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楓】放下繁華浮躁,只看書(散文)
來我這做頭發(fā)的顧客形形色色,男女老少都有。記得好多年前我得在店里準備一些書報紙雜志之類的東西。而現(xiàn)在來做頭發(fā)的顧客,大部分都是用手機來消磨時間的。玩游戲看視頻聊微信。而王老師就不一樣。她今天第一次來做頭發(fā),是來染頭發(fā)的。在等待著色的漫長時間里,她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來一本書,就坐在那里靜靜地看起來。她不和你聊天,不玩手機。
我特別好奇,現(xiàn)在除了我還有人在看書啊。
我的小店里有一個書架,沙發(fā)上也放著有書,幾乎沒有人拿起來看,絕大多數(shù)人就會情不自禁地掏出手機,聊微信,玩游戲,刷視頻等。看著可憐的書籍,在沙發(fā)上倍受冷落,偶爾有人拿起來,嘩啦啦翻一下就又放在那里。我心中想著一切都改變了。這種久違的感覺深藏在記憶深處了。記得自己小的時候,那時候人們是多么愛看書啊,雜志報紙能拿到手的就忘我地看進去。并且爭著要看。那個時候去鎮(zhèn)上趕集看到書攤就走不動了,父母給的有限的幾毛錢,那怕餓著肚子也要買一本雜志或者書。如果自己有一本小說,那就太奢侈了,就像貧寒的生活,每天都是吃著土豆白菜,一天吃飯的時候突然有燉肉出現(xiàn)在桌子上了,那種感覺無法想象,幾乎舌頭上全部的味蕾都拼命享受人間美味。
于是我就問王老師,您是在看小說吧?她淺淺一笑說,不是,是教育方面的。您是老師。我脫口而出。剛才王老師一進來,我就感覺她和一般的人不一樣,有一種獨特的氣質(zhì),文質(zhì)彬彬,特有涵養(yǎng)。聽她說,她是南開中學的語文老師,也喜歡文學。于是我就和她聊起小說,詩歌等。我是不善言談的一個人,如果遇見能談論文學的朋友,就會滔滔不絕。能和自己的顧客談論文學,那是一種多么美好的感覺啊。何況面對的又是南開中學優(yōu)秀的語文老師,我特別激動。
我把刊登自己詩歌和散文的雜志拿給王老師看。王老師也是感覺很好奇,沒有想到一個剪發(fā)的師傅也是一個文學愛好者,也是一個追夢人。我笑著和王老師說:“王老師是不是給您做頭發(fā)的師傅中,我是唯一的一個在文學方面,能把自己的文字變成書本上的文字呈現(xiàn)在您的面前的人?”王老師也是感覺不可思議說:“大隱隱于市,就是說您的。”王老師看了我的書,她不住地夸贊,寫的太棒了。她說,現(xiàn)在像你這樣在工作之余能靜下心來搞創(chuàng)作的人也太少了。然后就聊起來我喜歡的臺灣詩人洛夫,以及我的臺灣詩友學敏老師。也說起來現(xiàn)代大陸優(yōu)秀的作家陳忠實,說起我現(xiàn)在還在讀著他的《白鹿原》。也說著賈平凹和他的《廢都》和《秦腔》。也說起了遲子建的作品。我說特別喜歡遲子建的作品,喜歡她的文字風格?,F(xiàn)在又在看她的《世界上所有的夜晚》。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深深陶醉在她獨特的文字韻律和藝術(shù)氛圍中。
王老師說她也喜歡遲子建的作品,看了她的《額爾古納河右岸》,并且還去了那個地方游玩?,F(xiàn)在能在一起聊文學的太少太少了。都在忙忙碌碌地奔波,都在手機和電腦上習慣文化快餐,一本書一杯茶的愜意慢時光都成為了過去。這種遺憾也在困惑著人心。
能和我的顧客談小說,談詩歌。是我最最高興的事情。每天能有物質(zhì)上的回饋,也有精神上的收獲。現(xiàn)在幾乎沒有人能了解我心中的快樂和幸福,而這種感覺不是能用金錢來衡量的。也是不能用物質(zhì)交換的。
給王老師做完頭發(fā)后,我們加了微信。我給王老師寫了一首詩。王老師沒幾天給我發(fā)來一篇散文,說了做頭發(fā)遇見了一個喜歡文學的師傅。感覺特別有意思,知音難覓。
時間過的好快,王老師再次來染發(fā)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兩個月后了。
這次王老師送給我兩本書,都是遲子建的作品,一本《額爾古納河右岸》,一本《煙火漫卷》。我特別感激,真誠地說,謝謝王老師。
好書是需要分享的。不用謝。王老師說。
這是一種純潔的友誼,這種友誼是建立在一種對書和文學的愛好,也是一種對文學的敬畏和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