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杯不醉話情緣(十六)
作品名稱:劍之殤 作者:心有所依 發(fā)布時間:2014-11-17 12:28:10 字數(shù):3411
葬馬關的雄偉讓小七和鼠兒看呆了眼,葬馬城就像中心城市一樣的繁華,城樓上,無數(shù)的箭樓,黑洞洞的箭孔無聲的告訴所有人,它的危險。青石城墻,一條一條的巨大,堆砌起這個高達十五丈的巨城,城墻上的痕跡仿佛讓小七看到了那些金戈鐵馬的戰(zhàn)士,熱血廝殺的情景。
這個巨城此刻卻沉浸在一種悲傷的氣氛中,沒有人搭理這兩個衣衫襤褸的小子。鼠兒拿出那些自死人身上掏來的金銀碎塊、珍珠首飾。帶著小七去了城中的酒樓。
本要攔他們的小二,看著鼠兒手上晃蕩的一串珍珠,強擠出一絲笑意,唱個肥諾,拉長聲調(diào)地喊道:“兩位爺請進,咱家有上好的美酒,葬馬城最出名的醉仙鴨,哎!您樓上雅座兒?!?br />
小七等小二上菜的時候,問他:“這位兄臺,夜少傾大統(tǒng)領居住在何處?”小二瞥他一眼,呵呵地傻笑,鼠兒將一只腳盤在椅子上,拋起一錠五兩的銀錠,那小二伸手去接住,眉開眼笑地對小七道:“爺,不是小的多說,夜將軍前幾日遇刺,您兩位這打扮,唉!就別去了!”
小七一驚,站起來道:“他傷勢如何?”
小二嚇得退后幾步,問道:“您是夜將軍何人?”小七答道:“我是他結拜兄弟。”
小二喜道:“您二位許是玩笑呢吧!也罷!出門左轉(zhuǎn),往前四里四角高樓,統(tǒng)領府便是,我等皆是小民,替我問夜將軍安好。”
小七再也無心吃喝,只是草草地吃幾口菜,便催促鼠兒動身。小七心嘆,誰能刺殺得了那個太陽一般的人物,溫暖似他,絕不會有事。
統(tǒng)領府沒有多少繁華的味道,六個紅色甲胄的威武兵士,攔住了好似乞丐的小七二人。氣氛肅穆的大門口,人們擺上一只巨大的銅鼎,萬民香燒起,人們不斷地前來,把自己的香點燃后,插進香爐,為夜少傾祈福。少傾的威望如斯,著實震撼著小七的心。
小七沒法,飛身闖進府內(nèi),一個紅色甲胄,左右肩頭各一只虎頭的青年將軍,執(zhí)劍站在小七的身前問道:“你是何人,擅闖統(tǒng)領府?”小七抱拳道:“這位大哥,小弟是夜將軍的結拜兄弟,我叫小七,請通傳一聲?!蹦侨说膭Ψh忽向小七刺來,小七忽然消失了,又在那人背后出現(xiàn),那人劍法也不弱,眼睛不看,便回身一劍。小七忽然又出現(xiàn)在他的左側。小七心道:“這是撩陽劍,師傅也教了我?guī)渍?,何不跟他切磋幾下。?br />
他飛身飄近一株絨花樹旁,迅捷地摘下一條樹枝,以樹枝作劍向那人一招撩陽劍法里的“天門刺”刺向那人的額頭,那個盔甲人一愣,猛然一招“斷水劍”以攻為守,小七叫道:“好劍法!”便身法隱隱,急速一招“臥牛劍”刺向那人的手腕。那人沒防備小七身法如此迅速,急切間松開了拿劍的手,小七把劍搭在他的脖子上說道:“我真是夜大哥的兄弟!”此刻府內(nèi)守衛(wèi)聽到打斗聲,呼啦啦一群人將小七圍在中央。
一個紅色的身影,仿佛從天而落,輕紗遮面,對小七道:“少傾請你進去?!蹦乔嗄陮④婇W身讓在一旁。
房內(nèi)的軟榻上,少傾略帶蒼白的臉色,微笑著對小七道:“兄弟無恙,我心頭的大石總算是落下了?!毙∑呖觳阶哌^去,心疼地看著虛弱的少傾,悲聲道:“大哥怎么了?誰下的手?”
胡姬站在一側,不覺地低下頭去,低聲說道:“是我,你們要殺要剮隨便,可是,我唯一的要求,就是照顧好他……”
小七看著少傾,期望得到問題的答案,卻見少傾搖搖頭,對小七道:“不關她事,不說這個,你我兄弟大醉一場可好?”
胡姬冰冷的打斷他的話:“你如飲酒,我便自裁!”語氣堅定,只把小七兩人嚇得愣在當場。
一月后。
小七騎著追風,奔跑在前方,少傾的馬也甚是神駿,火紅的皮毛和少傾的盔甲一般的顏色。兩馬互不相讓,竭盡氣力地奔跑。直到了這里,小七才知道自己打劫來的馬,叫作“追風”,是蒼狼國當年戰(zhàn)敗后的貢品,無價之寶。小七壞壞地想,雷神定是氣得吐了血吧!
鼠兒已經(jīng)進軍隊里去了,他身材雖瘦小,但那日看到那些紅色的盔甲,眼睛都挪不開了,少傾破例,把他交給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那日在院子里阻擋小七的青年將軍,叫作“陸子鳴”,是滴血玫瑰的副統(tǒng)領,一般地受將士們愛戴,其人也像少傾一樣,直率、豪爽。沒幾日便與小七混得熟了,你來我往的幾趟拳腳功夫,小七有心讓他,卻也每次堪堪打平。
胡姬依舊每日跟在少傾身旁,不說話,安靜得好像一朵盛開在風沙中的紅梅。少傾只是無奈地搖搖頭,便隨她如何,只是在空閑時,偶爾對她說幾句話。少傾的傷好得有七七八八了,酒戒早開了,下人們打掃屋子,堆在地上像小山一樣的酒壇和醉倒的三人,讓他們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除了小七和少傾,當然還有陸子鳴這個家伙。
小七驚訝地看著無數(shù)的紅甲武士,戰(zhàn)馬咆哮、奔跑,這樣的戰(zhàn)爭機器使得小七的心瞬間被那份壯美所震懾了心神。哪怕個人再強,在這樣的力量面前,還不是瞬間淹沒在這道鋼鐵洪流里面。這些日子小七學會了很多,滴血玫瑰的戰(zhàn)陣異常的緊密,他們作戰(zhàn)的技巧讓小七這個劍道高手,產(chǎn)生了深深的無力感。有時候小七甚至在想,前面是一座山,也會被他們輕易踏平吧!
當看到在令旗地飛舞下,戰(zhàn)陣隨時變化著形狀,一聲聲簡單明了的隊令,使得每個小隊移動迅速,終于明白了什么是軍隊,什么是精銳。小七心底暗暗衡量,像陳乾坤這樣的高手,或許也敵不過這樣的一個五人小隊的一次沖鋒吧。
快樂的時光短暫的似乎不知不覺在指尖溜走,胡姬不見了,夜家的情報遞到了少傾的手上。蓮花宮遭襲,形勢岌岌可危,水月宮主在危急的時刻,派出了傳訊的使者,向夜家求援,到夜家的只有一個女子,滿臉的傷痕,瞎了一目,帶去了蓮花宮的位置圖。夜老爺子想讓少傾親去,江湖上那些事自己從來不與他們來往,只除了當年的衍心宗?,F(xiàn)在的武林是一個混亂的時期,那人這十余年的經(jīng)營把那些江湖各派都打壓至了最低谷,有用的人才被他搜羅殆盡,大部分門派都臣服在畫廊腳下了。蓮花宮是必要救,她們宮中皆為女子,又行的行俠仗義之事,便是做生意也是童叟無欺,天下人無不敬佩。
小七淚水再也無法忍住,那個他記事起每年只見一面的女人,那個自己只叫了一聲“娘親”的女人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所深深地思念著的幾人中的一個,他要去救她,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少傾同樣心急如焚,那個水一般溫柔的女子,顧盼間巧笑嫣然,睿智卻不漏鋒芒,時時刻刻牽動著他的心。
如今大月國已連下金鼎王朝的兩個行省,六座大城,南方的流風軍團與禁軍守住獨山天險,正各自尋找戰(zhàn)機,朝野上下被戰(zhàn)爭的氣息點燃了所有的精力。傳訊快馬,每日來去,全國的戰(zhàn)爭機器啟動了。少傾雖不在凌天嘯軍團的守備軍序列內(nèi),但每月的點卯也必然要去。而且需時刻防備蒼狼人趁亂來叨擾一把。
小七在少傾的囑托下,大醉一場后,帶著少傾給他的六個好手,踏上了馳援蓮花宮的路途。鼠兒不舍地在夕陽下?lián)]手,小七回頭去看,少傾端坐在馬上向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小七揮揮手,毅然加快速度,追風嘶吼著,奔跑而去。
一行七人,不眠不休,三日后,秦風,就是少傾的親兵隊長,也是這個六人小隊的隊長對小七說道:“大人,不能再行了,馬要歇息!”小七看著口吐白沫,倒斃在路旁的棕色皮毛的馬,無奈地下令就地宿營。滴血玫瑰的盔甲和戰(zhàn)馬都太搶眼,幾人無法只得更換普通的馬匹和衣服方才出關。畢竟普通馬匹無法和戰(zhàn)馬相比,更沒法和追風這樣的寶駒相比,一路上小七只能無奈地放慢速度等待其他人。
蓮花宮,無望池,血色的水中依舊是盛開的粉嫩骨朵,只是那種無法言喻的妖艷,讓人心頭戰(zhàn)栗。這里的蓮花不僅花大色艷,清香遠溢、凌波翠蓋,且盛產(chǎn)的蓮子、碧藕等更是蓮花宮產(chǎn)業(yè)下的無法替代的珍品。
楚柔的甲葉上,厚厚的一層鮮血還未干透,她走在弟子們中間,看著她們有些蒼白的臉,她知道水月的心思,但聰慧如她又怎么會不知道,就算水月自己站出去,依然挽救不了那些人要覆滅蓮花宮的心。
水月坐在蓮花座上,聽著弟子的傷亡報告。她不敢相信的是,宮內(nèi)還是出現(xiàn)了她不敢想象的那個問題。地形圖泄露,帶給她們的是一百一十名弟子的傷亡。密道被發(fā)現(xiàn)兩條,雖然那些機關讓敵人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但是只要敵人堅持,總會有攻破的一天。
無望池包圍下的蓮花宮建筑群,平時人們走動出入皆走六條密道,核心弟子才會進入這里,無望池是無法通過的,一望無際的蓮,一望無際的水,機關處處,暗藏箭矢。
密道內(nèi)的慘烈才是真正戰(zhàn)場的開始,來者誓要覆滅他人,那些女弟子并不輸于男子的劍法和保衛(wèi)家園的信念,她們沒有理由后退一步。
建設蓮花宮的是一位奇人,當年在山坳里看中這里的地形后便開始秘密地動工。密道是呈迷宮形狀的,內(nèi)里機關重重,又有許多機關張、張家的“現(xiàn)雷陣”、“六道輪回”等陣法機關,每前進一步,來犯之敵便要付出血的代價。
妖媚的男子今日又換上一領鵝黃色的長袍,手里的酒壺猛然砸到跪在下首得勁裝男子頭上,鮮血迸流,咆哮地怒吼讓整個無望池的上空都回蕩著:“給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