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戀?兩年慶】 有夢不覺人生寒(隨筆)
前幾天,一位久未聯(lián)系的文友問我:最近有無寫文?
知道有寫后,讓我發(fā)給他瞧瞧。相識已有段時日,沒細想就發(fā)了過去。不一會兒,該友回復我,你的文基本眉目相同,讓人過目就忘。聽了這話,我并不意外。忠言逆耳,能有人提寶貴意見是好事??删o接著,該友又說,你寫這有啥用,簡直是在浪費時間,還不如多去陪陪孩子,愛愛家人。聽到這里,我的心忽然悲涼起來。
人以類聚,物以群分,每個人都有選擇生活的權(quán)利,你所謂的喜好,在別人眼里是累贅。而別人的至愛,在你看來,也未免有些不置可否。幸福的定義,在每個人眼里又怎能等量?我總認為,一個人的快樂與否,是要聽從內(nèi)心呼喚的。若能做自己喜歡的事,再苦再累也值得。人生苦短,卻往往得在歷經(jīng)磨難后,才知道該怎樣去生活。對文友的說法,我不以為然。你有你的瀟灑,我有我的執(zhí)著。即便將來落魄如初,可畢竟努力過,亦無憾可言。
喜歡一樣事物,若能入骨,已非朝夕之功。人生總會有夢想擱淺,主要看你是否還在堅持。為了生活東奔西跑,若還有放不下的執(zhí)念,就得跟緊自己的靈魂。記得剛開始學習寫文時,“的”“地”“得”老混淆,標點符號也常常弄錯,錯別字更是頻頻亮相。盡管如此,除了偶爾的自責外,從未想過放棄。一路走來,盡管腳步跌撞,可向前的步伐未曾凌亂。生活工作之余,在并不寬裕的時間里,會見縫插針地敲擊鍵盤,無數(shù)次地修改。寫心中放不下的,念夢里忘不了的。不感天也不動地,不纏綿也不悱惻,能把心思用文字記錄下來,也是對自己的一種鼓勵。
若沒有細膩的心,敏感的眼,又怎么拾檢得起散落在記憶里的往事。若不曾回首,又怎能感知離別時溫軟的眼眸。正所謂,“生活不只是茍且,還有詩和遠方”。人不能只靠吃米活著,還得有精神追求。世間有陽關(guān)道,亦有獨木橋,選擇怎樣的生活,締造怎樣的精神世界,和自己的人生觀息息相連。旅途里,不只有風花雪月的浪漫,更有平平淡淡里的從容。人生苦短,歷經(jīng)滄桑后的平靜,才是時光最好的饋贈。自己的悲喜何必讓別人去主宰。時光的靜好,應該在有陽光的地方豐盈。
曾記兒時,會為得到一本讀物而欣喜若狂。那時的我,總覺得有了書,生活就有了盼頭,心中就有了光亮。隨著光陰的流逝,才漸漸明白,書帶給我們的,不只是排列著的文字,更是澆灌心靈的清泉。有了文字的潤澤,再貧瘠的土地,便多了綠色的希冀。人生驛站,總有太多記憶值得懷念。它們像珍珠般,在心海深處閃著光亮。該用怎樣的方式,才能在喧囂里辟出小天地,將它們輕輕采擷。傷春悲秋也好,愁腸百結(jié)也罷,或許在某個時候,若能驅(qū)逐心中凄冷,便是對自己最好的慰藉。
人這一生,要經(jīng)歷的坎坷和挫折總是很多。不管你曾翻過多少山,趟過多少河,記憶總會有地方,為你封存悲傷、快樂,和不易察覺的無奈。塵世如此瑣碎,若想將時光定格瞬間,除了文字,恐怕不會再有其它溫軟的方式。猶如一片土地,若不種上莊稼,它就會被野草占據(jù)。一個人的心靈,也是需要耕種的。若能修籬種菊,又怎能懼怕荒蕪呢?在黃葉飄零的深秋里,若能用纖手描摹出眷戀,素箋上的深情,才不至于被歲月的滄桑湮滅。
每日若還有那么點小時光,可以放下雜念,放下繁復,將心靈歸簡時,最想做的事,莫過于臨屏而坐,用手指將心緒敲出來。每到此時,那些生命中的路過,遇見,和難以割舍的情懷,都會輕輕漫過心頭。當它們落在潔白的空間,有了粗糙的字句,成了平淡的段落,心里也就有了釋然。那些數(shù)不盡的縹緲,也會繚繞指間。
兒時腦海里的斑斕夢想去了哪兒?它們的輕盈,曾讓我對未來滿懷期許。可隨著年齡的增長,那些純凈的夢想,猶如天邊的星辰,在旭日升起后,就悄然隱退,只將背影留給地平線。那時的我,多么奢望在灑滿陽光的書柜內(nèi),能有看不完的書。那里會有朝陽初綻,會有日落西山,還有可以展翅翱翔的天空。就這樣一個素簡的夢,實現(xiàn)起來未必容易。當某一天,即便擁有了很多書,也很難再覓到往日的純凈心境。人生就像河流。哪怕再細小的微瀾,也會悄然消磨我們的執(zhí)著。在現(xiàn)實面前,怎樣能氣定神閑地過好煙火日子,才尤為重要。
當手指在鍵盤上飛舞,心里便有了無法言說的踏實。只要親近大地,才能感受到天地的厚重。因了博大的胸襟,方才有了容納萬物的寬廣。至于土壤里長出的是谷子還是稗子,土地從不刻意強求。因每株植物,都有它存在的理由。只要努力過,便都是值得敬佩的緣由。畢竟,這世間的強者,有時便是弱者;這世間的弱者,有時便是強者。只要懷揣信念,靈魂也會生翼。那些暗夜里的無眠,風雨前的煩躁,便會化作無數(shù)淡香,縈袖繞身。
焚香凈手里,思念便有了芬芳。窗外,有藍天白云。心上,有紅花綠葉。就連前路上邁不過的坎兒,也變得稀少起來。盡管這些瑣碎,有時會天馬行空地讓人不知所云。可在這個世上,風有風的去向,云有云的歸宿。做為遠漂天涯的浮萍,自然知道自己的彼岸在何處。河畔的風景,或秀美,或蕭瑟,卻終會遠去。而我們能做的,除了揮手送別,還該不該落幾滴清淚?該來的,總會來。就如清風明月,你不舉杯相邀,它一樣穿窗而入。該去的,自會去。就如那青蔥年華,絲縷之間,無論你如何挽留,它終會隨風遠去。
有一天,當我們步履踉蹌地離去時,那些所謂的牽絆、哀愁,都將被抖落在風里化塵為土。而那些跋涉過的路上,還會有相似的足跡負重前行。旅途里的悲喜哀愁,將會被時光輕攏在懷。昔日的喧囂,會多了平靜;曾經(jīng)的面孔,便多了清晰。而我們,便可在如煙的往事里,俯首隨處可見的溫情。
無跡方知流光逝,有夢不覺人生寒。盡管這夢孕育著荊棘,流淌著艱辛,但只要還佇立在大地上,便會有逐夢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