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鐵骨錚錚一枝梅(散文) ——記愛國愛教的釋慧云法師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她是一個病病怏怏的出家之人,不貪圖名剎寶寺的安逸舒適,不追求徒有虛名的顯赫名份,心甘情愿地做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僧人;她也沒有驚天動地的壯舉,只是憑著堅定不移的善念和鍥而不舍的愛國愛教精神,在一座依然破舊的寺院里做了一些平平常常的善事凡舉,卻贏得了十里八村群眾的交口稱贊。
她用自己的平凡行動書寫了一個出家人弘揚佛法極不平凡的人生!
——題記
我向來喜歡厚重的傳統(tǒng)文化,久而久之就成了故鄉(xiāng)寺院古廟的??汀T谝淮闻既坏挠斡[中,我來到武功縣梅花村臥佛寺,只見一個身著粗布僧衣年齡40多歲的尼僧正在收獲寺院自種的油菜。看見有人來了,她停下了手中的活路,雙手合十,一聲“阿彌陀佛”,彬彬有禮接待了我們。她真誠和藹的態(tài)度、慈善可親的舉止,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居士們告訴我們,她就是該寺的主持釋慧云法師。
佛門寺院的主持向來以年高望重的高僧為多,出家女尼并不多見,而年紀輕輕的出家之人更是極為少見的。我面前這個長得端莊清秀、言談舉止斯文的年輕人,為何會在風華正茂之時拋棄紅塵削發(fā)為尼?她又靠什么本事成為了寺里的主持?是什么力量激勵著她在晨鐘暮鼓聲中能夠禮佛誦經二十四載?帶著諸多的疑問,懷著仰慕的心情,我多次走進臥佛寺,與她面對面交談,走近了她的內心世界,了解了她艱苦磨礪的坎坷人生……
命運多舛,坎坷幼年
釋慧云師父,俗姓胡,名會云,1970年出生在人杰地靈關中平原上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家。8歲時父親早逝,靠母親顧氏把三個哥哥三個姐姐拉扯成人。她是家中最小的女兒,被父母視為掌上明珠。
1998年中考時她以幾分之差名落孫山。一個偶然的機會她讀了在五臺山出家人送給哥哥同學的《學佛是怎么回事》這本書,一下子對佛學產生了濃厚的情趣。這本書啟示了她的覺悟,認為佛學并非迷信,是啟迪智慧的一把鑰匙。初聞佛法至誠有加,她一改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不良習慣,自覺依照佛法規(guī)范言行,白天東奔西走忙于事業(yè),晚上堅持做功打坐修心養(yǎng)性,一有空就把家里收拾得有條有理,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20歲她在武功縣皇埔村菩提寺上印下月法師前皈依,成為了一個俗家佛門弟子。會云對佛法情有獨鐘一心修行,買來錄音機苦心誦讀經典,成為了一個十分虔誠的佛教徒。
母親顧氏是一個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看到女兒變化如此之大,認為佛法無邊,常說“念佛改變了我的歲女子,我現(xiàn)在年紀大了,不然的話我早就出家了?!狈鸾陶J為孝道有三,一是供濟父母一切物質所需;二是光宗耀祖,事業(yè)有成;三是出家修道,渡父母永出生死六道輪迴苦海。
會云天性聰穎,常有先知先覺的靈感,且屢屢靈驗。她在寧夏舅家省親時這里干旱三月滴雨未見。這一天午后她恍恍惚惚進入夢鄉(xiāng),只見文殊菩薩坐騎在天上追趕龍王祈求降雨。過了半個時辰,果然大雨傾盆。她是佛教徒并不信道,卻夢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幾天后村上就上演了電影《八仙過海》。她遇少林得道近百年高僧禪觀中說:“你是宋朝大將軍的女兒,當年帶兵打仗殺人無數(shù),血流成河;你前世造下的冤孽,應當幾世去償還,今生命中注定就是一個出家人?!边@時,她如夢方醒,認為命里理應該出家,對此深信不疑。
舍身孝母,毅然出家
走入社會之后,六七年的苦苦打拼,她在家鄉(xiāng)開過刺繡裁剪培訓班,在省城西安隨同親戚做過小生意,事業(yè)上也小有成就。面對渾渾噩噩的塵世,她忘卻了兒女情長,多次拒絕了親友提親,一心夢想獨善其身。
就在這個時期,經過多年的念經參佛,為了拯救家人遠離苦海,為了替母親出家行孝以了心愿,為了弘揚佛法普度眾生,她在24歲時毅然遁入空門,脫離了紅塵。
說來也讓人不可思議,出家后她的家族諸事順利、心想事成,家業(yè)興旺,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紅火,這就更加堅定了她堅守空門的信念。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1993年8月滿懷出家欲望的胡會云聽說上印下月法師要去山西修行,便隨恩師上了五臺山普壽寺。當時住處緊張,她被如瑞法師介紹到集福寺暫住。集福寺是一處尼眾集居靜修的道場,是大宋良將楊五郎延德出家僧居之名剎。會云在這里與僧人初見,如同久別好友,實是千里有緣!她好似鳥出樊籠,久旱逄雨,又如貧人得金,病者遇醫(yī),游子歸家,對以前丟失的時光追悔莫及,如饑似渴遍嘗佛法甘露,拼命背誦經典寶藏。
在這里她與上印下月法師一起參加了大半年的修行學習,經過名師高僧的點撥進一步堅定了出家的信念。1994年古歷三月初八,胡會云來到了五臺山普壽寺,由上印下月法師主持,這個妙齡年華的女子剪去青絲褪去紅妝,正式剃度落發(fā)為尼,師傅賜法名為慧云。
苦求佛法,云游四方
當落發(fā)因緣成熟吋,慧云己對幾本大乘經典倒背如流,先后順利考入國內外僧侶夢昧已求的普壽寺戒律學院和重慶佛學院。五臺山尼眾律學院設于五臺山普壽寺,由如瑞、妙音兩位法師創(chuàng)辦;重慶佛學院坐落于川東第一名剎華巖寺,由惟賢法師與心月法師擔任正副院長。兩所院校都是集修行道場與佛學教育為一體國內著名的尼眾佛學院校,旨在提高尼眾素質,培養(yǎng)愛國愛教、解行并重的佛教研究管理人才。
“一圈紅墻,隔開外界紛擾;寺門微閉,專心致志修行。”慧云在學校里從小眾(沙彌尼)做起,早晨3點上早課,晚上7點做晚課,每日兩餐,過午不食,晚10點半后熄燈。以戒律為師,開啟智慧法門;晨鐘暮鼓,誦經念佛,研修學習,持之以恒。對于沙彌尼而言,不僅要學習佛教史、世界史、大學、中庸、書法、英語、梵音等佛學知識,還要學習語文、數(shù)學等基礎功課?;墼茝男帍姾脛?,從不服輸,常常在別人休息之后,繼續(xù)秉燭夜讀,往往每天只能休息三四個小時,每次考試功課總是名列第一。出家之后,她從來都未得到過家庭的資助,只是依靠禮拜天幫助寺院賣點香火,獲取幾元錢的辛苦錢,勉強維持生計。兩次求學都是由于過度用功身體嚴重透支,虛弱的體質迫使她不得不中途輟學,喪失了深造的機會。大師講,這就是命,你得認可,不能違背。也就是在這兩所佛學最高學府,她受到了名師高僧教誨,打下了堅實的佛學基礎,奠定了一心向善普度眾生的堅定信念。
身體基本恢復之后,經上印下月法師推薦,1995年8月她有幸來到西安西五臺云居寺,追隨陜西省佛教協(xié)會副會長、弘法利生委員會主任、西五臺云居寺住持上吉下祥法師參學。任法師貼身秘書,迎來送往,大開眼界,參佛修行,廣結善緣。她還擔任了《弘法利生報》編輯,嘔心瀝血,佛法理論得到了實踐,積累了豐富的管理經驗。
1999年5月,她在貴州省回龍寺由通賢法師主持授了大戒,成為比丘尼,受菩薩衣、持錫杖,有了戒牒。(戒牒是由僧官機構及傳戒師簽發(fā)給受戒僧尼以證明其所取得資格的憑證。)僧尼有了度牒,便取得了合法的身份,得到政府的保護。
隨后的數(shù)年間,釋慧云法師手持戒牒云游四方,足跡遍及祖國的大山名川,先后到過福建靈山禪寺、甘肅崆峒山、重慶華巖寺、五臺山、九華山、峨眉山、浙江普陀山等名山大寺參觀學習,取經修煉,積累佛法。談起今天的成就,慧云法師非常懷念在追隨上印下月、上吉下祥恩師,遍訪國內大師歲月里所受到的教誨,她不無感動地說:“是恩師們指明了我探索佛法尋求真理之路,堅定了我法身慧命的信仰,增強了我一心向善、愛國愛教的勇氣,我永遠忘不了她們!”
脫離名剎,主持貧寺
武功縣東南鄉(xiāng)梅花村有個臥佛寺,相傳始建于唐代,位于村西南角。寺內有臥佛殿、護法殿各5間,東西僧房各5間,鐘鼓齊鳴,古槐參天,香火旺盛,世代相處。據(jù)說,寺內梅花盛開遠近聞名,寺因梅花而出名,附近的人也把臥佛寺稱為梅花寺,故梅花村因寺而得名。
斗轉星移,幾經滄桑。因歷代戰(zhàn)亂寺院頹敗,在建國初期又被以破除封建迷信為由強行拆除,僅留房脊兩塊、柱頂石一塊。
改革開放后,黨的宗教政策進一步落實。2003年,十里八村的信眾歡呼雀躍,多方籌資在村西北角重新修建了臥佛寺,建成大雄寶殿和寮房齋房。2006年,附近的信眾久聞慧云法師知識淵博,道法精通,先后三次慕名邀請大師擔任臥佛寺主持。古有劉關張三顧茅廬,感動諸葛亮出山成就了一番大業(yè)?,F(xiàn)如今,一方面是居士們的無比虔誠的舉動感化了慧云法師,另一方面慧云法師也厭惡了鬧市里的花天酒地、燈紅酒綠,加之勤奮勞作視力急劇下降,身體極度虛弱,經過慎重思慮,她堅定地離開了環(huán)境優(yōu)雅舒適、條件十分優(yōu)越的某盛名古寺,來到了梅花村臥佛寺。
臥佛寺建在一座廢棄的磚瓦廠上,場地凹凸不平,雜草叢生,外無圍墻,一片狼藉,佛殿空空,一派荒涼。由于傳統(tǒng)文化滅失,當時這里的人心不古,道德日益低落,村風日漸低下,歪風盛行。
曾經設想過農村寺院的艱難困苦,但她萬萬沒有想到臥佛寺條件如此之差,外圍環(huán)境如此嚴峻。這時候她彷徨過猶豫過,也曾打過退堂鼓。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天生爭強好勝、從不服輸?shù)幕墼品◣熡米约旱那趭^和智慧,用自己柔弱的肩膀,勇敢地挑起了重建寺院、振興佛法的千斤重擔,帶領信眾踏上了艱難坎坷的傳教之路。
改變面貌,重建道場
寺院是僧人弘揚佛法,發(fā)揚佛教文化的場所,是僧人服務社會、聯(lián)系團結佛教徒的紐帶。初入臥佛寺,慧云法師首先帶領四方居士,車拉人推平整土地,歷盡艱辛填平了深坑,四方集資圈起了圍墻,修建了寺院山門,增加了兩間僧房,為殿堂里鋪設了地磚,請來能工巧匠為菩薩(臥佛)重塑金身,舉行了隆重的開光儀式。緊接著她領導寺院管委會制定完善了規(guī)章制度,主動邀請政府相關部門監(jiān)督指導,及時辦理了“宗教活動場所”認證手續(xù)。
在寺院建設中,慧云法師身體力行帶頭參加勞動,一天到晚忙碌不停。平日里堅持農禪并重,在寺院地里種植了小麥、紅薯、油菜蔬菜,自食其力,在寺內還栽種了樹木花卉美化環(huán)境。
她生活清貧,從不亂花一分錢,一日兩餐,堅持素齋,過午不食,不給政府增加負擔。大師崇高的精神境界和一心向善的人格魅力征服了四方群眾,一時寺院名聲大振,參加修行歷練的人員越來越多。
傳經頌典,凈化心靈
擔任寺院主持之后,臥佛寺的知名度越來越高,皈依學教人員越來越多,波及周邊幾個鄉(xiāng)鎮(zhèn),多達數(shù)百人,而經常參佛念經的俗家居士多為留守老人,年齡偏大沒有文化,年輕的慧云法師以其高超管理水平和組織能力,在自己堅經教學習、修禪念佛、帶頭修行外,初一、十五定期講經說法,把公民道德素質教育放在首位,把八榮八恥融入講座中,為進寺的群眾講解二十四孝,不定期舉辦《弟子規(guī)》學習班,帶領信眾時常放生,在寺院里提倡環(huán)保焚香,通過微信朋友圈引導信眾學佛先做人,在家孝父母,出門敬世人。
慧云法師心懷善念,總是急政府之所急解群眾之憂患。2008年5月12日,四川汶川發(fā)生特大地震后,她立即組織信眾舉行“為災區(qū)祈禱募捐法會”,帶頭捐款2000多元,通過銀行寄往災區(qū)。在她的帶領下,信眾紛紛慷慨解囊奉獻愛心,捐贈的嶄新衣物被褥就拉了兩大車,通過有關部門送達災區(qū)人民手中。經過佛教文化和孝道文化潛移默化,逐步地提升了這里群眾的思想境界,村風民風日漸好轉,家庭和睦了,村子安靜了,和諧團結的局面形成了,當?shù)厝罕妼Υ速澆唤^口。
愛國愛教,矢志不移
法律是他律,信仰是自律?;墼品◣煋闻P佛寺主持以來愛國愛教矢志不移,旗幟鮮明反對雙香門、法輪功、一貫道、曠野基督教和所謂的“頂神”等邪教。她經常對信眾說:“沒有國家興盛,就沒有佛教健康發(fā)展?!彼诜鸬钋暗男『诎迳嫌H筆書寫:“愛教先愛國,信教先做人,修道先發(fā)心?!边@是她的傳教理念,也是她對信眾的起碼要求。
她在誦經之余,還帶領信徒唱響《國歌》和《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贊揚偉大的祖國、偉大的共產黨,教育大家要以感恩心、恭敬心、報恩心,熱愛黨熱愛祖國。
情系佛門,鐵骨錚錚
臥佛寺自古梅花十分出名,慧云大師千方百計在院內培植了許多梅花,當寒冬臘月百花凋謝時,臥佛寺里一簇簇臘梅傲霜開放,散發(fā)出縷縷清香。她一再表示,寺內每年有上萬顆梅籽,我愿為當?shù)氐拿坊糜萎a業(yè)傾盡微薄之力。梅、松、竹被稱為“歲寒三友”,梅花有高貴的品格,喜歡它迎寒怒放、堅韌不拔、傲霜斗雪?!皩殑︿h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不是一番寒徹骨,那得梅花撲鼻香”。梅花這種堅忍不拔、不屈不撓、自強不息的精神,難道不是我們學習的榜樣嗎?
當下有的寺院追隨潮流拜金思想泛濫,有的大興土木,寺院富麗堂皇。然而,慧云法師認為,依照教義佛教徒應隨緣而安,只能接受信眾自愿布施,不應主動去化緣索取。她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她耐得住寂寞,堅守得住清貧。入住臥佛寺12年來,她依然粗茶淡飯、布衣舊衫,是一個一窮二白的貧僧,依然在這寒酸的貧寺里堅守著一方凈土。她說:“我生活在這個貧窮的寺院里,心安理得!”
眾多的信眾在慧云法師感召之下主動為寺院捐助善款,法師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臥佛寺的西院早日修建起一座藏經樓收藏佛教經典,建成佛教文化寶庫,以便更好地傳承佛法。
……
通過與慧云法師的接觸交談,我感受到了心境的平和與清凈,一顆浮躁的心被撫平了,心靈得到了凈化和升華。
慧云法師愛國愛教、傳經頌典、行止有儀,在我的眼里,她就是鐵骨錚錚的一枝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