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拾階(散文)
拾階矣,經(jīng)年為步步彷徨。
處東籬園下,無邊景色侵窗。
來任飛花壓山氣,強憑涼意做寒霜。
而今卻,骨浸冰風(fēng),漫道尋常。
思量。道何為,不綴青云,不負(fù)心香?
煙雨平生,怎如雁字成行。
自處南山逐紅影,若登天闕覽蒼茫。
無憀意,枉倩庸人,解釋瓊芳。
“飄風(fēng)不終朝,聚雨不終日?!比f事總有自己的定律,前些日子翻微博,看到很有意思的一句話:“穿白T總會灑一身咖啡。”確實,這世間中的每一件事都是這樣,出其不意卻又似乎冥冥注定。正如這個季節(jié)的雨,總是要下但又充滿著意想不到。
就如我這個久違的假期,本想出去走走,卻被這淅淅瀝瀝的秋雨換成了半日浮生,去問師父去要了題目,想多愁善感一番來慰藉這蒙蒙雨巷,奈何師父卻給了這“拾階?!?br />
拾階?何為拾階?步步而上便是拾階。與我的理解,拾階而上,當(dāng)是為自己尋一個景兒,或一個愿。正如我們每個人無不都在翻山越嶺,尋求自己的一個歸宿。但是一路而上,卻更悟得這拾階更如世事無常,走得出是境界,走不出,便是迷途。解得了,千帆過境之后可歸來仍是少年,若解不了負(fù)累前行,縱然問鼎乾坤,可能也會忘了步步拾階的初心。
所謂“拾階矣”。步步經(jīng)年,步步彷徨,無憂的時光里“澗進(jìn)水聲入,窗虛山色侵”。任飛花壓山氣,為新詞強說愁。步步為上,卻似乎少了往昔的自在,漫天風(fēng)雨,卻道尋常。
忍不住也問問自己,“為什么?”我們這一切的努力為了什么?柴米油鹽、紅塵煙火、青云之志、理想之城?煙雨平生,似乎卻比不上那一行雁字,自在隨意。但是萬事造化,處何地便有怎樣的景象。入南山慣得是“登東皋以舒嘯,臨清流而賦詩。”處凌霄看的是“會當(dāng)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币环綍r總有一方景,智者總是知道在什么時候去尋什么樣的結(jié)果安什么樣的心境。而我到如今卻沒怎么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似乎活來活去,把自己活成了自己筆下的“庸人”。
這可能便是我很喜歡去旅行的原因,有人說旅行是從你熟悉的地方去到別人熟悉的地方。但是對我來說,旅行可以認(rèn)識不同的人,聽他們不同的故事,再說者去想想很多很多年前,這個地方發(fā)生過什么,他們有怎樣的故事。對于每日無暇其他的我們,在別人的故事里感受不一樣的人生似乎還會讓我們多幾分前行的意義。
前幾日跟好友聊天,她只身前往桂林。我問她為什么突然辭職。她開玩笑說:“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彪m是玩笑話,但確實如此。前些年因為貸款買房不得不整日忙碌,現(xiàn)而今壓力小了便辭去工作好好放松一下。不得不說我很羨慕,羨慕她的自在,羨慕她的隨心。但是我呢?縱然壓力小了也不敢如此放肆,可能是小時候母親的辛苦讓我不敢有些許懈怠??v然忙忙碌碌,非是所愛,但是要在這紅塵里有一方生計,就要將那南山的紅影,暫藏心中,我這一路“拾階”似乎皆與心中所愿背道而馳,那我是把我自己丟了嗎?
“人生哪能多如意,萬事只求半稱心?!痹聺M則虧,水滿則溢。就如我們常說沒有誰可以完美到所有的一切盡如吾愿,得此失彼,自然而已。畢竟不是所有人可以如三毛般義無反顧地說出:“我是一個像空氣一樣自由的人,妨礙我心靈自由的時候,絕不妥協(xié)”。其實與我自己而言,最幸運的無非是有了經(jīng)歷,遍閱人情,更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自己還是心中所期,便如今日這半日空閑,可以在古人的文字里,廖慰些許,便也足以。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拾階的意義,也不知道這沿途種種自己是是錯過了還是欣賞過了。但是寫著寫著我突然發(fā)現(xiàn),若是拾階之后,縱然從未能俯瞰河山但是有了經(jīng)年種種,即使依舊身處南山,但不再只是悲春傷秋,憂心百花凋零,而是懂得世事變遷,春華秋實,我們不過滄海一粟,且當(dāng)珍惜,才是最好的意義。
想到風(fēng)流天下聞的孟夫子,這位令李太白都高山仰止的一位大家,“為多山水樂,頻作泛舟行”何等的心境。雖曾因“不才明主棄多病故人疏”這樣的句子,從九重落至山林,“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泵戏蜃舆@路也走得通透,還有東坡那“一蓑煙雨任平生”的心境,更玲瓏了眼前的這份平淡。與他們而好,與我們也好,拾階也罷,行路也罷,活出了自己便是好的?!耙磺杏袨榉?,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yīng)作如是觀?!?br />
突然想到一句話“人世多艱,風(fēng)云難測,幸運的是我們一直都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