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點】奇石奇女子(散文)
騫秋琴看上去是個很普通的中年婦女,認識這個女人純屬巧合、偶遇。正是這次偶遇,讓我知道了這個女人的驚奇之處。民間確實有高人??!
由于市里實行尾號現(xiàn)行制度,我的車不能在市里運行。一大早就去了山里一個客戶那里幫她處理一些業(yè)務上的問題,辦完事情之后往回趕已是中午時分,就在路邊小吃店吃了點東西。吃完飯,繼續(xù)趕路。時間尚早,限號時間要到晚上才能解除,只好沿著公路做一些業(yè)務拜訪,等天黑下來再回家。
現(xiàn)在通往山區(qū)的路也不再是崎嶇小路,國家實行的村村通路路通政策已讓山區(qū)的路也變成了寬闊的大馬路,這給沿途的一些百姓也帶來了不少的實惠,讓一些民房一夜之間就變成了超值的沿街的門面。騫秋琴就在這條公路上開著一家超市。
走進這家超市主要還是想買瓶水喝,順便介紹一下我的保險業(yè)務,但是,進去之后就什么也忘了,目光立刻被一面墻和一片小空間吸引了過去。這是一個藝術的小天地,靠墻的一個架柜上,擺滿了各種奇異的石頭。每個奇石下面都配有一個根雕的底座,形狀各異。怎么都想不到,一個擺滿雜亂物品和貨架的的小超市里,還會藏著這樣一個藝術寶庫。
我?guī)е鴿M心的稀奇和欣賞與店主攀談起來。她見我對這些石頭很感興趣,似乎也遇到知音,就和我介紹起來。哪塊石頭上面的圖案是什么寓意,哪塊石頭是怎么個來歷等等。
我聽著她的講解,也不斷地發(fā)出嘖嘖的贊嘆,說:“這可是藝術啊!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親耳聽你說,真不能想象這是出自一個和藝術不挨邊的人之手。你愛人是做什么工作的?”我想象中他愛人應該是做手工活的,比如木匠之類。她的回答又是一個驚奇:“我愛人是補漏房頂?shù)摹!彼p描淡寫的回答卻把我驚得不輕。我知道修補房頂不過是個有力氣就能干的力氣活,怎么和這些藝術都無法聯(lián)系到一起。一個修補漏房頂?shù)膮s能造出這么精湛的藝術品,誰見了都會驚奇地贊嘆,我張大了嘴巴喊:“哇!是真的嗎?我怎么想你愛人也得是拿錛鑿斧鋸做活的,糊房頂?shù)亩寄茏龀鲞@么精湛的工藝品來,這讓雕刻家情何以堪??!”我指著這些做好的根雕底座說。她接下來的一句話差點沒把我驚個跟頭,不緊不慢地說:“這些根雕還不是他做的,都是我做的?!蔽以俅巫屑毚蛄窟@個女人,高高的個頭,胖胖的身材,普通的五官透著樸實與真誠,也看不出有多少靈氣???我就越發(fā)的好奇了,問:“你學過木匠嗎?”“沒有”“學過雕刻、繪畫?”“更沒有了。什么都沒學過,就連學也沒上過幾天?!彼€(wěn)穩(wěn)的回答,邊把弄著桌子上放著的一些石頭,看得出她對這些石頭的愛意.
因為是中午,店里幾乎沒人進來買東西,我覺得這是個和她攀談的好時機。因為她的這份興趣愛好并堅持付諸行動的精神給我?guī)盱`感的沖動,我不妨對她做個臨時采訪,發(fā)掘更多的素材來。
“大中午的,你現(xiàn)在店里也不忙,我正好也休息一下,咱倆嘮嘮嗑。我想了解一下是什么讓你對這個與你生活完全不搭邊又極富藝術氣氛的行業(yè)產生興趣并有了這份堅持?還能做出這么精美的作品來?”我說,“我也有個高雅的愛好,就是寫寫文章,你就是一個很好的素材,我就當對你做個采訪吧!”
她見我這么說,也沒對我有任何的懷疑,欣然接受我的提議。拿一小板凳讓我坐下,自己也坐下來。拿了工具,做起眼下放著的還沒做完的一個樹根,一邊漫不經心的比劃著,看得出這是一種習慣。邊劃拉便拉開了話匣子……
“大概是五年前吧,俺兩口子給一個寫字的人修房頂。主人是開了一間書寫裝裱的門市,修好之后就看到他的字寫得很好,就想要他寫一幅字掛在家里?!彼咽掷锏臉涓沽说箓€,找個平點放好,“那先生很好,從裝裱好的字里拿出一副給了我們,也沒有收錢?!彬q秋琴說到這抬頭看了一眼墻上的一幅字畫。
她邊說邊回憶著當時的情景,她記得當時老先生把字遞到她手里是說了一句:“掛在客廳,下面要能再配上一塊石頭那就更有文雅之氣了。”“那還不好說?我們住的邊上就是大沙河,里面有的是石頭?!彼睦瞎舆^老先生的話茬說。
騫秋琴想到當時的情景臉上依然掛著興奮。她說當時只為自己用一塊石頭去撿石頭,后來看到石頭上的奇形怪狀,圖案迥異,是那么的美就一發(fā)不可收拾,瘋狂的愛上了石頭,干活掙一些錢就去撿石頭。多的時候還要雇車往回拉,拉回來看著這些石頭,心里感覺比吃了蜜都甜。有時候撿到一塊奇特的比如上面有字有畫,那就興奮的睡不著覺,一晚上起來幾次去看,索性直接摟著石頭睡。說到這時臉上有幾分滿足的微笑。再后來撿石頭時有挖掘機在那挖河,還挖出一些老樹根,就突然想到根雕,要是能把這些樹根雕刻成底座,把石頭放上去應該更好,就把樹根撿到一起,雇了一輛大車,拉回來。拉回來又犯愁了,這么多往哪方???索性租了間廠房,現(xiàn)在廠房里還有幾十噸石頭和樹根。
說到這時臉上多了一絲驕傲,的確是件值得驕傲的事。我問她:“現(xiàn)在還去撿石頭嗎?”“很久沒去了,周邊方圓百里已經沒有可撿的東西了,撿石頭的人太多,不干這個不知道,走到一處就能認識很的朋友,都是撿石頭的?!薄斑@么多寶貝有人來買嗎?”“有,有的人很遠都過來。有些都是奇缺的,真不舍得賣,想自己收藏。”騫秋琴用樸實的語言,講述著她對這份愛好的欣然與執(zhí)著。
我離開騫秋琴的門店已是下午三點多鐘,路上,腦海里依然有她的影子。一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婦女,就是因為別人的一點點撥,從此就如癡如醉的喜愛著,心中也滋生出許多美好來!如果這個社會多一些騫秋琴,就會多許多美好,少許多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