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楓】 醉美櫻色(散文)
庚子鼠年伊始,新冠肺炎病毒疫情肆無忌憚地在大地上四處蔓延,致使各行各業(yè)都不得不停工停產(chǎn)而閉門防控,在各條戰(zhàn)線上的人們?nèi)^戰(zhàn)下,好不容易才使肆虐橫行的病毒疫情得到了控制,于是,各行各業(yè)才在緊張的氛圍里稍加換了口氣,便開始了有條有序的復(fù)工復(fù)產(chǎn)。
建筑業(yè)也一樣,逐步地開始了復(fù)工。而我所攬工的工程也像剛剛睡醒了一樣,調(diào)整好姿態(tài),梳理好各個脛骨環(huán)節(jié),伸胳膊展腿地上馬了。在復(fù)工后不久的一天,我路過所攬工和生活的城市里最繁華地段中的一片綠地,突然間我看到了她——櫻花!
其實,這本不該大驚小怪,離我所干活的工地不遠的地方,就有兩三棵櫻花樹,盡管每天在工地里汗流浹背地干活,但在干活的間隙中,總是不由地向遠處那兩三來棵櫻花樹瞟上幾眼,只是自己沒有足夠的時間就近去看看開滿樹的櫻花,心里不免感到很遺憾。
然而,就是陽春三月間的這天,天氣乍暖還寒,我隨幾個工友一起,受包工的老板指派去拉材料,我卻看到了這座城市另一端的馬路兩旁,光禿禿的枝頭上開放的白玉蘭、紫玉蘭,顯現(xiàn)的城市如同一個大姑娘一樣,出落得越來越漂亮了。
當我們幾個走到另一條路上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了有滿樹開著一色白花花的櫻花樹來,也就是在看到這一隅里櫻花樹的那瞬間,我感覺有種被什么擊中似的感覺,瞬間就暈暈眩眩起來。滿樹的繁花,細細密密,每一朵都似乎用盡了全力、開到了最盛,這是一棵棵充滿愛情的樹。要曉得,在這座城市攬工的多年里,早就曉得這些櫻花樹的存在,可要說這么近距離地遇上她的盛放、她最美的芳華,這還是頭一次。
也許其他幾個工友和我有同樣的心思,都想到櫻花樹下一睹櫻花美麗的芳容,竟然都不約而同地止步不前了,紛紛聚在了櫻花樹下,仰起頭來,如同突然間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般地瞪著驚喜的雙眼看著,一張張黝黑的臉面上布滿了歡欣的容顏和癡迷的神色,似乎都懷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情愫。
每朵櫻花都是單瓣的,小小的五片,素靜的粉白,似乎又帶一點淡雅的紅色,我暗自在想,難道這就是櫻花特有的櫻色?樹上每片葉子紅中又帶著綠色,顏色濃濃郁郁,可讓人奇怪的是,葉子的顏色并不能遮掩住素淡的花色,反而倒成了花朵的襯托。這真真是“紅花好看需綠葉映襯”了。櫻花樹很高,樹冠遮蔽了頭頂?shù)奶炜?,一時間,我的眼里只有櫻花,仿佛滿世界里都是櫻花。純凈而又細小的花朵,竟然能夠開到如此激烈繁復(fù)的地步,這就更不能不讓人感到震撼了。櫻花樹的枝頭旁逸斜出,很多的枝頭低到垂手可折,不由得會讓人伸手將花枝托在手心里,愛撫似的觀賞,輕輕地撫摸,這一來,無形中令人更加增添了幾分的親近和憐愛。
一直以來,我總認為櫻花是沒有香味的,但當我低下頭的瞬間,突然聞到了花香的時候,一股溫香軟玉似的甜香便撲入鼻孔,幽幽淡淡,仿佛像聞到了少女的體香一般。緩步在樹下,總感覺整個身體都被籠罩在這柔軟的花香幽淡之中,無不令人陶醉在一絲絲的甜香里。恍惚間,眼前的一朵朵櫻花,仿佛就像是一個個天真爛漫、情竇初開、亭亭玉立、愛得不管不顧的妙齡少女。
此時此地,看著一顆棵櫻花樹上綻放的櫻花,讓我不由得聯(lián)想到那些開放的桃花來,但我很清楚,桃花是不會一枝枝全開滿花的,更沒有像櫻花一樣不顧一切地開滿花的。桃花要比櫻花更鮮艷一點,也許就是這多出來的一點,讓人覺得就像喜歡化妝的女孩般,化妝的稍一過分,就會讓人覺得太輕浮輕佻了。然而,櫻花卻是真正清純的素面朝天,她是那么的輕輕盈盈,櫻色淡淡薄薄地近乎透明了,真真可謂是玲瓏透亮。悠悠的微風輕輕地吹拂,瞬間就有花瓣輕輕地飄落而下,仿佛能夠聽到她們微微地嬌喘聲。不難想象得出來,假若有一場春雨飄灑而過,她們就會在乍暖還寒的春雨里香消玉殞了。
我真的很慶幸自己能夠在這一棵棵櫻花樹綻放著最美花朵的時候,趕巧路過這個地方,既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就在我還癡迷于櫻花的甜香之中的時候,其他幾個工友催促快走,于是,我只能向滿樹的櫻花深深地看了最后一眼,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她們。在我們拉上材料要走的那一瞬間,還不由自主地回望了眼滿樹的櫻花。
我知道,雖說春天是美麗的,但也是殘忍的,也許,再也沒有重覓櫻花芳蹤的機會,使我再難見到那一片醉美櫻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