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三月桃花入春泥(散文)
前些年,還是在廣東打工的那陣子。有一次春節(jié)回家,在集市見到有賣桃樹苗的,于是順手買了兩棵,回到家就種在了園子里。
不知怎么回事,后來聽媽媽說,兩棵桃樹只活下來一顆,另一棵在有一年的夏天生病死掉了。剩下的一顆也只是開花,也不見結(jié)桃。我知道之后,暗道可惜了!當(dāng)時賣樹苗的老板說他賣的是早熟黃桃品種?,F(xiàn)在呆在家里照顧老媽的晚年生活,閑暇之余聽有經(jīng)驗的鄉(xiāng)農(nóng)說,應(yīng)該是沒有在開花的時候打藥的原因。因為打工的外出太多,以至于現(xiàn)在很多地方都荒廢了。而且荒廢的地方一多,雜草到處叢生,病蟲就更加猖獗了!
現(xiàn)在我有空的時候,會時不時給這顆桃樹鋤草,剪除多余的累枝,然后打藥施肥。早春的時候,桃樹枝上就可以看到很到的小花蕾。直到陽春三月,隨著天氣越來越暖和,湘北的桃花一般都會在桃花節(jié)(3月15日)之前的一周開始初放。大概三月十號這天,我種的這顆桃樹上零零散散花已開了不少。之后的一到兩天陸續(xù)又開了不少。粉紅色的花朵與那些含苞欲放的花苞交匯成一幅美麗的春園桃花景。桃花開放嬌羞的樣子,就像那一個個情竇初開的花季江南少女!江南多桃花,江南出美女。這話至少在湘北是可以印證的。有名的桃花源旅游圣地就在我們常德市的桃源縣境內(nèi)。出了桃花源機場,到桃花源僅僅34公里的路程。在我們鄰市沅江,有個縣名叫桃江縣,那里的美女真的如桃花一樣美,是遠(yuǎn)近都出了名的。
桃花開了,采蜜的蜜蜂自然也就飛進(jìn)了花叢中忙個不停。小小的蜜蜂,飛落花叢中,它們最是讓人欽佩!蜜蜂主要以工蜂為主,蜂王只負(fù)責(zé)與雄蜂繁殖后代。據(jù)說雄蜂一生只有一次與蜂王交配的機會,而且交配之后不久就會死去。雄蜂最長的壽命也只有6個月。而蜂王除了每天都吃蜂王漿,產(chǎn)下1500到2000個卵之后,卻可以活到三至五年,壽命長的七到八年。工蜂的壽命也很短,熱天一般只有28天壽命,冬天會長一些,平均下來一般只有40天壽命。而成長就要21天左右。一只工蜂真正勞作的時間,熱天僅僅一個星期!如此短的生命過程,它們每天依舊忙碌個不停,為各種各樣的花朵授粉。自然界的造物神奇,不得不讓人由衷地贊嘆!它們對待生活的認(rèn)真態(tài)度,讓我不由自主想起,那些長年漂泊在外,四處尋找生活的人。為了家中的老人和孩子,他們無奈浪跡天涯!一年四季辛苦再辛苦,勞動的成果帶回家。那種漂泊在外的滋味我是深切體會過的。每一個勞動的人都是令人起敬的!打工的人不容易,造福了社會,改善了自己的家庭生活和環(huán)境。正是他們的不斷付出在不停推動社會前進(jìn)和發(fā)展。為此,他們付出了自己的青春,有的甚至早早失去了生命。他們何嘗不是飛在社會的花叢里的另一類工蜂群!
三月到處草長鶯飛,花香彌漫。三月的泥土是濕潤的,滋潤著各種樹木開始發(fā)出輪回的新芽,又一次開始長高。三月雨后的泥土很濕潤,濕潤了我的眼眸。前一段日子,我們初中的校長去世了。初三的時候,校長是我們班的物理課老師。每一次走進(jìn)教室,他的臉上都掛著和藹的笑容;每一堂物理課他都能講得繪聲繪色,給我的印象很深刻,至今依然讓人難以忘記!可是升學(xué)的時候,作為班上的尖子生,我竟然考了所有課目中最差的七十四分(當(dāng)時滿分一百)。因為我的貪玩,好些填空題都背不上來,因此好幾個沒填。最后一道計算題也做錯了。雖然我最后也拿到了當(dāng)時重點高中武陵一中的通知書,但我終究覺得自己愧對校長,是我辜負(fù)了他的教誨!畢業(yè)的時候,校長鼓勵我們說,今天你們正式畢業(yè)了!以后記得?;貋砜纯矗瑹o論以后去了哪里,不要忘記自己的根!對于一個學(xué)生來講,母校培養(yǎng)過自己,是根。對于一個漂泊的人來說,故鄉(xiāng)是根。故土難忘,那是每個人出生的地方,那山,那水有自己留下的身影,踩過的泥土有自己留下的痕跡。是那一片泥土孕育了自己!
各式各樣的種子陸續(xù)住進(jìn)了三月的春泥,尤其以菜種子為甚。走在鄉(xiāng)間,隨時都可以看到菜農(nóng)播種各式菜種子——黃瓜、茄子、辣椒、豆角、南瓜、冬瓜……有些專賣菜苗的販子,用大棚早早育出了菜苗,集市上買他們的菜苗,我們這邊每一種菜苗都貴到一元才一顆。雖然貴,但省事,買回去一種就活了。買的人那是真叫一個多!三月在菜地里栽菜苗也成了我們當(dāng)?shù)匾坏捞飯@風(fēng)光!三月燕子也紛紛從南方飛回來,開始銜泥搭窩。一個小泥土貼在窩上糊一口口水,一個窩,也不知道要多少泥土和口水才能筑成?燕子搭窩鍥而不舍的精神是令人類敬佩的!
三月的花香怡人,三月的泥土埋藏著記憶和希望!踩著故鄉(xiāng)的泥土,踩著故鄉(xiāng)的三月。使我想起一句清代思想家、文學(xué)家龔自珍的名詩“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桃花早已凋謝,然后它融入春泥中反哺母樹。想到那些投身軍營的熱血青年,有的短暫幾年之后退役,有的一生都在軍營報效國家。他們年輕的樣子正如這三月的桃花一樣開放在城市、邊疆!國家需要他們,無論何時何地,軍令如山!正是因為他們這樣的人守衛(wèi)著祖國的邊疆,城市的安寧,才有了我們的平安生活。自然災(zāi)害,水火無情,多少次又有多少年輕的生命永遠(yuǎn)離開了!祖國呵護他們成長,他們卻用生命反哺祖國。
桃花謝了又開,開了又謝。在歲月中陰干成酒,而有些記憶融落成泥封,窖藏在不愿打開的夢里。更不敢在桃花盛開時掀開它的面紗。我怕驚蟄的雷聲打擾了屋檐下那一對呢喃的紫燕!唯有悄悄目睹一群熱情奔放的年輕生命,在三月的大地上奔向遠(yuǎn)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