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云臺山散記(散文) ——云臺山散記之一
云臺山位于太行南麓,河南省焦作市修武縣北。傳說寧封子授黃帝御龍飛云之術(shù),自焚隨五色之煙升騰,而骨骸便葬于“寧北山”中?!皩帯笔切尬淇h古稱,寧北山就是今天的修武縣云臺山,神話很美麗。
立身云臺山游客服務(wù)中心廣場,迎面山林斷壁丹崖在陽光下煙籠霧繞,氣貫云天。其實景區(qū)離入口甚遠,我們從這里換乘交通車先后經(jīng)過五家臺、古洞窯、前-后黑石嶺、岸上服務(wù)區(qū),再往前數(shù)站,方才到達第一個景點“紅石峽”。
一、紅石峽
紅石峽譽為“華夏第一奇峽”,電視上不時能見其尊容。明代懷慶知府徐以貞曾寫詩贊嘆:“何年鬼斧劈層崖,鳥翼飛來一線開。斜陽在山歸意懶,不堪回首重徘徊”。我不是第一次來此,四年前就曾身臨“盆景峽谷”,飽覽過這里的丹霞秀色,今天這趟,也可算作是“重徘徊”了。
“紅石峽”早年的入口處那三塊丹石依舊巋然不動。中間的最大,銘刻著金石味十足的“紅石峽”斗字,署名“苗子”,想必就是中央美院攝影系畢業(yè)的那位新銳攝影師,他曾得過許多大獎?,F(xiàn)在可能是基于游客安全因素,于其東南百米開外另辟新道設(shè)階向下,并且以片石鋪就了一個開闊的廣場,但殊途同歸,仍然和從前一樣,得過了橋才能進入峽谷。
在廣場上溜達,綠籬外面,到處都是柿樹,寒枝上綴滿了透熟的燈籠柿,火紅一片撩人眼饞。橋頭卷棚頂黑色筒瓦敞廊的檢票口懸額“紅石峽”,楹柱有聯(lián)“碧水丹崖自成景,天籟心語共和聲”,均作黑地淡綠色隸書,迎接面前排成長龍的游客魚貫過關(guān)。
步入石橋舉目向上,層層疊疊的群山已經(jīng)披上了斑駁的迷彩,叢林陰翳,稍頭偶有星點紅瓦屋頂隱閃,神神秘秘?;厥咨砗?,藍天背景里,一排稀疏的黑點兒在緩緩?fù)弦粕?,那是去鳳凰嶺的纜車。不知是誰,還操縱無人機飛來飛去盤旋拍攝,使粗獷的大自然與精銳的現(xiàn)代文明融為一體。
這里地處太行山系近南北向裂谷帶與近東西向構(gòu)造轉(zhuǎn)換帶交匯部位,由于云臺山拔地而起,伸張收縮以致形成諸多縱橫斷裂的深溝險壑,“紅石峽”尤為典型。我俯瞰橋下,地底豁開一道曲曲丫丫裂縫,丹崖飛瀑,流水小橋,尚有花花綠綠的游人在彎彎扭扭縫隙中緩緩流動,令我如癡如呆。
二、黑龍洞與白龍瀑
過了路邊褐色的“波痕石”,于叢林中足踏“之”字形石階下坡,在一轉(zhuǎn)角處的欄桿裂縫里,竟然生長一株野菊,綠葉黃花不屈不撓臨風(fēng)搖曳,無不道奇稱美難以舍離。由此向下左轉(zhuǎn),傍著石壁往前,足下身邊皆為紋理優(yōu)美的紅色石英砂巖,這是距今12億年前后海濱沙灘環(huán)境下形成的巖石錯層、波浪、泥裂等沉積構(gòu)造的遺跡,離我不遠,山坡上居然還生長著茂密的蘆葦。沿路再往左拐,便到了云臺山奇觀之一的“赤壁丹崖”,200多米長,100多米高,是斷層活動形成的剖面,蔚為壯觀。繼續(xù)向前,進入一個2米多高30來米深的人工隧道,這就是所謂“黑龍洞”。洞內(nèi)彩燈斑斕,通風(fēng)良好,出來剛一冒頭,水聲大作,震耳欲聾,依著護欄,我已置身峽谷之中。目光移向峽口,兩側(cè)崖壁對出,恰似石闕,形成紅石峽的西大門。一柱塔狀丹巖層疊往上緊依對面石壁,頂端伏一活靈活現(xiàn)的石蛙,似在守衛(wèi)峽谷門戶。天公作美,再向遠看,幾近澗底的樹叢中,陡然橫立一道石墻,恰好充當(dāng)峽谷的照壁,把對峽谷窺探的猴頭狀大山遠遠阻擋在了外圍。
順著人工在石壁上開鑿的游廊穿行,這里絕壁高聳,崔巍對峙,澗水分切了山體,相合只留一線縫罅,寬處不足20米,窄處還不到5米。寒氣迎面撲來,一掛瀑布垂直落下60余米,跌作三疊,上短而隱,下長且露,狀若飛雪玉龍,故名“白龍瀑”。
三、同心如意橋
隨著人流上了“一線天”石橋。肩頭峭壁接天,危巖犬牙交錯,搖搖欲墜,腳下水碧潭深,波平如鏡,朵朵白云倒映其中,忽聚忽散,似上似下,亦動亦靜。過橋一箭之地隨即足踏一條曲折的階石,一步一步下到86米深的谷底,到了“玉面大佛”下的“同心如意橋”。
此處相對開闊,丹巖色調(diào)深淺不一,形成各種美麗的圖案,崖墻下的一系列斷階,完整地體現(xiàn)了造山運動的過程,彰顯著造山運動的偉力。回首舉目,入口大橋已遙遙浮在空中。
如果說紅石峽是云臺山的精華景點,那么“同心如意橋”則無愧是精華里的點睛之筆。
同心橋是一座十多米長的雙拱人工石橋。橋面用從崖壁上開采下來的赭紅色頁巖壘砌,無遮無攔僅能兩人并行,渾然天成。上游清碧的潭水,從赭紅色的橋洞中噴涌而出,形成白色瀑布向下跌得粉碎。這潭、這橋、這瀑布,再加那穿紅著綠流連忘返的游客、兩側(cè)聳立的奇異巉巖,如詩如畫,唯美迷人,能不稱心“如意”?
過橋有一云片紋層積巖,光滑滑半在岸上半在深潭,紋理自然,古樸敦厚,引得許多人拍攝。不遠又有兩塊紅石躍出水面,宛如一對情人相擁甜吻,相傳這是黑、白二龍王的龍女和龍子浪漫化身。
轉(zhuǎn)身扶欄拾級,繼續(xù)沿著赤壁長廊向前,又過一座雙孔石板小橋,登上對面傍壁棧道,下臨深潭,我猶如在空中航行。無意間看到了對岸崖縫中塞著石鐘乳,白色的鐘乳石在紅色巖壁的映襯下,素雅美觀。正在奇怪,冷不丁一個急彎,“九疊瀑”撲面而來,振聾發(fā)聵,震撼人心。自此一路往上天地開闊,身旁隨處都是瀑布,層斷破碎的、飛流直下的、顫抖披散的,進而還有從崖洞里管涌的等等。
過了黃龍瀑,叉分兩條梯道往上,終在“首龍瀑”復(fù)又合攏。
首龍瀑是紅石峽內(nèi)最大一掛瀑布,落差68米。置身于此,寬闊的水簾當(dāng)空傾瀉,激起“首龍?zhí)丁庇裰轱w濺,水煙騰繞,宛若天女對著峽谷散花,令人浮想聯(lián)翩。
走到“首龍瀑”,也就到了紅石峽的盡頭,“子房湖”灰白色大壩頂天立地橫矗在眼前。相傳,張良在博浪沙刺殺秦始皇失敗后即逃遁在此,繼而又在協(xié)助劉邦亡秦滅楚后再度躲此修道成仙。
我要翻越過去,那里深藏著張良的許多故事。
2020.1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