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園】善待蝙蝠(散文)
蝙蝠,在我們蘇北老家被稱之為“游老鼠”,因其臉形似老鼠,加之會飛,就如同在空中游走一般,雖表述不太準確,倒也生動形象。
在遠古時代,人們對蝙蝠相當崇拜,蝙蝠飛進屋內,風水學上認為是吉祥的預兆,是一種好的現(xiàn)象。因為蝙蝠在民間有“鼠仙”之稱,一直被視為吉祥的象征。由于“蝠”和“?!敝C音,代表吉祥幸福,倘若家里飛進蝙蝠,其實是很好的預示,說明“福”進家門,預示著將行好運。
而現(xiàn)實中,蝙蝠飛入宅內則是一種不好的預兆。因為蝙蝠捕食是依靠超聲波來進行的,所以有時候蝙蝠飛進家里可能是為了捕食昆蟲,還有可能會在家里筑巢。蝙蝠不管是進入宅內捕食,還是進入宅內筑巢,對于日常生活居住來說弊大于利。
特別是近幾年來新冠疫情肆虐,人們把病毒的源頭歸結于它,盡管沒有科學依據(jù),但人們對其好感度直線下降。
然而,生物鏈中蝙蝠與人的接觸卻是難以避免的,邂逅蝙蝠在生活中更是司空見慣?;匚段遗c蝙蝠邂逅的過往,總以善待陪伴。
第一次是在2017年的10月,我剛從一線崗位上退居二線,陪妻子來泰州兒子家共同承擔帶薪“保姆”的義務。說實在的,由一線轉崗二線確實不適應,心里總覺得空蕩蕩的,尤其是新的生活環(huán)境較為陌生,難以適從。剛到泰州的幾宿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第三天晚上到了11點,好不容易進入了夢鄉(xiāng),正在酣睡之中的我,耳邊傳來“呼、呼、呼”的聲音,一道黑影從臉頰上劃過,恐懼感陣陣襲來。我硬著頭皮,猛然睜開眼睛,只見一直碩大無比的蝙蝠在客廳里游弋,猙獰的嘴臉、張開的利齒、帶風的雙翼,猶如一架戰(zhàn)斗機橫沖直撞,在強烈的燈光照射下,既猖狂又緊張。我知道,它是在尋找逃生口通道。我連忙打開陽臺紗窗,邊舞動竹竿吆喝驅趕,經(jīng)過近一個小時的折騰,蝙蝠最終逃出生天,我這才如釋重負。
后來考慮家庭人口的增多,住房日漸擁擠,兒子決定在東潤首府重新購置一套商品房,與我們分開住,全家一致贊同。經(jīng)過大半年的裝修,再經(jīng)過兩個月的通風、晾干,選擇一個良辰吉日搬了家。搬家那天,我們在飯店訂了一桌飯慶賀了一番。
晚宴結束,兒子回家開門,發(fā)現(xiàn)了一只蝙蝠悄然而至。別看兒子塊頭大,卻懼怕這個精靈,連忙招呼我驅趕。心地善良的妻子告誡我“搬家當天福臨門,這是吉祥如意。趕歸趕,千萬不能弄死它,每個動物都是生命?。 蔽易駨乃囊庠?,打開廚房的窗戶將其往外趕。
不料窗戶口太小,蝙蝠夾在了玻璃縫隙間,好不容易掙脫出來,又慌不擇路地扎進洗碗池里,在遭遇了嗆水后,渾身瑟瑟發(fā)抖。我連忙將它用毛巾包裹著扔出了窗外。
事后,妻子擔心這只蝙蝠還能存活嗎?要我出去查看,無奈正值晚上,天又漆黑漆黑的,哪里還能尋找其蹤跡。妻子的心情也由晴轉陰,心里總是五點六點的懸著。
果然,搬家沒多久,兒媳婦去北京中信銀行總行參加業(yè)務培訓,剛與同事下飛機打的往培訓中心趕。誰也料想不到,出租車在機場轉彎時突發(fā)車禍,兒媳婦右臂橈骨骨折,緊急送往積水潭醫(yī)院急救。接到北京電話,妻子六神無主,我趕忙安慰“你好心有好報,善人家不會遭惡事,生命無恙就是萬幸了!照顧好小孫子是我們的首要任務。”當天,兒子和兒媳婦單位領導趕到了京城醫(yī)院處理手術及其交通事故。
兩年后,兒媳婦經(jīng)過兩次手術右臂恢復如初,交通賠償也全部到位。對此,妻子總是說“珍惜和保護動物,就是善舉,積小善方能成大德?!?br />
今年6月26日凌晨兩點開外,深度睡眠中的我被妻子急促的喊叫聲驚醒。原來,她1點多起床小便,猛然發(fā)現(xiàn)一只蝙蝠在床頭盤旋,便拿著晾衣桿驅趕,經(jīng)過近一小時的折騰,蝙蝠落在客廳的地板上,妻子連忙用拖把壓著,喊我?guī)兔Ⅱ鸱派?br />
我迷迷糊糊地下了床,找了個一次性塑料手套戴上,就去捉蝙蝠。哪知,剛接觸蝙蝠聽見“咯吱”一聲,右手食指出現(xiàn)了牙痕,很快鮮血滲出。心想:不好,手指被蝙蝠咬了!此刻放生蝙蝠要緊,于是再次找尋毛巾類厚重的編織物將蝙蝠包裹住,打開窗戶,蝙蝠重新展翅高飛,“呼”地一聲,高空中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拋物線。我這才發(fā)現(xiàn)陽臺紗窗邊簾脫落,給了蝙蝠進門入室的機會。
放生了蝙蝠,才想起受傷的手指,不由得內心緊張起來。一次接受科普時,得知蝙蝠常年生活在戶外,攜帶著大量的病毒和細菌,當收到攻擊時,必須第一時間去醫(yī)院打狂犬病疫苗,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我立即驅車往中西結合醫(yī)院急診趕。一到醫(yī)院,在醫(yī)護人員的指導下,用自來水沖刷傷口持續(xù)半個小時后,接種疫苗。護士告訴我,連續(xù)一個月五針就行。記得第一天的一針狂犬病免疫球蛋白費用1800元,且全部自費,對此,一向節(jié)儉的妻子心疼了好一段時間。
事后,我調侃妻子放生蝙蝠后悔不,她認真地對我說“不后悔,自然界里的每個生命都要尊重,更要保護!”我為妻子善待蝙蝠的舉動而感動。
我想,每個人都像妻子這樣,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愿景定會在神州大地成為美好的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