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狗剩瘋了(小說)
1
“狗剩瘋了!”
“胡說,人家小日子過得別提多滋潤了!”
“不信你問他王姨!”
“聽說那小子前兩天還像牛一樣在村里吃草呢!”
“唉,這好好的,都造得什么孽?”
“誰知道??!”
三個看起來上了年紀的村婦圍坐在離村口不遠的一棵大槐樹下竊竊私語。
說起這個狗剩,他年紀不大,大約有三十出頭的樣子。中等個子,人有點兒偏瘦,四方臉龐,由于這些年小日子過得越來越紅火,臉上的皮膚顯得白白嫩嫩,就好像是剛從城里打工回來的小白領,一身做工精致的西裝。
那是一個春天的清晨,太陽剛慢慢爬上枝頭,露珠還沒來得極睡醒,狗剩就早早起了床,像往常一樣拎上漂亮的鳥籠子,哼著“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鳥/想要飛呀飛/卻飛也飛不高/我尋尋覓覓/尋尋覓覓/一個溫暖的懷抱/這樣的要求算不算太高/這樣的要求算不算太高”晃悠悠地出門遛鳥去了。
一路上,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兒已經消失殆盡,只有那風兒不請自來,驚得菜籽角兒像一個個羞答答的姑娘紛紛低下頭,不敢輕易抬頭去張望,似乎是怕會閃了她們那迷人的小蠻腰,葡萄園的水泥架上隱隱地露出了一個又一個綠色的小腦袋,怯怯地望著自己翡翠裙擺上一滴一滴細小的水珠兒。那一眼望不到頭的麥田,綠油油的,恰似被畫家不小心打翻了一地的墨彩。偶爾還可以見到幾處小水塘,池水微微一蕩,像極了一個美麗的誘餌,惹得幾只小鴨子“撲通”一下入了水中,讓人不由地想起了那句“春江水暖鴨先知”的佳句。
狗剩一邊漫無目標地走著,一邊這看看那瞧瞧。突然,從遠處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了一陣陣美妙的歌聲:“我支著竹絹傘/你閑擺花團扇/浪兒晃曳慢/夜垂云流緩/且吟且談/一葉輕船/一雙槳悠懶/一綿江風微拂素羅衫……”像一道被使了法的魔咒吸去了狗剩的魂魄,只見他循著歌聲急急地尋了過去。
很快,在一個轉角處的小菜園子里,他遠遠地看見一個正哼著歌的年輕女子。
乍一看,她個子挺高的,一身性感的打扮,顯得身材非常凸凹有致,是那種讓人遠遠一看就想入非非的主。細看,她留著披肩長發(fā),頭發(fā)被燙成了微卷,隨意地散落在一左一右地肩膀上,襯得一張光滑白凈的臉龐更加的嫵媚動人。她那彎彎的眉毛,像極了池塘邊上迎風起舞的小柳葉兒,一雙杏眼,像是會說話似的,時不時地撲閃撲閃的。那微微上翹的鼻子,更是給人一種無法抗拒的誘惑。
“哇,這哪來的仙女??!”
此刻,狗剩的一顆心兒就像是一面小鼙鼓撲通撲通地跳起了歡快的舞蹈。
正在這時,一個大高個子男人遠遠地向這邊三步并著兩步急急趕了過來。
“媳婦,你怎么一個人跑到這來了?”
一道摻雜著濃濃寵溺的抱怨聲,劃破了這田間特有的寧靜。
聽到聲音,那個女子轉過了身。
只見那人文文弱弱,帶著一副近視眼鏡,顯得很有才學,外表看起來好像風一吹就會到似的,但眼里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視。
“你怎么也來了,若寒?”
“找你!”
“你個書呆子,我就出來摘點菜,還能丟了不成?”那個性感女子嬌嗔地瞪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男人。
“嘿嘿,像你這樣迷人的小妖精,不丟才怪!”那個大高個子帥氣男人瞇著眼笑著調侃道。
“去,去,去,盡瞎說!”那個女子紅著一張迷人的小臉狠狠地翻了一眼自己的男人。
“吆,還害羞了,昨晚的那股瘋狂勁兒上哪去了?”
“你……”
偌大的一個菜園子里,一對玉人兒一邊肆無忌憚地打情罵俏,一邊低頭摘著各種蔬菜。不大一會兒,他們就已摘好一小籃子各種新鮮時疏一起說說笑笑地離開了。
狗剩看著他們漸漸走遠,這才從一棵大樹后邊閃了出來,活像個小狗瞄著骨頭一樣望著那一抹風姿綽約的身影,忍不住發(fā)出了滋滋的贊嘆聲。
“呵,若寒那窮小子,艷福不淺嘛!也不知上哪弄了這么一個可人兒回家來天天在一起快活,哪像自己成天守著個黃臉婆,一點兒意思都沒有。”想到這,狗剩也失去了繼續(xù)遛鳥的興趣,耷拉著個頭提著他的鳥籠子罵咧咧地朝村口走去。
2
“飯做好了么?”狗剩沖正在廚房里忙活的媳婦問道。
“快了!”
“磨嘰死了!”狗剩瞟了一眼忙得一團糟的媳婦,只見她那像雞窩一樣的頭,還有皺兮兮的睡衣,看起來要多邋遢有多邋遢,他一臉嫌棄地轉身進了正屋,放下手里的鳥籠子,順手打開了家里那臺碩大的液晶電視機,轉身去給自己泡了一杯大紅袍,才慢慢地坐在了那張看起來很是昂貴的鱷皮沙發(fā)上,一雙小眼睛兒直直地盯著電視里的帥哥美女呵呵直笑,笑著笑著,腦海里竟然浮現出早上遇見的那個性感女子……
于是,他搖了搖頭索性閉上眼睛,朝后一仰,任由思緒像一匹脫韁的野馬肆意奔馳……
“美人,我來了!”
“死鬼,快點啊!”
“急什么,我們有的是時間!”
“人家要嘛!”
“小蹄子,看你那極不可待的饑渴樣,看哥哥一會怎么收拾你!”
“快來,快來嘛!”
狗剩望著正赤裸裸躺在大床上向他獻媚的性感女子,極不可待地正想要像老鷹逮小雞似地撲過去……
“吃飯啦,孩子他爸!”一道沙啞的女音,把狗剩的思緒生生地給一下子攥了回來。
“嚎什么嚎,沒看人家在想問題嗎?”狗剩看起來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沖他媳婦兒大吼道。
“好了,你吃了再繼續(xù)想,孩子他爸!”
“就你多事!”狗剩狠狠地剮了一眼自己的媳婦兒,這才罵咧咧地走到了那張大理石飯桌跟前拉開一把仿古式老爺椅,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給!”狗剩媳婦兒急忙討好似地將筷子趕緊遞了過去。
狗剩懶得再抬眼去看媳婦兒,他一把奪過媳婦兒遞過來的筷子,夾起一個還冒著絲絲熱氣的大饅頭放在嘴邊一口咬了下去。
“啊,怎么這么燙,你是死人啊!”
“這……要不,你先吃菜?”
狗剩又狠狠地剮了一眼媳婦兒后,才伸手去夾了點菜,放在自己嘴里嚼了一下,只一下,便“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沒事放那么多鹽干嘛,你個敗家娘們!”
“我……”
“你他媽的當這是喂豬嗎?”
只聽得“啪”一聲,狗剩摔下手中的筷子,氣呼呼地拂袖而去。
3
“滿叔在家嗎?”狗剩扯著大嗓門站在一個農戶門口大叫道。
這是一處看起來有些年代的老莊子,矮矮的土培圍墻上,有雨色經年滑落的痕跡,大門門樓上的小青瓦上已然長滿了厚厚的青苔,細一看,還有幾株迎風招展的野蒿子,像是一棵棵茁壯成長的小樹苗兒,偶爾還可以看見幾只小飛蛾急急忙忙地經過。
“誰呀,我爹不在?”從屋里傳來一道有點熟悉的男低音,緊接著,一個帥氣的大個子男人急忙從里邊跑了出來。
“喲,若寒,你小子什么時候回來的,也不告訴哥一聲?”狗剩一看清來人,立馬假裝驚奇地問道。
“哦,我昨天才剛回來,原來是狗剩哥啊,快,快進屋坐!”
“不,不了,你爹又不在?!惫肥W焐想m然這么說著,一雙小眼睛兒卻早已經越過若寒沖院子里瞄去。
“說什么呢,咱兄弟好久不見了,今天好不容易碰上了,說什么也得喝上幾杯。走,快進屋,我讓我媽和我媳婦給咱弄上幾個小菜,咱倆喝喝!”
“這,這怎么好意思??!”狗剩假意推脫道。
“看你說的,大家都是鄰居,你再說這么說,就見外了!”
“好,我不說了,不說了,聽兄弟你的還不行嗎?”
兩個人說著一前一后走進了大門,狗剩隨意地看了一眼這座經過歲月的洗禮的老房子,感覺它就像是老人臉上深深淺淺的皺紋,難看極了。
院子的一角,有一個專門洗衣服的天井,右手邊就是房屋。他們來到了窄小陰暗的房屋,狗剩只看見一臺破爛不堪的電視機和一張掉了油漆的大方桌和幾把同一成色的舊椅子在里面。
“媽,媳婦,我狗剩哥來了,你們先弄幾個菜,我倆要喝幾杯!”
“那仔娃子,好久都不來看你叔和嬸了!”隨著一道有點滄桑的女中聲傳來的方向,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年婦人圍著油裙從廚房里火急火燎地跑了出來。
“嬸嬸,你大侄子我來看你了!”狗剩嘿嘿笑著沖那老婦人打了個招呼,又斜著眼四處亂瞄。
“咦,那個尤物呢?”狗剩在心里悄悄地又嘀咕一句。
“好你個碎仔娃,來了就好!”
“看嬸嬸說的,好像你侄子我多沒良心似的!”狗剩心想好什么好,要不是為了瞧那尤物一眼,我才懶得來你們這個窮窩窩,嘴里卻繼續(xù)客套道。
“那你坐,嬸嬸給你們炒菜去!”
“那就有勞嬸嬸了!”
“沒事,沒事!”
大約過半個小時后,若寒家的小飯桌上擺滿了幾道小菜和一壺老酒。菜是純天然的綠色食品,紫的茄子,紅的辣椒,白的土豆,還有淺黃淺黃的娃娃菜,酒是自家釀的小米酒,時不時散發(fā)出一股濃郁的香味,縈繞在這個小小的老房子里,顯得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狗剩哥,來,咱喝酒!”
“好!”狗剩說著兩人便端起了酒杯,一邊隨意地瞎聊,一邊一杯接一杯地向肚里灌著。
沒一會,只聽得不勝酒力的若寒醉醺醺地沖對面小屋里喊:“媳婦,我要喝水!”
“知道了,我馬上來!”一道像小黃鶯唱歌般的美妙聲音透過窗欞傳了過來。
光聽聲音,狗剩就覺得渾身上下一陣陣地酥軟,一激動,他又灌了一杯。
很快,一個打扮時尚的年輕性感女子端著水出現在了這個小屋,狗剩傻了似的盯著那性感女子胸前的那兩座像大山一樣巍峨的巨乳,一雙色咪咪的眼里像電影里演得那樣直冒紅泡泡。
“狗剩哥,喝水!”
“嗯,喝,我喝……”狗剩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他掩飾性地收回了視線,想伸手去接那女子手里的水,不想卻竟然鬼使神差地一把捏住了那女子的一只小手兒,只覺得“刷”一下,他感覺他就像是被一股強烈的電流一下子擊中了全身,酥麻酥麻的……
“咦,尤物就是尤物,連這小手都和我家那黃臉婆不一樣,那真是叫一個柔若無骨、膚勝白雪啊!”狗剩心想:“要是我能和這尤物來一場顛龍倒鳳的激情大戰(zhàn),那該多好??!”
性感女子見狗剩沒有接水,卻抓住了她的手,不由地皺了皺那漂亮的秀眉,一張小嘴兒似魚兒吐泡泡似地在那一張一合,“狗剩哥,水!”
“好!”狗剩這才驚慌失措地趕緊放開了那女子的手,接過水,一咕嚕灌了下去。性感女子見狀厭惡地看了狗剩一眼,轉身扭著她那性感的大屁股走向了自家男人。
“寒,喝水!”
“嗯?!比艉邶X不清地應道。
“你呀,酒量不行就少喝點,瞎撐什么能?”性感女子一邊充滿愛意的低聲抱怨一邊小心翼翼地給老公喂水喝。
“媳婦,我,我沒喝多,不信,你看,我,我還能喝……”說著又搖搖晃晃地掙扎著去摸桌上的酒杯。
“好了,你沒醉,是我醉了?!?br />
“媳婦,你醉了嗎?”
“嗯。”
“那我看看,你小臉蛋兒紅不?”
“紅?!?br />
“紅?”
“嗯?!?br />
“唔,我好困,媳婦,陪我睡會去……”那個帥氣的男人近乎自語似地說道。
那性感女子無語地看了一眼醉得不輕的男人,彎下腰扶起他慢慢向床邊走去。
狗剩一雙小眼睛就那么色咪咪地盯著那妙人兒,真恨不得把那個礙眼的男人給狠狠地扔出去,只留下他和眼前這個性感女子。這么想著,他仿佛看見他和她在一張大床上香艷淋漓的畫面,但僅有的一點理智告訴他,那是人家的老婆。這一認知,讓狗剩感覺郁悶極了,他端起酒杯狠狠地又猛灌了幾杯,才搖搖晃晃地一個人回家去了。
狗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媽的,又喝多了!”狗剩在心里暗罵了一聲,慢慢地睜開了自己的那雙小眼睛。一縷陽光穿過窗欞灑落在鋪著淺藍色碎印花的太平洋純棉床單的大床上,這讓狗剩感覺有點熱。他一邊蹬掉蓋在身上的被子,一邊用雙手使勁地揉了一會自己的頭,這才慢蹭蹭地坐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回味著昨晚的那一場夢。
“狗剩哥,我要,要……”嬌嬌柔柔的聲音,那紅艷艷的雙唇,一張一合之間,都是無端的誘惑。于是,狗剩一把剝光了身上僅剩的一條小內褲,深吸了一口氣,撲在了性感女子的身上,低下頭開始狂猛地吻起了她,一雙手也不老實地愛撫著她的全身……想著想著,欲望就像一頭猛獸,沖去了狗剩最后的一道道德底線。
“媽的,我就不信了,我一定要把那尤物搞到手!”狗剩暗暗地沖天發(fā)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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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說了嗎,村上又要選新的領導班子了?”
“是啊,聽我家那死鬼說,這次的候選人還有滿娃家的若寒?!?br />
“你們還不知道吧,我聽說還有村西那個狗剩。”
“是么,也不知最后會花落誰家?”
“管他呢,誰當選還不都一樣?”
“嘿嘿,肯定么,你就光知道關心你男人在床上那玩意行不?!?br />
“去,去,去,難道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