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遠(yuǎn)嫁(散文)
魚說:你看不見我的淚,因為我在水里,水說:我能感受到你的淚,因為你在我心里。
“出嫁以后,只對老公一個人好,只跟他一個人撒嬌。”小哥的話語重心長,我的心像被蟄了似的痛?!靶「纾苍S你記不住我的好,能記住我就好?!闭Z無倫次的我此刻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一想到我就要和小哥訣別,那一串串苦澀的淚水在臉上縱橫馳騁。真正的緣分,不是上天的安排,而是自己的主動,痛哭失聲的我一下子抱住了小哥。
從我被撿到的那天起,我和小哥就沒有生疏感,在那個窘迫的家庭里,我們不但形影不離而且特別合得來。冬天的時候,我總是噘著嘴喊冷,然后嬌嬌地鉆進(jìn)他的被窩,那種相依為命的往昔,現(xiàn)在想起來又是甜蜜又是心酸。那些年里小哥一直對我好,我病危的時候,大哥不但對我置之不理,而且還說要把我扔進(jìn)深山里,是小哥沒日沒夜的精心地守護(hù),硬是從死神手里搶回這條命。幾年后我們趟過青澀的豆蔻,到了能區(qū)分喜歡和愛的年齡,可是年幼時的撒嬌,讓我落下了一個想起他就羞赧的毛病。
真正的愛情,不是一見鐘情,而是日久生情,一種感情在特別的環(huán)境里,只能是止于唇齒,掩于歲月。這世上最幸福的感覺就是,你愛著你愛的人,你愛的人也愛著你。我深愛著小哥,這是遮掩不住的事情,在這個家里不被校長看好的事情注定不會有完美的結(jié)局,我的旁敲側(cè)擊,一次次的爭取,都變成惹人不快的廢話。這個家有著文化的門楣,卻沒有民主和交流,連理解和快樂都沒有,倒是那些充斥著借刀殺人的排擠和暴力。墻上掛著二胡和小提琴,給人一種毫無懸念的附庸風(fēng)雅,就連燈泡都在喋喋不休的一言堂里散發(fā)著迂腐的色調(diào)。
校長的邏輯是給小哥找一個,像他老婆那樣能干活,卻沒有分析能力的女人,找這樣的人才不會受氣。校長越來越討厭我,我的理論和觀點(diǎn)常常讓他的邏輯變的弱智而惡俗不堪,因此我喜歡小哥就是傷風(fēng)敗俗,我那種敢于向愚蠢說不的性格,給自己的婚姻埋下了悲哀的奠基石。訂婚那天我哭著對小哥說:小哥,校長把哥哥的對象都拆散了,你我還指望他的認(rèn)可嗎?模糊的淚水里,我和小哥變成一對小鳥,卿卿我我地飛翔在有愛的天地里。
夜長夢多,為了防止事情出現(xiàn)不好的意外,校長的策略是遠(yuǎn)嫁。耳朵軟的校長不但以“兄妹”為理由,還把兩小無猜的事情說成了傷風(fēng)敗俗。我毫不猶豫的回答,嫁!面無表情的我果斷又堅決,我了解校長的處事習(xí)慣,如果我堅持非小哥不嫁,我不但是死皮賴臉,可受傷害一定是小哥,與其為自己愛的人揪心,不如為愛你的人做一次火鳳凰。遠(yuǎn)嫁,無論對我還是小哥都是一種完美,本來這份青梅竹馬般的的感情,可以用童養(yǎng)媳的方式成全,而校長卻用傷風(fēng)敗俗的昏聵活生生地拆開。
愛一個人不能朝朝暮暮是感情里最大的悲哀,喜歡一個人不能一起慢慢變老,這樣的生命是何等的蒼白。我和小哥的感情萌芽的無聲無息,在艱難時刻無私,在脆弱時候純潔?,F(xiàn)在的我無力撕破黑暗的夜幕,我用如水的眼淚,在薄情的季節(jié)里暗度陳倉,讓我發(fā)自心底的的感情,擁抱薰衣草在風(fēng)中的味道。一路上小哥沒有話,只是一支接一支地抽煙,如果人生可以重來,我寧愿不來到這個世界,因為我的愛死得不明不白,連祭奠都找不到墳冢。
面對這樣的結(jié)局我不憎恨,也沒有怨言,除了心里多了一行訣別的淚水之外,我用一跪的方式報答養(yǎng)育之恩。我這只欲要離去的蝴蝶,不說天長,不言地久,點(diǎn)燃寂寞的情懷,只為你一個人幽幽地跳一曲《白狐》,秀一季兩小無猜的繾綣花開。小哥,今夜妹妹再和你撒一次嬌,明天我就是別人的新娘,關(guān)于我們的感情不再提起?!靶「纾覜]有值錢的禮物,只把寶貴的青春留給你?!蔽沂鞘⑾睦锏囊黄G葉,按照自己的脈落生長,在凋零的秋天來臨之前,用最妖嬈的色彩將季節(jié)裝點(diǎn)。
我以一片冰心在玉壺的荼蘼,放牧自己的心甘情愿,奉獻(xiàn)是我對愛的虔誠,情感的世外桃源,不在世間某處,只在自己的心間。小哥,如果下輩子能夠遇到你,我第一個牽起你的手,緊緊握住不再松開;如果下輩子不能遇到你,我愿做一顆亮亮的星星,守望著你伴隨著你,不讓你寂寞不讓你孤單。
小哥,只要你還記得我,就來看看我,若我在你心里,天涯海角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