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憶】慢時光里的那些美好(散文)
讀木心先生的詩《從前慢》,不由得沉浸在那樣的情景中,仿佛整個世界都是慢的,慢到你可以去和所有的美好重逢,擁抱。我的慢時光里的那些記憶,也就這樣撲面而來,嫣然盛開。
一、信
小學時候,上學的路上有一個綠色的郵箱,總是很好奇投進去的郵件是怎么到達收件人的手里的。這件事一直困擾了我很久,直到后來,我知道了市區(qū)的郵局在哪里,看到了運送郵件和包裹的綠色郵車,心中的答案才塵埃落定。
我寫的第一封信是寫給在鄰縣老家的一個幼年時的伙伴,記得那時候的郵票是兩角錢。高中畢業(yè)后去省城上學,書信成了我和好朋友們之間聯(lián)系的主要紐帶。在等待信件的日子,心中總是抱著美好的希望,而當我收到信件,拆開信件之前,心中就像是等待揭曉答案那樣隆重和神圣。讀著好朋友們時,心情也會隨著信件內容而起伏不定。每次寫完回信,去學校門口的郵局,總是帶著一種虔誠的心,裝信封里,貼郵票。若是遇上節(jié)日,裝有賀卡什么的,則會特別備注“勿折”。這樣的時光,一直持續(xù)到大學畢業(yè)。此間,郵票的價格也有幾角上漲到一元多(包裹則是稱重)。去年有一篇小說在一本雜志上刊登,通過郵局寄書給遠方的一個朋友。他發(fā)信息說:“真的很久沒有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收取信件和書籍,特別懷念以前的時光?!敝两袢郧宄挠浀檬盏降淖詈笠环庑?,是大學室友丹寄來的。畢業(yè)后曾經保留了一些朋友們寫給我的信,結婚前收拾東西,終于是下了決心舍棄了。那些信件,記錄著一段時光。就像我們的一些記憶,也是有保質期的。今時今日,很多人不再寫信,也不愿寫信。這里面應該有兩種原因:一種原因是“欲寄尺素,山長水闊何處?”;還有一種就是網絡信息時代,一切都是快的。千里可傳音,天涯隔屏亦可相望。信,作為一個時期的證物,就這樣成為人們的記憶。
二、筆
兒子在學校買了一套凹槽書法字帖,我在網上給他買了一些可褪色筆芯,他隔三差五的練習,我有時候也拿來練習。筆的種類有很多:鉛筆、圓珠筆、毛筆、鋼筆……,在眾多的筆的種類中,獨獨最愛鋼筆。鋼筆寫出的字剛勁有力、清晰可見。我的學生時代,考試時是必須用鋼筆的。那時候用的是那種帶有軟吸管,吸管里儲存墨水的筆。剛開始用的是英雄牌的鋼筆,外觀不太好看,但用著還可以。后來鋼筆的外觀越做越好看,筆尖還分粗細。大專畢業(yè)實習的時候,因為要經常寫病歷(收入病號后,主治醫(yī)師都會讓自己帶的學生寫病歷),就在一中校門口買了一支天藍色的鋼筆,價格是10元(十六年前)。那支鋼筆筆身細長,筆尖粗細適中,寫出來的字特別漂亮。那支筆在外科和內科的時候一直都伴隨著我,好像轉到婦產科實習的時候弄丟的。至于是誰拿的,我不知道,也沒人承認。那支鋼筆的丟失,一直是我心中的一個遺憾?,F(xiàn)在很少寫字,字也沒以前寫的漂亮了。筆的種類越來越多,使用也很便捷。再也不用擔心吐墨水現(xiàn)象;再也不用走到哪兒都帶著墨水。卻非常懷念那支鋼筆。在淘寶上搜了搜,還真找到一支差不多的,雖然顏色不一樣,外觀卻相似。下訂單,買回來,用熱水泡了泡筆尖,吸取墨水(買筆贈送的),拿來紙寫字試試。還好,還會用鋼筆。
三、書
年前在網上買了四本書,有三本是一個系列,全是外國作家的名篇,另一本是《白鹿原》。四本書看了兩本,剩下的兩本到現(xiàn)在還沒看完。年少時對于書的那種饑渴,現(xiàn)在似乎再也沒有了?!讹h》是妹妹買的第一本小說,我沒她看的那么仔細。中學時代,小城有很多出租書的書店,妹妹愛看武俠小說,尤其喜歡“古龍”的小說。那時候沒有補習班,每年暑假,她都會租武俠小說看。她租來武俠小說,我有時也拿來看。記著看過的有:《鳳舞九天》、《天涯明月刀》、《邊城浪子》、《飛刀又見飛刀》等。為每一個主人翁的命運悲著,歡著,喜著,痛著,度過了一個又一個暑假。爸爸愛看書,家中有很多書,我只找我喜歡看的。記憶中讀的第一本課外書是《上下五千年》,從書中學到了很多歷史知識??吹牡谝槐拘≌f是《穆斯林的葬禮》,為穆斯林女孩新月和老師的愛情感動和遺憾著。接下來是《紅與黑》、《基督山伯爵》、《玉嬌龍》――就是后來被改編成電視劇的“臥虎藏龍”,只可惜當時《玉嬌龍》只有上冊,玉嬌龍和羅小虎的情愛糾葛和命運一直困擾著我。高中畢業(yè)去上大專,學校附近有很多出租書的書店,一次和室友去一家書店,無意中發(fā)現(xiàn)上下冊齊全的《玉嬌龍》,如獲至寶,迅速交了押金租下?;氐剿奚岜闳琊囁瓶实淖x了起來。待到終于讀完,才把心中多年來的疑問解開。近些年學習古詩詞,買的都是和詩詞有關的書,書是買了,真正地靜下心來去細讀的時候太少。
信息化時代,一切都是快節(jié)奏的??旃?jié)奏的生活,帶給人們很多便利,卻也遺失了很多美好。信件被電話和網絡替代;筆被電腦和手機替代;書被百度替代。但慢時光中的那些美好記憶,將是永遠不可被替代和取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