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盼兒回家鄉(xiāng)(散文) ——----南垣村之二十九
“獨在異鄉(xiāng)為異客,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年關將至,多少父母望眼欲穿,盼兒回家鄉(xiāng)。
兒子從小學到大學,品學兼優(yōu),是家族的榮耀,也是我的驕傲。出國留學,學成歸來報效祖國。最令人喜悅的是,帶回來一位美貌溫柔、知書達理的高知對象。就業(yè)后,倆人上?!钲诎l(fā)展,真是應了那句話“一年回不了幾次家,兒子成了國家的人”。
2022年國慶節(jié)前三天,兒子回來了,我那個興奮啊……,假期+調(diào)休,住了半個月,我使盡渾身解數(shù),半個月飯菜不重樣。山西的面食花樣多,包子、餃子、刀削面、臊子面、燜面、干拌面、澆湯面……,住了半個月,兒子竟有些戀家,不愿離開了。
假期一天天逼近,公司打來電話,并給兒子買好機票,有新項目,派他去考察。
兒子收拾好行李,戀戀不舍地離開家去飛機場。兒子說:“媽,您保重身體!今天降溫了,天冷,您不要去送我了。”我點頭答應。可車開的前幾分鐘,我神使鬼差似的,迅速地鉆進車廂,象兒子小時候鉆進媽媽的懷抱一樣。
送兒子到了機場,在大廳母子倆緊挨著互相叮囑。兒子說:媽,咱把老房子賣了,去深圳買房子,我陪伴您養(yǎng)老。我馬上否定:不行不行!深圳房價高,消費更高,我這點退休金,在臨汾用不完,深圳不夠花。再說,在臨汾有醫(yī)保,住院報銷90%,門診買藥報銷50%,到那邊,沒這待遇,又添一筆開支。況且,那里沒熟人,沒親戚,聊天都沒地方。再者,廣東菜我也吃不慣,我一連串說出各種不適應。兒子沉默良久,點了點頭:我能理解媽媽。
“旅客朋友們,飛往深圳的****航班開始檢票了!”,擴音器喊了第三次,兒子才起身向檢票處緩慢走去,沒有回頭,看他用手背擦著眼睛。這時,兩行咸咸的液體流進我的嘴角,我不敢向別處看,淚眼朦朧中,緊盯著兒子的背影,只怕眨眼間看不見了。我看著他托運行李、過安檢、走進侯機廳,直到兒子的背影消失在視野里,我快步跑到空曠的廣場翹首以待,尋找兒子坐的那架飛機,脖子發(fā)酸,眼睛模糊,也沒找到哪架飛機里有我的兒子。藍天白云下,有三架銀色飛機,在家鄉(xiāng)的天空中轉(zhuǎn)了兩圈,吐了長長的三條白煙帶,飛遠了,飛高了,直到飛機鉆進云層,我才戀戀不舍地離開廣場。
機場馬路上,行人寥寥無幾,一個大男孩兒背著重重的行李包,在那里找出租車,我感到一種莫名的欣慰,趕快湊過去:“孩子,你到哪里去?”男孩看著我:“阿姨,我第一次來臨汾,您知道臨汾行政干校在哪里嗎?”我不加思索地回答:“知道!知道!我?guī)闳ァ!蹦泻⒏吲d地說:“阿姨,我去租個車,您坐車走?!币粫海惠v紅色的轎車停在我身邊:“阿姨,快上車!”秋風瑟瑟中,一股暖流涌過全身。
紅色轎車穿過民航路——解放路——車站街——向陽路——鑼鼓橋——到達臨汾行政干校,“阿姨,天冷,你不要下車,在車里等著”,我在車窗里看男孩忙活,估計是到班主任處報到,將行李放到宿舍等等。男孩辦完事,開車返回向陽路送我回家。離開時,男孩緊緊握著我的手,千恩萬謝:“我第一次到臨汾,人生地不熟,遇到阿姨這樣熱心的人,真不知該如何感謝您!真有一種在陌生城市遇到媽媽的感覺?!?br />
男孩哪里知道,在我心里,他是我兒子的替身,他的出現(xiàn),填補了送兒去異鄉(xiāng)的母親那顆空蕩蕩的心。從那天起,每逢周末,男孩都會來看望我,把我當成媽媽,我留他吃飯,他陪我聊天,男孩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說話幽默,很有素養(yǎng)。我打心眼里喜歡這個孩子,索性認他做干兒子。
閑聊中,我知道了他的姓名“王隴生”??催@名字,像是甘肅出生的,我好奇地問他:“你家是甘肅嗎?”隴生頭搖頭說:“不是不是,我家是云南的?!?br />
“那你為什么叫隴生?普通話還說的這么流利?”
“阿姨,說來話長,我祖籍是山西臨汾洪洞,曾祖父那一輩在大槐樹下遷移到河北,后來我爺爺支援祖國建設,跟大部隊到福建---甘肅---云南修路,在福建與一漢族姑娘(我奶奶)結(jié)婚,生下我的父親,路修到了甘肅,我父親接了爺爺?shù)陌?,在蘭州公路局上班,1994與他師傅的女兒(一位云南回族姑娘)結(jié)了婚,1995年冬天生下我。坐月子期間,媽媽思鄉(xiāng)心切,日夜想念年邁的外公外婆,經(jīng)常偷偷抹眼淚,奶奶怕我媽媽落下病,與我父親商量后,在我三個月時,舉家遷移到云南春城昆明。為了紀念我的出生地,所以取名“隴生”。
隴生停頓了一下,接著說:“云南是個好地方,擁有豐富的旅游資源:有美麗的西雙版納、香格里拉,有嶙峋聳立的石林,有洱海、麗江千古情的常流水,有四季白雪皚皚的玉龍雪山,更有發(fā)源于青藏高原,流經(jīng)中國、老撾、緬甸、泰國、柬埔寨、越南的瀾滄江水?!彪]生沉浸在家鄉(xiāng)美好的青山綠水中,如數(shù)家珍般介紹家鄉(xiāng)的美景,我也聽得入了迷。
“隴生,你該去當導游啊!”
“阿姨,我們家鄉(xiāng)的年青人,都是業(yè)余導游,隨便遇到一個都能繪聲繪色地描繪出家鄉(xiāng)的美景?!?br />
“我報考大學時,父親堅持要我報考故鄉(xiāng)的山西大學,在太原讀完四年大學,畢業(yè)后回到云南昆明,考上公務員,現(xiàn)在又回到到故鄉(xiāng)的臨汾行政干校進修學習?!?br />
我深受隴生的感染,向往云南的美麗景色,聽從了隴生的建議,把兒子的婚禮選在云南大理舉行。2023年7月17日,在美麗的云南大理,為兒子舉辦了浪漫的婚禮。廖闊的天空,白云飄飄,藍天下,蒼山巍巍,洱海靜靜。在鮮花的簇擁中,兒子楊帆與兒媳廖然攜手走進婚姻殿堂,看著兩位新人幸福的笑容,我使勁拍手,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喜悅,不禁流下幸福的眼淚。
“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隴生在思念家鄉(xiāng)父母,在外漂泊的每位游子一定都會發(fā)出同樣的感慨。
2023年即將過去,學??煲偶倭?,天下父母都翹首以待,盼兒回家鄉(xiāng)。干兒子隴生該回家見他的父母了,我的兒子也該回家陪伴媽媽過年了。
(原創(chuàng)首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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