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宸光】七月的時光正好(中學(xué)組散文)
在大多數(shù)的時間我很慶幸自己,能生在這樣說不上貧窮,也談不上富裕的家庭里。盡管衣食無憂,但也沒有多余的閑錢供我們鋪張浪費,去極盡揮霍;盡管父親沒有太多的存款去支撐我完成夢想,但我也至少不會有后顧之憂;盡管我在朋友面前沒有太過顯赫的身世,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有奮斗的目標(biāo),讓我將不滿足現(xiàn)狀的決心化作前進的動力;我從來不會因為這些而去傷春悲秋,從來不會去攀比,人要懂得知足常樂,要懂得在這個嘈雜的世界里找到平衡。否則樣樣與人攀比,最后換來的,除了當(dāng)你走過人群,有無數(shù)異樣的目光對你相望,便再無其它。
我的母校,臨近金茂大廈,在上海居住的這些年里,去過最多的地方便是豪車遍地的外灘了。但由于囊中羞澀,有許多的東西我是這種窮學(xué)生沒有辦法體會到的。譬如,和平飯店里的波龍巨蝦,黃浦江上的巨型游輪,還有在夜晚身穿華裳光彩奪目的東方明珠。這一切的一切,都與我這種全身的衣服,加起來不超過一百元的人格格不入。說一句滅自己威風(fēng)的實話,在法拉利、蘭博基尼等車身的面前,強撐著我將頭抬起來,裝出一副昂首挺胸的樣子的,是我還遠(yuǎn)在未來,沒有實現(xiàn)的夢想。這讓我體會到了,想象是一個樣子,現(xiàn)實是另一個樣子,而且它從來對你不留絲毫的情面。
朋友,也許你也曾有幸見到過它挺拔的身姿,健碩的胸膛,以及那高貴的頭顱。那么你是否體會到,在它的的面前你有多么渺小多么卑微,它的莊嚴(yán)讓你心生無力。你就像是一只撲火的飛蛾,它是皓月,是大樹,你是螢火之蟲,井底之蛙。多年以來,有多少資質(zhì)卓越之輩,欲要將這座城市踩在腳底,可冗長的歲月走過了數(shù)十年,真正屹立在這座城市巔峰的人又有幾個?看開一些吧,不要去太過貪圖名利,如果每個人都是富豪,這個社會又該怎樣存活下去呢?但是盡管這樣,你若不能成為人上人,但也請至少不要成為人下人。請自律地活著,讓你的努力配得起你擁有的東西,佛說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既然上天賜予你磨難,那就照單全收,積久的陰霾過后,是經(jīng)久不衰的艷陽高照。你所有失去的東西,都會在明天,以另外一種方式歸來。
這個世界早已斑駁陸離,開始了燈紅酒綠。高節(jié)奏,快生活,造就了一顆顆浮躁不安的心,就連靜謐的黑夜都無法使其安靜,在這個物欲橫流,信仰缺失的時代,保持一顆寧靜的心,是多么的美好和珍貴!著名作家煙火寒寒曾經(jīng)對我說過,比你更優(yōu)秀的人還在努力,你有什么理由停下來休息。如果你不能付出超越常人的艱辛,那么你必將泯然眾人。這個世界什么都稀缺,可唯獨不稀缺的就是為了夢想而追逐的人。我當(dāng)然明了她為什么將我貶得一分不值,無非是想讓我給自己找準(zhǔn)定位,正如《生于憂患,死于安樂》一文記載的那樣,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讓靈魂與肉體都經(jīng)受磨難,假以時日借以承接大任。
我的文學(xué)內(nèi)圈里人不多,加上我只有堪堪四人,在這里面有一個女生,她給我的印象也是最為深刻的。我曾為了這一個姑娘的遭遇痛心疾首,為了她楚楚動人,讓人心生憐憫的眼神痛訴這個世界的不公,批判這個人世的虛偽。談及她的聲音,那是我聽過最為甜美的,她的容顏雖不是太過美麗,但卻是十分的耐看,她有兩個迷人的酒窩,以及兩顆可愛的虎牙,她的一顰一笑足矣讓我在任何情況下?lián)碛幸环菝篮玫男那椤?伤奈淖謪s總是帶著含蓄而委婉的憂傷,她就像是一杯暗紅色的紅酒,在黑夜里顯得無比神秘,等待著懂她的人去品嘗出甘甜中帶著的那一縷苦澀的味道。與她相識的那些日子,她總是多愁善感的模樣,仿佛她有許多無處訴說的故事,被埋在心底,等待著一個可以袒露心聲的知己去傾訴愁腸……
她出生在一個四面環(huán)山的偏遠(yuǎn)山村里,她的父親是一個終日酗酒的賭徒,每天都無所事事,去過最多的地方就是那個貧窮的小鎮(zhèn)上的唯一的賭館。她說在她母親坐月子的那段時間里,他的父親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積蓄用來偷情。她的母親和她全是奶奶一手照顧,由于家里沒有多余的錢去購置營養(yǎng)品,她和她的母親吃過最好的飯菜就是發(fā)大水時,捉來的鯽魚燉一鍋豆腐。她的母親因為坐月子營養(yǎng)沒有跟上,得了重病,需要做手術(shù)。好不容易有親戚愿意借錢給她家,可是手術(shù)卻最終以失敗告終,她的母親喪了失勞動力,吃的靠人,穿的靠人。她說她的母親明明該安分守己少討人嫌,可是脾氣卻日益火爆。每每火上心頭就滔滔不絕講一堆自己曾受過的委屈,她的父親在抵死不認(rèn)總是夜不歸宿的事實,哪怕歸家也總是一聲不吭。她對我說她對這個家,已經(jīng)徹徹底底的寒心。
她說她母親最擅長的事情就是打人,隨手抄根棍子都能讓她的手上腳上凸起一條條紅色的猙獰的痕。每當(dāng)?shù)搅艘估?,火辣辣的疼痛讓她根本無法睡覺,只能一個人在黑夜里靜靜抽泣。她母親罵人的時候不許她捂著耳朵,否則巴掌就扇得越重。她說她根本不像十月懷胎生下來值得被全家呵護的寶貝,倒更像是一個累贅。她的母親討厭和她一起出門,不但不高興有人陪她,反而責(zé)罵她為什么不去糾纏在茶館里日日打牌的父親。就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她顫栗的生活了十幾年,她初中三年的學(xué)費,還是她的二叔為她提供的。原以為她會漸漸的過的好一些,可天不隨人愿。在她十三歲的那年里,她生了一種奇怪的病,從那以后的每個月里都會被疼進醫(yī)院里,在充滿消毒藥水的病房里一住就是三天。她說她每一次都能體會到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感覺,她的內(nèi)心無比的孤獨,于是文字便成了她的寄托。
她告訴我,她最大的愿望便是離開那個居住了十余年的山鎮(zhèn),擺脫貧窮的束縛。不愿意讓黃土與高山如一個囚籠般將她禁錮得沒有自由,她渴望走去遠(yuǎn)方看一看沿途的風(fēng)景,她說她不在乎結(jié)果,過程美麗便足矣。是啊,人生在世,多么苦短,一萬年太久,一輩子太長,美好的東西往往只在一瞬之間掠過,我們只爭朝夕。至于那些痛苦,也是人生必須要經(jīng)歷的一部分,沒有它們,一生就不會完整,坦然接受也好,隨心所欲也罷,這就是人生。曾經(jīng)有人問我是否相信命運,是否相信它是被天注定的,我說,我信,但也不信……姑娘,姑娘,讓我為你虔誠的祈禱,讓潔白的紙上落滿墨香:黑夜在夜晚造就你的孤獨,月色卻在此刻撥弄我的心思,你挽起煎熬向夢想追去,它卻笑你,太過卑微,你歇斯底里痛訴這個世界的虛偽,我替你詛咒它給予你的傷痛太過沉重,風(fēng)兒在七月數(shù)落果蔬不夠豐腴,你只身打馬過草原。
地址:遂寧市第七中學(xué)
姓名:陳梓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