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奶奶,過年了(散文)
手里捧著奶奶的遺像,眼淚在眼圈打轉(zhuǎn)?;叵牒湍棠潭冗^的每一個新年,內(nèi)心的話無處宣泄。
在我上小學的時候,爺爺奶奶總是在經(jīng)濟最困難的時候,用僅有的零錢給我們購買過年的小禮物,大年初七是我們鎮(zhèn)上大集,我們那里人叫趕會,爺爺奶奶騎著三輪車去鎮(zhèn)里趕會,集市上很熱鬧,都是各村趕來趕大會的村民。集市上,有賣小吃的,有賣煎包的,人流伴著自行車的擁擠,人行道兩邊叫賣聲透露著新年的喜慶,我爺爺奶奶會手牽著手一起欣賞著這一年一度的大集。走累了,就坐下來,點一份煎包喝一碗糝,那便是新年里收獲的最美的味道。吃飽喝足,大集差不多該結(jié)束了,于是人流又朝著不同的方向趕回自已的家。對了,在集市上,還有給小伙子介紹對象的,女孩打扮的很靈氣,小伙子也很帥氣,兩家父母看著對方的孩子,心里都很滿意,于是這份親事算定下來了,于是小伙子家人當場拿出牽手費,或者見面禮,于是小伙子開著小汽車載著女孩去城里買新衣服和化裝品,服裝店門口播放著(大花驕),女孩的嬌羞牽著小伙子的手,互相訴說著彼此對婚姻的看法,于是女孩在中秋來臨時候,女孩出嫁了,也許這是那個時候青年們對愛情最質(zhì)樸的方式。
奶奶在我開學的時候,總是把我省了一個新年的零花錢給我花,讓我去買一些生活用品和學習用品,那時候,在我上五年級的時候,總是和奶奶去基督教堂,和奶奶許下新一年的愿望,那些信徒們總是虔誠的向耶穌祈求著,在新的一年里風調(diào)雨順,親人平安。
爺爺在我上初中的一年級時候,過了他生命里最后一個新年。在一個雨夜,因勞累成疾的爺爺走完了他一直為之努力的一生。于是我和奶奶相依為命,。每個新年里,奶奶總是會到集市上去趕會,奶奶不再買那些發(fā)簪和梳子,據(jù)說,這兩樣東西都代表愛情的信物,如果戀人之間有一個去世了,那么在世的戀人就不再購買那些象征著愛情的東西。奶奶總是不愿朝里面去,因為人流太大了,奶奶說:“我們買點東西就回家吧,人太多了,我走不動了?!庇谑俏覀凕c了一份煎包和糝,吃飽喝足就往家趕。回到家里,鄰居四舍已經(jīng)傳來剁肉的聲音,于是奶奶當下手,我簡單做了除夕的飯菜。飯后,和奶奶一起圍在火堆旁,聽奶奶講述這一年里周邊村發(fā)生的有趣的事。
在我上高中時候,由于學業(yè)緊,就沒有好好的陪奶奶度過一個完整的新年了。直到我高中畢業(yè),奶奶越來越蒼老了,于是奶奶已沒辦法去集市里去趕會了,我就給奶奶買一些奶奶愛吃的東西,包括奶奶最愛吃的糖果子。奶奶總是吃不多,但對餃子特別喜愛,于是給奶奶包了餃子,奶奶吃的特別開心,奶奶說:“我現(xiàn)在老了,對那些甜的糖果不能吃了,我們以后就不買那些糖果了,好吧?”
我看著奶奶疲勞的眼神,說:“奶奶,我們以后只包餃子,您不想吃那些甜品,我們就不買了?!?br />
在2017年,奶奶的身體還不錯,還可以吃一大碗餃子,奶奶飯后,等待著晚輩來拜年,奶奶總會對晚輩說一些知心話,讓晚輩要懂得光陰的短暫和寶貴,晚輩總會收到奶奶贈送的紅包.
在2018年,堅強的奶奶病倒了,在奶奶住院的兩年里,奶奶最喜歡吃的還是餃子,于是我就在家包好餃子給奶奶送去病房里,奶奶由于病痛的折麿,已經(jīng)吃不下飯了,奶奶的身體骨瘦如柴。我無助的哭泣著,但沒有辦法,奶奶已經(jīng)是上了歲數(shù)的老人了,再不是那個曾經(jīng)陪伴我一起趕會的身體硬朗的奶奶了。于是醫(yī)生說,把你奶奶接回家吧,老人過不去今年了。我聽到醫(yī)生的話,我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但又是那樣的殘酷,奶奶在病床上陪兒孫們度過了最后一個春節(jié),奶奶走了。
現(xiàn)在又是一個新年到,家家的團圓,也許也是老人唯一的要求,特別是那些孤獨的老人,他們更需要愛,讓我們好好的對失孤的老人吧,因為人本來就是一場得與失的過程,特別是過年的時候,最需要關(guān)懷的,也最容易被我們忽視的往往是那些獨自生活的老人們。中國有句古話,“老無老以及人之老,幼無幼以及人之幼?!蔽覀円s快去陪伴爺爺奶奶,不要在失去后,再說:“奶奶,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