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楓】人生風風雨雨盈盈仄仄(散文)
廈門進入秋冬季節(jié),降了幾場秋雨,寒風凜冽了幾天,又加上疫情的關系,都沒有往外去行走,悶在家里看電視,聽音樂,玩電腦消遣八卦。思維還能清楚,盡力而為寫寫散文,以了閑余歲月。
今天是十一月二十七日,星期六。平邀朋友林先生偕夫人到廈門東坪山旅游。平車來接我時候已經(jīng)晌午十點半了,去東坪山顯得太遲。林先生因他職業(yè)比較敏感,不便多介紹,也只要一筆帶過。林先生最近買了一間樓面,還在飾修,一百多平米。他邀我們?nèi)⒂^飾修的房子,提一些參謀。他夫人帶路,我們到達時已經(jīng)十一點多了。這房子坐落在廈門狐尾山下,景致優(yōu)美,偏僻,幽靜,房子樓面也不多,四處圓壁圍著,遠離塵囂,人生活在這樣祥和環(huán)境,世外桃源。
我們進入林先生的新房,一百多平米,還是不大,房子設施三間,一間大廳,廚房,廁所一間不大,但還是很別致雅趣,地面鋪著瓷磚板,花紋白瓷磚,一進去,會感到很清新。廳窗遠眺狐尾山巒樹林,密密,蔥蔥,蒼翠,成籠成蔭,山蘢蒼翠,別景生花,成景。到了夏天,窗欞打開,山風吹來涼爽剔透,神仙般生活。人有這美好生活條件,生活周圍的人文很關鍵,有美好住房,還在美好鄰居,要有教養(yǎng)素質(zhì),別步步被人算計,環(huán)境要好,也要搬走,人求個精神,生命平安。
有身份的人為了尊重他人,叫先生比較合適。我接觸他,已經(jīng)有幾次,初次接觸看他一對眼睛,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靈魂的所在,別的可掩飾得住,眼睛眨光掩飾不住。我最忌諱接觸“小人”,我一生來吃過虧,吃過死的虧,所以終身難忘。
知我者的人評論我,上半輩子是在苦難中走過來,下半輩生活過得趁天得水的日子,它讓我認識人,懂得了人生。人的水很深,會淹死人。
林先生人很善良,所以我家人跟他家人成朋友,交往比較常,人與人相處,是有條件的。要尊重他人,別自高自大,目中無人。做人是一門哲學。
中午,林先生“做東”,我們是到廈門艾美酒店。艾美酒店我還感到陌生,我還是第一次光顧,它是自助餐,每人二百元。按我的觀點,自助餐不適合老人,消化不好,多食不利健康,血栓、腦梗,少吃錢付出了太虧了。中年男女,也要量身健而行,吃餐了,健康帶來后遺癥,后悔莫及。美食不下百種,品色很誘人,談不到每種一筷子,食幾樣就飽了。
林夫人帶來了好茶,“虎肉”虎嘯肉桂又叫“虎嘯龍吟”,茶湯圓潤清香,有一種滋潤感覺。
我跟江山文學網(wǎng)結(jié)緣也有數(shù)年之久,給筆友們結(jié)下筆緣。人到老年,涉足遠游的機會減少,筆耕這美好日子,隨著年歲而逝去,非常留意,江山文學網(wǎng),筆耕網(wǎng)友。
我是客家人,武平縣巖前鎮(zhèn)堆貝一個小鄉(xiāng)間。五十年代參軍,北上大連,空三軍,幾十年風風雨雨走過來,歷盡人間蒼桑,受盡人間冷遇,炎涼世界,世事沉浮。七十年代回歸故土福建,在沙溪河的一家紙廠圖生,那年代,國民經(jīng)濟建設,社會主義經(jīng)濟騰飛,圖強走向世界民族之林,積弱的中國,我們都勇于擔當。到我老來的時候,我才深深地懂得,祖國我深深地熱愛您。
我來到這工廠已經(jīng)是文革后期了,來自四面八方的人,莆田人掌握了領導權。我初來乍到,體會到地方幫派成了會道門趨勢。所以我只能說,我是在圖生,當時有一個政策,買斷工齡,這都是配合經(jīng)濟建設需要走的步履。老工人走了N多,他們的生活道路怎么走,我不知道,我不敢亂說。我卻留下來,給了一碗飯食,我一家人,才有今天的日子。這個工廠人事復雜,人事水很深,我這個人又小心謹慎,又大大咧咧,碰到事不放腦子上,吃了虧才長記性。
人的品質(zhì)能看,人心丑陋看不出來。一生中,我碰到七八次人要殺我,這不是危言聳聽,我都默默承受他的惡言,不讓火上加油,不然我就沒命了。這一次讓我永生難忘,現(xiàn)在想起來會心懼,會后怕。我寫出來,我的讀者懂得人心水很深,處世要小心為上。
我在沙溪紙廠碰到這個人陳國寶,莆田人,小學文化,吊車工。我跟他沒什么交往,他為什么要殺我,我不知道,沒什么大過節(jié),也沒有什么仇恨。不覺他知道我東北回來的,搞飛機的。他兒子說了實話,他兒子是煤場吊車工:你們這種人都該殺。我們這種人就是空軍人員,也沒有貽害過誰,可能是階級政治反攻,我不知道他的歷史背景。
一天,我上班路過消防隊,我一點戒心都沒有。陳國寶伙同消防隊開車司機,他叫我過去,他把我打翻在地,車剛好在門口廣場,陳國寶叫他壓死他車,剛起動,僅一米,消防隊出來跟司機說,你跟他有冤枉仇嗎?司機說,沒有。沒有就下來,這句話救了我一命。這本來是刑事案件,上頭睜一眼,閉一眼,麻木不仁。陳國保第二天上午,帶著家小回莆田去了。我因為后怕,告戒讀者接觸人要小心。
象魚歸大海,沒有去追責,逍遙法外。光天化日下殺人,肆無忌憚,我不知道陳國寶什么來頭,據(jù)他人說:當?shù)厝朔浅1F。社會幾十年人文建設,社會在前進,人也在進步,舊的人性在社會發(fā)展中被消亡。
今天是十二月一日,廈門驟而寒流,氣溫下降,寒風凜冽,在空中撕裂這個大自然。我穿著寒裝,悶在家寫這篇我認為殿底散文。
廈門在疫情以來,最時興的一件事莫過于“志愿者”,我每天下午都會到街面上去溜彎一下,總會看到男男女女志愿者在我身邊走過,穿著紅坎肩,背上醒目地三個紅字“志愿者”,成隊行過,女的在街面拾煙頭、紙屑,社會公益事有人過問關心,給廈門帶來文明,精神面貌也改觀,一個世界觀的轉(zhuǎn)變必定帶來人生觀、價值觀、靈魂世界的提升。我年上耄耋之年,在大千世界經(jīng)受過炎涼世事,人情之冷暖。
我有幸看過莫言的小說《晚熟的人》,我看了這本書,莫言他解剖了他的靈魂,可能窮苦家庭出身的孩子,不值得人憐憫,父親母親帶他來到這冷酷世界,成了多余的人。
我認為剖解自己,并不是恥辱,在人生世界里,人是有層次的。三六九,活在這人民間。
榮辱與共,分成先知先覺,后知后覺,不知不覺。
每當我從一個山鄉(xiāng)的山巒走出孩子,走進社會受教育,再接受社會這一番磨礪,要食飯,要生活,要工作,養(yǎng)活自己,養(yǎng)活家庭,去養(yǎng)活老小,懂得了人生的甜、酸、苦、辣。
人水很深,人的一生是一場無煙戰(zhàn)爭,有人死去,有人成仙得道,雞犬升天。
在利益面前,人是很殘忍的。人的軟弱,大善良,在人生社會里,什么去求得生存。我活到這個年歲,人生我都嘗過,我不聽妖不聽邪,一步一步走著,活好自己每一天。
我出生江西,瑞金人,父親當紅軍死了,我不能父親的價值觀,迄少可以說他不是好父親,知道山高有險峰,就別貪男女一口之欲。瑞金是紅都,經(jīng)過戰(zhàn)爭洗禮的地方。母親把我成棄兒,到廣東蕉嶺縣事一家山鄉(xiāng),鐘家的孩子。四歲我成了商品,到武平縣巖前鎮(zhèn)推貝山鄉(xiāng)溫家一家鰥寡孤獨女人的養(yǎng)兒。給她傳宗接代,支持門戶。
溫家是客家人,是河南洛陽的移民。這山鄉(xiāng)不大,人口不多,我粗略估計有四五十戶人,它有伍房族人,共一個祖宗,壹貳房族,住居坎下。叁肆伍房族住居坎上??图胰擞袀€風俗,祖上下葬有一定年限,要啟喪拾遺骨,另擇風水寶地另行安葬。這位房族有一地主,說話做事霸氣,得罪了大家人,拿他無奈,只有恨在心里。在啟祖墳時候,也是這地主選的黃道吉日。據(jù)傳說,那天非常熱鬧,紅火,燒香,放鞭炮祭奠祖宗。有輩份的人去挖墳地,在棺槨里有五只兔子,大免、二兔跑走了,三四五小兔子還未成形。地理先生一對風水說這地是兔子風水地,要遲幾年去挖墓地,人丁會大發(fā)展。被破了,從此這伍族子孫結(jié)了冤家,數(shù)代不來往,恨不得要報這數(shù)代恨。三四五代人從此一直零零落落,人丁不旺盛。
這個山鄉(xiāng),歷史以來沒有一個從商從政,人員都是過世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赡芰瘟沃當?shù),也會有,但我出門在外不清楚。時代在前進,歷史在發(fā)展,新陳代謝,推陳出新,改變了中國。
福建是解放軍四八年南下,五零年福建全境解放,五一年實行土改。五一年我已經(jīng)十六歲了,養(yǎng)母沒有錢供我讀書,輟學在家,每天跟養(yǎng)母下農(nóng)田,干農(nóng)活,我思想開始懂得尋找出路,一天我偶遇同學鐘亮員給了信息,某土改隊需招人,我抱著試試看態(tài)度,去報名,但我心總是虛的,土改隊的宗旨是干地主,分田地,農(nóng)民得翻身。我養(yǎng)母是窮苦農(nóng)民,養(yǎng)母是大房族人,跟地主粘了關系。經(jīng)過政審,調(diào)查我的出身,紅軍后代,土改隊長王忠達是江蘇常熟人,解放軍連營干部,通過我的審核,成了一名隊員,最小的一名隊員。每天跟老隊員下鄉(xiāng)宣傳土改宗旨,“耕者有其田”,打倒地主,農(nóng)民當家做主。
鐵的洪流,歷史在浩浩蕩蕩前進,推翻殘渣余孽,一切污垢殘水,氣勢很雄猛,這是改朝換代,農(nóng)民一個新人生,站立于社會上。我緊跟土改隊老隊員,他姓李,山東人,每天背了一支手槍,他把槍給我背,二十多歲可能是解放軍排連級干部,我緊跟其身右側(cè)。他為人厚實,不愛多話,是個很務實的山東漢子,我從此接觸山東兵,在我心靈中對山東人有好感。
我們負責地點羅屋、李屋。羅屋有一小地主,他跟我山鄉(xiāng)有一點親沿關系,他警告我說,你要告訴土改隊我的田地,我殺了你,實際我一點都不懂他家事,他心虛而已。我們緊緊依靠翻身的貧下中農(nóng),民兵隊員來保護我們的安全。土改還不到一年,王忠達隊長把我送回部隊,二五九團三營八連當了一名小戰(zhàn)士。
五一年我們駐軍在漳州平和縣小溪一戶農(nóng)家院落,我們駐軍剿匪。平和小溪九峰是山區(qū),高山密林,種植甘蔗。出土匪,國民黨散兵游勇,散布到這山鄉(xiāng),他有一句行話:有槍就有老婆,沒有正常的夫妻家庭。
我在部隊時間不長,就聽到信息,劉亞樓空軍司令員在家鄉(xiāng)招一批子弟兵到空軍。
還知道土改已經(jīng)結(jié)束,王忠達在二五八團營級干部,一天我連長問我,二五八團王教導員跟了你,我調(diào)你過去容易提升,我說不去。
我在這連隊認識武平人林某對我說,我提議你去空軍。
幾十年后,大家都五十多歲了,林處長了入黨了,托姓曾的從武平縣來到沙溪河紙廠,我落后沒有入黨,在當工人,很寒酸很頹廢,曾處長擅長攝影,攝了我一張照,不知道他的用意,我走到這個份上,不講面子,隨便見面一下,死豬不怕開水燙。
姓曾的提出請他食一餐,買些東西送給林處長,我沒有搭理他。曾說我沒有良心,從此斷絕來往,門不當戶不對,不是一路人,不進一家門。
我為人正直,善良,膽小,不迎合人,清清白白做人,仰不愧俯,不愧地,對得起我的人生。
我入空軍,一個十幾歲的通訊兵起的作用我不知道。
我一個工人,寥寥幾個錢,養(yǎng)老婆與三個孩子就不容易了。哪有閑錢去迎合曾處長、林處長。
我們到建甌宣教、檢查身體,我檢查上了,我好高興,山鄉(xiāng)飛出了金鳳凰。林先生沒有檢上回部隊去了。
我一個紅軍烈士遺孤,一個缺殘的人生,共產(chǎn)黨還給我一個全美人生,但沒有入黨,只能怪我,社會太復雜,人水太深,我膽太小,沒有膽略去迎合社會,害怕落進旋渦,做老百姓平安。
建甌是南平市的一個山鄉(xiāng)縣城,不大,曾經(jīng)是國民黨中美合作所設在此,人玄奧莫測,反正大白天,不敢出門,三三兩兩才敢去溜達,環(huán)境人生還要歸化。
建甌沒有住多久,我們就到杭州建筧空軍學校讀書學政治,馬列主義、共產(chǎn)主義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
星期日,我閑暇無事,機場修跑道,人很多,有很多攤販,我跑去觀看,有一護士,人很漂亮,我第一次看見美女,我問她哪個醫(yī)院?杭州軍醫(yī)院,這護士給我留下很深記憶。
幾十年后,我們都五十多歲了,東北回到沙溪河紙廠,我在廠醫(yī)院碰到她,我說我認識你,講到那段歷史,都感到唏噓,都老了,人老珠黃,她丈夫逝世,我還壯著膽說:你嫁給我吧?她遲疑了片刻說:“不!”
我已經(jīng)意識到,她看不起我,一個工人,三個孩子的家庭,人生講個“緣”,在人生路上,只一面之緣。
我寫出來,做我人生的一個逸事。
一九五三年,我到了東北,東北長春讀書。長春是兵臨城下,圍困長春,是非常之地,經(jīng)過戰(zhàn)爭洗禮的長春,人民生活很苦,長春很破爛,偽滿首都,解放軍進入長春,他們沒什么感情,臉冷冷的。長春的社會結(jié)構是個大雜燴,日本人的特工,國民黨特工,共產(chǎn)黨的特工,都在社會上活動著。
五四年中國名家叫天,來長春演出,我邀同學,浙江人毛遠斌,慕名去看演出,到晚十點出來走錯路,去汽車制造廠,一家變電所,四處都是高粱地,竄出四個人,擋住我的退路,我只好求變電值班人員,他不理睬我們,感到絕望無奈,在我們極無奈時,房內(nèi)出來一對青年男女,我把目前情況告訴他們,男的膽怯,女的一定要救我們,我們排著走,手袋進前口袋,來個麻桿打兒狼計,救了我們。
很有幸,見了劉亞樓一面。他教諄我:畢業(yè)后,跟黨走,聽黨的。
人可能都是宿命,已經(jīng)六十年代,風生水起,我由西安臨潼號窯村調(diào)往大連周水仔,在這里住處有一洗衣房,洗水主持是個姑娘,大連姑娘,是非常美女。
我的衣服,洗水房幫我洗的,工作人員說:她愛上你,要我表白一下。我擔心軍隊紀律,我不能丟棄工作,保住工作,就是保住了人生。
我住移房到營城子,這姑娘是營城子人,她到我們營地收洗衣服,我一件床單內(nèi)衣給她洗。
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有一軍官放風出去,我偷了他錢,軍官是至高無上的,我不能打他,只能在流淚,心在流血。我提出退伍,是非之地,退伍,我的思想不想當干部,平平淡淡做人,經(jīng)過內(nèi)查他冤屈我,轉(zhuǎn)業(yè)證只注兵役證,也不叫轉(zhuǎn)業(yè),也不叫退休,但人到地方,萬般無奈。
這洗衣姑娘,來送衣物,我已離去,戰(zhàn)友告訴我,官拷問了她,給了她錢,我的衣物部隊收去了。
假如有人問我,給我第二次從軍,我只能說:人水太深,我是老實人“無緣”。
我到吉林化工廠,我已到三十歲找了長春姑娘,一個化工醫(yī)院護士,長春人,兩年后,腳踏兩只船,只好分手。
七十年文革后期,我來到福建沙溪河紙廠,上三十多歲妻出軌分手了。
人老了,一個老人孤苦零丁,還好兒女孝順,有幸福晚年。
我最大人生憾事,土改隊長王忠達,江蘇常熟人,我負了你,土改隊時初心。
我流淚了,我心在流血,我努力了。我太軟弱,我不強天,我敬祝您老年幸福、平安!過好自己每一天,這是人生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