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韻】這是一座傷心的城市(散文) ——葉云颯
雯看到威發(fā)給她的信息,已是第二天早上的六點(diǎn),“我到機(jī)場了,照顧好自己”。
寥寥數(shù)字,簡簡單單,卻讓雯的內(nèi)心五味雜陳。雯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斷斷續(xù)續(xù)的在鍵盤上剛打好“可不可以不要走?”的幾個字,最后卻還是沒如愿的發(fā)送出去,想了一會兒又刪除。
“保重”這兩個字成為了她和威之間最后的一句話。
兩人三年的愛情之路也在昨天的訣別中畫上了圓滿的句號,所有眼角的淚,在昨晚和威最后一次見面回來后就早已流干,現(xiàn)在,雯看起來,顯得是那樣的波瀾不驚。
發(fā)完信息,透過半敞半合的窗折射進(jìn)來的微光,雯能感知的到,現(xiàn)在外面天空應(yīng)該只是微微亮,昨晚半圓的月亮應(yīng)該還沒有落下它最后的帷幕。或許,在這座城久了的緣故,一襲清淡的輕風(fēng)悄悄襲來,她都能感受的到空氣中夾帶的,是歲月遺留給這座城何種的喜怒還是哀樂。路過的咖啡小巷,一個深呼吸,她都能說是什么品種的咖啡,唯獨(dú)在這城市愛過的人,結(jié)局都讓她無法猜透。
這世間有些東西也是奇怪,有的人朝夕相處,近在咫尺,卻怎么也無法擦出愛的焰火,但有的人,只是潮流中的一眼相望,至此,煙雨里,唯愿與君天涯一曲相思和鳴。
雯和威相識是在一個朋友聚會上。那時候的雯第一次遇見威,只感覺眼前的威與別的男人不一樣,整個聚會下來都是威在控制著全場,帶動著全場。那一晚,威就像繁星中最為耀眼的那一顆,威的談吐不凡,幽默而不失雅致,風(fēng)趣而不失調(diào)性。總之,雯就被那樣的威給深深吸引住了。
瀕臨聚會快要結(jié)束的時候,威主動要了雯的聯(lián)系方式,還打趣雯說:“以后有威哥在,有啥困難來找威哥,有威哥罩著”。
雯也是象征性的簡單回了四個字:“謝謝威哥”,其實(shí)只有雯自己才知道,那一瞬間她心的悸動。
或許向來情深,奈何緣淺,以至于最后都是自己帶著滿身傷傷痕累累的軀殼,在每個無人的夜,一個人聽著傷感的情歌,卷在角落里自愈著。以為不再動情,但雯沒想到的是,她與威相遇的那一刻,所有的歡與樂,悲與凄都交織著,注定只不過也只是她從一個傷心的城市,走入下一座城市,末了,這座城市也只不過是一座傷心的城市。
雯的心,就像早已干枯,裂痕蹣跚不堪的田野。威的出現(xiàn),就像是流淌過那片枯槁已久的田野,濕潤著田野上的每一粒塵土,澆灌著田野上的每一個角落,治愈著田野上的每一條裂痕。
威那充滿著柔情的眼神,身上那淡淡的煙草味,讓雯在這座陌生的城市開始有了期盼。捧著一顆原本已經(jīng)冰冷刺骨,卻被威日漸暖化而變得熾烈的心,每次對著遙遠(yuǎn)的天際,她的眼里不再是一眼望不見底的空洞。
愛情本是一場未知成果是否圓滿的修行,萬法不離其一,功德圓滿,便可成就自己,收獲自己的愛情,修行未果,便成瘋成魔,一人獨(dú)守青燈下。
佛說:很多事情是我們無法掌控的,也許我們可以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但還是逃脫不了上帝的安排,那就是命運(yùn)!緣起,緣滅,一切皆是定數(shù)。
雯曾問過威:“為什么這座城市人來人往都是一個人出現(xiàn)的比例較多”。
威就回答雯:“人生來就是一人,離開時也是一人,多變的時代,在這座繁瑣的城市,遇見了,就是三生積下的福緣,愛上了,就深愛著,不愛了,自然一人獨(dú)行”。
雯也相信佛說的一句話:看的淡一點(diǎn),傷的就會少一點(diǎn),時間過了,愛情淡了,也就散了。時間,讓深的東西越來越深,讓淺的東西越來越淺。佛說緣是一塊冰,要度五百年。佛問苦嗎?我說不苦。佛于是許我一段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
關(guān)于愛情,雯一個人走過愛的旅途,一個人沉醉愛的迷香,一個人體會過愛的撕心,一切看淡,心也就不再痛了。
來了又推不開的愛情,最后卻又沒有留著住的風(fēng)輕云淡幸福,那便埋葬于心間的某一角落里愛,這只不過是一座傷心的城市,她也只不過是這座傷心城市中的一個過往傷心人罷了,那就讓她繼續(xù)只身一人游走在這座傷心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