領著張糧出了6269號房間。在下樓時,她對張糧悄聲說:“小伙子,你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們都記住你了。但是我要告訴你,這件事情萬萬不能對任何人說。記住了嗎?我還要對你說,你不會得不到回報的,記著,當你遇見難事時一定來找我們,我們會給你幫助的。這個你也要一定記住,總之,你會得到回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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