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還記得那場雪嗎(散文)
天陰得厲害,說是要下雪了。
記得你說過,下雪天就會想起屋后面的山,滿山長青的柏樹上是由雪巧砌的美。
說真的,特不喜歡倒春寒。立春了要下雪,是不是該叫春雪呀。無論是冬雪或者是春雪,我相信那一片林中的雪,是留在你我心中的一道靚麗風景。
我的小城里也下過雪,那次的雪該是在夜里就悄然飄來了……
天稍晚,一場雪恰好的到來,也是那么輕的落地。不似雨那樣虛張聲勢,若不貼近這雪是聽不到她得聲音的。也只有腳踏雪中,才能聽到脆脆的毫無做作的疼吟。
看到由朋友圈里曬出的各種雪景的圖片,唯獨沒有你給我的那片雪。你那里難道沒有下雪嗎?且不說因雪而贊的歡喜,還有因雪而帶來的諸多不便??墒牵瑦垡粓鲅┑牡絹頉]有錯吧。
其實,這世間再美妙的事物也總有自己的缺憾??傆X得無雪的冬天有一種遺憾,雪本該就屬于冬天。
可是這春天里的雪又讓人徒生憐惜,追趕著都無法攆上雪融的聲音。遠遠地,看著那一種靜美,讓我想起了麻城里的第一場雪。推開緊緊鑲嵌在水泥鋼筋中的窗戶,讓心去感應遠方的你,是如何呼喚著,讓一顆漂泊的心聽你渾厚的呼吸聲。
看這雪中的路,來或不來,總是矛盾著。誰又能阻擋得了一場雪的來臨,可情愿為一場愛,去赴一場約會。無論是冬雪或春雪,若不來,誰又能盼得到呢?
這一天,不管你那里有沒有下雪,我都在懷念屋后柏樹林里的踏雪聲。你的,我的。然后是一串長長的腳印……
夜晚來臨時,我佇立窗前,看窗外雪花飛舞。就這般優(yōu)雅從容姿態(tài),想那片片輕柔追逐,無驚無擾,落下便是堆積的力量。相擁便是一種溫暖。融化,浸透,滋潤……便也有了孕育生命的再續(xù)。
下一個路口相遇可否還認得,前世里那片片輕柔,將化身在一個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里。只是因為下雪,突增起了一份掛念,在另一座城市里,在炊煙升起的村莊里,愿一切安好。她笑,我也笑。說是下雪天很容易想念一個人或者某件事。也許吧!覺得能遇上一場雪是不容易的,不是嗎?算算有多少年不曾相遇到柏樹林里的雪了,若遇上春雪就更加的匆忙了。融化的速度不容你留任何痕跡。比如,我們一起搭在樹上的鳥巢,還有在樹下用石塊壘砌的兔窩……
下雪天你還偷偷跑去哪里嗎?一直玩到母親喊我們回家。
麻城的上一場雪是什么時候來的,還記得嗎?有誰來告訴我。為什么我會覺得那么遙遠。似乎是在很久以前。村莊、小院、窗格、暖爐,屋檐下倒掛的冰凌。有一年的雪下得很厚,很冷。雪白,刺眼。以為,那才是冬天的樣子。冷得又讓人不想過那樣的冬天。
雪過,我們又一起跑去那樹林,一行野兔的腳印,那么快就從雪中消失。后來才知道那是一場初春的雪。
或許是在去年,去年的某一天,忘記了有沒有雪,日子比雪飄過的還快。若再遇這樣一場雪,會是怎樣一種心境呢?下一場雪在哪,是在下一個冬天,還是在下一個初春,誰知道會不會有雪。若能遇到,這樣靜靜地在窗前賞雪,也是難得。雖眺望不到高山遠景,目及之處的潔白和窗外的飛舞也是別有一番意境吧。
真想約你,在有雪的日子里陪我一起賞雪。你愿意嗎?若能聽到,就告訴我,雪是一種怎樣的聲音?是不是很純粹。
還記得那一群麻雀抖落枝丫上的雪,染白了一頭黑發(fā),落滿我們的脖頸。那笑聲卻驚飛了枝丫上頑皮的雀兒。林中的雪,像是洗去拂塵的精靈,輕輕地來,靜靜地走。窗外的雪還在飄,有只鳥落在樓下樹上,稍作停留,抖了下翅膀便飛走了,只看到一小撮雪從枝梢上落下。
天黑下來的時候,路上已經(jīng)有了一層積雪,那雪竟被月光反射著,便有些扎眼。想起雪停后,在那一抹淺淡的月光里,我們牽著那只大黑狗靠進了柏樹林,斑駁的樹影鋪展在地上,很美。終因膽小,沒有在月光和雪相會的夜里走進樹林。
這雪會不會下一夜呢?夜里那么安靜,適合做夢,夢到某個人,或者某個地方。你也可以說,只純粹到夢到一場雪而已。那就安靜地做個有雪的夢吧……噢!真想聽那林中雪融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