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珍愛一世情(小說·家園)
一
昂祿騰一走進(jìn)位居天虹商場五樓的浩沙健身房,就聽到一首一直深埋在他內(nèi)心深處的歌。他不禁地一陣激動,腦海里浮現(xiàn)了曾經(jīng)的種種,那個給自己唱著《當(dāng)春天走來的時候》這首歌的女子,還有她英姿颯颯的舞姿。
他尋著音樂的方向走進(jìn)了瑜伽室,便被眼前的一幕驚呆。那個他日思夜想的身影,那個他從沒忘記的人兒,那些仿佛就發(fā)生在昨天的故事,就在眼前。
他的目光,依然被那隨著音樂的旋律盡情舞動的身影,所深深地吸引。他的視線被定格,心被鎖住。
當(dāng)在教練臺上舞動的身影,隨著音樂的結(jié)束而慢慢停止舞動的時候,臺下響起了響亮的掌聲和喝彩聲。
“媽媽,你跳的舞好好看哦?!眱蓚€四歲左右的小男孩兒邊說著邊一起跑著投向跳舞者的懷抱。
“雨晨,你跳這支舞還是這么美麗動人。”她的丈夫艾修倫走到她身邊,深情地看著她,微笑地說著!
年雨晨幸福地笑看著這個疼愛她的丈夫,擁抱著他們的兩個可愛的雙胞胎兒子,艾念裕和艾念程。可是,就在她抬起頭的瞬間,她的笑容定住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艾修倫發(fā)現(xiàn)妻子的表情不對,隨著她的視線轉(zhuǎn)過身,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后面站著個“熟悉的”陌生男人。
昂祿騰也是在這時候才注意到臺下的三個男人!他們五個人,十只眼睛相互看著對方,卻不知道要怎樣開口說話!而年雨晨的思緒,再次回到了六年前的那天早晨。
二
“夢兒,快點(diǎn)兒起來了,我們該回去啦!”年雨晨邊收拾東西邊喊著好友起床。
二十二歲的年雨晨,身材適中,面容清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總是讓人有一種撲朔迷離的感覺,豐滿的小嘴兒一笑,便露出兩邊的小虎牙,兩頰亦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及腰的長發(fā)時而被她吊在后腦勺,時而被她盤成簡單的發(fā)髻。她和她的好友尚夢兒同在一家三星級的酒店當(dāng)服務(wù)員,又合租了一套小套房住在一起,平時沒事就一起出去游玩。她們周六晚上來海邊玩兒,晚上也像別人那樣,搭了個帳篷睡在沙灘上?,F(xiàn)在天亮了,她覺得還是回家睡覺比較好。
“不嘛,人家還沒吃飽飯呢!”夢兒還在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中,此時她正在夢里吃大餐呢。
“你又在做白日夢了,不回家你吃什么呀?”年雨晨將隨時物品收拾好后,來到尚夢兒的身邊,對著迷迷糊糊的尚夢兒說道。
“???哦……”尚夢兒終于從夢中醒來,不舍地睜開雙眼,幽怨地看著年雨晨,“拜托你等一會兒再喊我好嗎?啊……不行,我還要再睡一會兒?!闭f完又倒了下去,順手拉起毛毯蓋住了自己的頭。
“唉!我說尚夢兒小姐,你到底要咋地才能給我起來???再等一會兒太陽都曬你屁股了!”年雨晨說著,拍了一下尚夢兒的屁股。
“啊……哎呀就起來了啦……”尚夢兒終于不耐煩地爬了起來,語氣中充滿了不滿。她們一起將帳篷收好,才各自提上東西離開。
“夢兒,快點(diǎn)啦……”年雨晨慌忙地提起大大小小的袋子,一邊催促夢兒加快速度一邊往后退著走。
“啊……啊……啊……”尚夢兒看著年雨晨,想說什么又突然不知道該怎么說,只能發(fā)出擔(dān)憂的聲音。
“你啊什么啊呀?怎么……”年雨晨看好友就顧不停地啊,還沒問完疑問就砰地一聲,感覺什么東西撞到了自己的后背上。
“哦……”終于,尚夢兒的“發(fā)言”完畢!她在這個緊要關(guān)頭,飛快地跑到好友身邊,慌忙地丟下手里的東西,來拉好友,關(guān)心地問著,“雨晨,你沒事兒吧?”
“唉吆……”年雨晨一邊被好友拉起,一邊忍著疼痛,向被自己不小心撞到的人道歉,“哦,對不起大姐,我不是故意的,真是太不好意思啦!”
只見那被年雨晨稱呼為大姐的胖女人,戴著金邊近視眼鏡,扎著個卷起的獨(dú)辮子。她嘴巴抿著,不吭一聲地面看著她們,那眼鏡反著光,也看不清她的眼神,那板著的面孔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確切地說,應(yīng)該是沒有表情。
她們見對方不吭聲也就沒再多言,悻悻地拿起東西繼續(xù)走了。
“夢兒,你怎么老這樣?在緊要關(guān)頭就只會啊啊或者哦哦的”
“人家一緊張就不知道該怎么表達(dá)了嘛……”她們的身影隨著她們的聲音漸漸遠(yuǎn)去。
三
“想你時你在天邊,想你時你在眼前,想你時你在腦海,想你時你在心田……”又是一個周六的晚上,年雨晨又和好友尚夢兒一起來海邊玩兒,她們遠(yuǎn)遠(yuǎn)地聽見了一個很好聽的男聲在唱歌。隨著聲音她們來到了一個露天的卡拉OK廳,在舞臺的中間有一個扎著卷起的獨(dú)辮子的男人,正拿著話筒,隨著音樂,忘情地唱著李健的《傳奇》。
“雨晨,你怎么了?我們還要去別的地方玩兒嗎?”尚夢兒看著年雨晨奇怪的表情,不解地問道。
“夢兒,你聽他唱得多動情啊,他的歌聲真好聽!”年雨晨癡迷地說道。
“雨晨,你不覺得他有些面熟嗎?”尚夢兒聽了年雨晨的話,轉(zhuǎn)身看向唱歌者,像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似的。
“他的頭發(fā)那么長,還卷卷的,真像那個大姐!”年雨晨若有所思地說著。
“哦……對耶!他不就是那天被你撞到的胖大姐嗎?你怎么還記得???都過去半個月了?!鄙袎魞汉闷娴貑柕?。
“我從那天起,就一直都覺得很納悶,那大姐干嘛要穿男人的衣服?還有她干嘛不理人,只是瞪著眼睛?”年雨晨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那位唱歌的男子。
“他有瞪著眼嗎?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尚夢兒不確定地問著。
“他藏在眼鏡后面的眼神,不會那么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的!”年雨晨似乎看穿了那個人的眼神似的。
就在她倆還在討論那個唱歌的男人時,那人的歌聲結(jié)束了,人群中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和喝彩聲:“好……唱得好啊經(jīng)理?!?br />
原來他們是同事聚會,年雨晨在心里想著。他的歌聲還真是好聽,沒想到他居然不是個大姐??此@種打扮,應(yīng)該是個藝術(shù)家吧?
“雨晨,我們該走了?!鄙袎魞捍叽僦暧瓿俊?br />
“走吧!”年雨晨一邊和好友一起繼續(xù)走,一邊回頭再看了一眼那個被她誤認(rèn)的“大姐”。那個男人這時候剛好也向這邊看過來,好像穿過了人群向她看來一樣。她對他微微一笑地點(diǎn)了下頭,那個男人只是看著她,臉上依然看不出什么表情!
四
閑暇無聊的年雨晨,獨(dú)自一個人在臨海的一個花園散步??粗@熟悉的環(huán)境走著熟悉的路,不知在想什么,思緒已不知飄向了何方!
走著走著,突然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似曾相識的人。那個人胖胖的,戴著眼鏡,扎著微卷的獨(dú)辮的男人,他此時正在打量著自己剛打理好的花圃。
年雨晨感覺很是好奇。何時此處已存在了如此美麗多姿的風(fēng)景區(qū)?她責(zé)怪自己竟然發(fā)現(xiàn)的這樣晚,她情不自禁地走進(jìn)了那個花園,想要觀看更多花園里美麗的花圃。
那花園建立在海邊靠山的位置。里面已有了很多個小型的花圃,每個花圃都栽種著一個不同品種的花啊草啊的,個個獨(dú)具一格,風(fēng)情盡現(xiàn),美不勝收!
生存在如此美麗的花園里,為何那園主卻顯得有些猶豫?顯得有些心神不定、落落寡歡,像在尋找著什么自己渴望已久,卻又無從抉擇的那心理的慰藉,和神往的方向!年晨雨看著這園主,他顯得有些疲憊,仿若歷盡了無盡的滄桑,像承載了難以訴說的悲痛!她的同情與憐憫之心,情不自禁地油然而生!她見花園里的石桌上有一本書和一張寫了一半字的白紙,還有一支筆放在白紙上,心想一定是那園主的東西。便情不自禁地拿起筆,在那白紙上留下了一首自己所愛多年的歌詞:尋找北斗,北斗不在云里,不在云里,一定在你身后……
從始至終,那園主都沒有發(fā)現(xiàn)年雨晨的存在,年雨晨也就悄悄地到來,默默地離去。她邊走邊想著:她邊走邊想著:“雖然我不認(rèn)識你,可是看著你如此美麗的花園,再想起你曾經(jīng)歌聲,也知道你是個不俗之人,希望你能看到這些字,想通和看透一些事,能夠少一些煩惱,找到和擁有自己的快樂,不管你的愿望是否能達(dá)成,都能夠坦然面對未來的自己!”
五
時至公歷十一月底,對于廈門來說,該算是冬天來的太早呢,還是秋天走的太遲?你說那冬天已經(jīng)來啦吧,這人卻為何還感覺不到冬天的氣息?你說那秋天還沒走遠(yuǎn)吧,卻為何樹梢只??葜Γ灰姳榈芈淙~?
都說這人的情緒會受天氣的影響,這人的情感,也就和這矛盾的氣候附和起來!
遠(yuǎn)處走來了一個女子的身影,她時而仰天長嘆,時而面露幽怨!不知這看似平靜的時代還有什么是她這樣的人值得長出短氣的!不自覺的,她就這樣來到了她新發(fā)現(xiàn)的,別人的私人花園里。不曾被主人邀請,也沒經(jīng)主人同意,她不知何時已經(jīng)這樣肆意地來去了!看著這里與眾不同的滿園春色,她不禁在心里暗暗贊嘆這主人的獨(dú)居一格的風(fēng)范,也唯有這里才是四季如春,簡直就是人間的世外桃源呀!
這時,緩緩地從空中飄來一片落葉,年雨晨輕輕地將它接入手中。脫口唱出:“最后的那一片楓葉,了斷了塵緣空闕,墜落在纏綿的深淵,憔悴在風(fēng)花雪月……”
不知何時,這花園的主人也進(jìn)入了園中:“原來你也喜歡唱歌,而且也唱得挺不錯的,尤其是你的聲音是真得很好聽?!?br />
原來這個人也會說話!雖然年雨晨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可是第一次和這樣的一個,總是板著臉、瞪著眼的男人正面接觸,她不免還是有些緊張:“哦,您好,我叫年雨晨,未經(jīng)您的同意我私入您的花園實(shí)屬無禮,請您不要怪罪才好……”
“呵呵……看你說的什么話?你能來我這里做客是你不嫌棄,你不怪我沒有招待好你就不錯了,我怎會還怪罪你呢?”園主接著自我介紹道,“昂祿騰是我,很高興認(rèn)識你,新朋友?!?br />
年雨晨看著昂祿騰,想起他們第一次的相遇,心里想笑沒好意思笑出來,只是害羞地說道:“那個,昂先生,嗯……很抱歉啊……”
昂祿騰莞爾一笑,輕聲道:“呵……怎么又說抱歉了?”
年雨晨雙手相互緊緊地握著,靦腆地笑了笑,遲疑地道:“嗯……那次……那次跟你叫大姐……”
昂祿騰聽了年雨晨的話大笑了起來:“哈哈哈……你眼神真好。”他見年雨晨不知所措,很是別扭的樣子,又道,“別計較那些了,我都不介意你還擔(dān)心什么?別人都管我叫大哥,謝謝你讓我當(dāng)了一次大姐?!逼鋵?shí)他那天看到年雨晨來他的花園了,只是他當(dāng)時在想事情,他也不喜歡和陌生人交流,所以就沒有搭理年雨晨。不過他看了年雨晨給他留下的那幅字后,反復(fù)地思量過那些話的含義。他很是感激年雨晨,是年雨晨在他最困惑的時候替他打開了心結(jié)。
年雨晨聽了昂祿騰的話,感覺他其實(shí)滿親和的,心情也就放松了。她微微點(diǎn)頭微笑著說:“呵呵,那謝謝您啦!嗯……昂先生,請問我可以隨意欣賞您的花園嗎?”
“我還有些事需要處理,你請隨意……”昂祿騰說著,揚(yáng)起手上的工具,示意了一下,就擺弄起自己的花花草草了。于是,年雨晨就自己隨意地在花園里走來走去。
年雨晨不經(jīng)意地發(fā)現(xiàn),在一個個花圃下面不起眼的地方,都有著同樣的一句來自這主人的標(biāo)語:我,是想太多的自由人。蒼老、貧瘠、且一無用處。
她轉(zhuǎn)身,默不作聲地看了看昂祿騰,心里想道:“他好像有很重的心事,是什么讓他這樣對待自己呢?”她不由自主地拿出包里的圓珠筆,在他的一個標(biāo)語下面留下了一句話:在這個世界上,不是誰什么都有,也不是誰什么都沒有。只要你別貧窮的只有金錢,也別富有的只剩自己就好!世界上只有一個你,也只有一個我,就算全世界都不愛我們了,我們也要好好愛自己!愿你開心快樂每一天!
六
又是一個周末,年雨晨依然是喜歡獨(dú)自走在,那條幽靜的靠海的小路上。
“你還好嗎?”隨著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問候,年雨晨抬起頭。
“昂……哦,我很好,你呢?”年雨晨慌亂中強(qiáng)作鎮(zhèn)定。
“我也很好。沒想到真的在這兒遇到你,這樣吧今天我請你去我的花園游玩,我做你的導(dǎo)游如何?呵呵……”昂祿騰道。
他們一起一路邊走邊談。年雨晨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什么時候他們有了這樣的無話不談的默契?看他對她邊風(fēng)趣且不失禮貌地說話,邊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著,她也不由自地笑了。
“我突然很想給你唱首歌?!卑旱擈v停頓了下又接著說,“你知道嗎?其實(shí)我唱歌很好聽的”
“哦,是嗎?那我到還真想聽聽你唱的歌”其實(shí)年雨晨早知道他唱歌很好聽了。
“我想給你唱首張震岳的《小宇》?!彼辶饲迳ぷ?,便唱了起來,“總有些驚奇的際遇,比方說當(dāng)我遇見你。你那雙溫柔剔透的眼睛,出現(xiàn)在我夢里……”
他唱歌的時候一直深情地注視著年雨晨,年雨晨聽了他唱的歌,對上他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慌亂地低下頭,臉頰紅紅的。
他們就那樣站著,沉默了很久。最后還是昂祿騰打破了沉默:“雨晨,謝謝你給我的留言,有你我很快樂。如果我的唐突讓你感到困擾,那么我只能說很抱歉,是我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希望你不要介意,不要因此疏遠(yuǎn)我,因?yàn)槲蚁矚g看到你的存在?!?
充滿浪漫主義色彩的小說,感覺很美。^_^
祝您生活愉快,佳作不斷。^_^
最近白天有些忙,回家就休息了。半夜睡醒編輯的。編者按不盡如人意之處,尚請海涵。^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