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籮筐】做你的鄰居真好(散文)
一
一直以來,我們無論在哪兒居住,妻子和左鄰右舍都能相處得和諧融洽,并盡其所能幫助他人,人緣極好,得到了周圍人們的一致好評。
妻子后家居住在貴州開陽縣金中鎮(zhèn)寨子村孔家寨村民組,她在家里五兄妹中排序老二。從小聽話,乖巧勤快,性格溫順,一說一個笑,挺逗父母喜愛。我倆結婚時,她父母把家里的積蓄都拿了出來,置辦了電視機、洗衣機、縫紉機等貴重嫁妝。那時,我家地處息烽縣最邊遠的山區(qū),貧窮落后,連溫飽問題都解決不了,哪有這些東西。沒想到這些城里人家才有的稀罕物一下子來到身邊,著實讓我的家人高興,也讓寨鄰們羨慕不已。
過去,老家人們日出下地干活,日落收工回家,日子過得單一乏味。我家有了電視機后,大家都想飽飽眼福,湊湊熱鬧。妻子毫不吝惜,熱情大方,每天吃過晚飯后,就把電視機早早抬出來,安放在房前院壩的桌子上,又把家里的板凳抬出來擺放好,等大家前來觀看。
村里人每晚看到十一二點離開后,妻子又把電視機、板凳收進屋里,打掃完院子衛(wèi)生才休息。時間長了,家里人看她白天要下地勞動,晚上休息太晚,怕她累著,就勸她不要自討苦吃了??善拮优聜蠹业男模偸遣粎捚錈?,外甥打燈籠——照舊(舅)。
那些年,妻子看見隔壁堂嫂家孩子多,兒多母苦,堂哥、堂嫂為了家里生計,成天忙得不可開交。尤其是堂嫂,白天既要下地辛苦勞作,晚上還要幫孩子們洗洗補補,像陀螺般轉個不停,就主動去堂嫂家,叫她把家里的臟衣服、被罩床單什么的都拿過來,用自家洗衣機幫她洗。堂嫂看到洗衣機既方便又省事,連聲感謝。妻子笑著說,你看,又不是我動手洗,是機子洗的,要謝就謝它吧。
過去,寨里人家沒啥經(jīng)濟收入,穿衣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襯襯又三年”,衣服破了后,只能用手工縫補。一天早上,離我家不遠的的李嬸家突然傳來孩子的哭聲,妻子趕過去一看,原來是李嬸眼力不好,給上小學的二兒子補的衣服東一針,西一針,針腳歪歪扭扭,穿起來不平順,太難看,孩子死活不穿。妻子見后,二話不說,主動把衣服拿回家里,很快就用縫紉機給他補好了。打那之后,大家知道我家有縫紉機,妻子又心靈手巧,縫補的衣服又快又好,都來找她幫忙,她從不推辭,總是讓他們高興而來,滿意而回。
最難忘的是1986年5月,妻子看到鄉(xiāng)親們傳統(tǒng)養(yǎng)豬既辛苦,效益又低,就積極報名到縣里參加了縣科協(xié)舉辦的“科學養(yǎng)豬培訓班”學習。通過學習,掌握了科學養(yǎng)豬技術。她回到家后,率先實行了科學養(yǎng)豬,隨后毫不保留地把科學養(yǎng)豬技術傳授給周圍的農戶。在她的幫助下,僅半年時間,寨里十多戶人家采用了科學養(yǎng)豬方法,戶均養(yǎng)豬四至五頭,年收入達五千多元,靠養(yǎng)豬走上了致富路。之后,大家親熱地稱妻子是養(yǎng)豬的“土專家”呢。
二
1991年初,妻子為照顧我的生活,隨我到了工作單位所在地。那些年,我工作調動頻繁,無論去哪兒上班,妻子總是心懷一顆善良的心,樂于幫助別人。1993年3月,我調到息烽縣養(yǎng)龍司鄉(xiāng)工作時,鄉(xiāng)計劃生育服務站站長羅雯住在我家隔壁,她丈夫高小衛(wèi)在三十多公里遠的西山鄉(xiāng)財政所上班,沒法照管孩子。加之兩邊老人已年老體弱,幫不上啥忙。羅雯又要忙工作,又要照料三歲的女兒巧巧,常常忙得飯都吃不上。
此時,在鄉(xiāng)水管所上班的妻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頭。她主動對羅雯說,我上班要輕松一點,我?guī)湍銕Ш⒆影?。羅雯聽她這樣一說,見孩子有人帶,自己能安心上班了,總算松了一口氣。妻子每天一早就把巧巧接到家中,還經(jīng)常到街上給孩子買好吃的,家里有啥好吃的都給孩子留著,像親生媽媽一樣,細心地照料巧巧。一來二去,小孩兒把我家當成了自己的家,親熱地稱妻子叫“孔媽媽”。時間長了,羅雯兩口子心里實在過意不去,提出要給妻子報酬。妻子婉言謝絕了他們的好意,并對他們說,同船過河都有三分緣分,何況我們還是隔壁鄰居,互相幫幫忙有啥關系嘛。
幾年后,我從養(yǎng)龍司鄉(xiāng)調縣人口計生局工作,由于當時單位沒有宿舍,我就在縣城關中學教師宿舍樓租了一套房子居住。那地方距離縣城約二公里遠,在縣城南面的一個半坡上,從城區(qū)到住的地方要走一段平路,爬一個長長的陡坡。一個夏日的早晨,妻子上街買菜回來,看見前面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伯提著滿滿一籃菜,在去教師宿舍的上坡路上走走停停,累得氣喘吁吁,大汗淋漓,就急忙趕上前去對老人說:“老爺子,我家也住在教師宿舍,順路,我?guī)湍闾岚伞!比缓?,不由分說就從老人手中接過菜藍,一只手提著自己買的菜,一只手提著老人的菜籃子,邊走邊親熱地和老人擺談。擺談中,了解到老爺子和他老伴都是城關中學的退休教師,就住在我家樓上。他們家兩個兒子都在外地上班,沒時間照料二老。
妻子知道老人家里的情況后,就經(jīng)常幫他們上街買菜及其它生活用品。還經(jīng)常把家里做的好吃的給老人送過去。一到冬天,老人家里用煤炭燒回風爐取暖,妻子就定期去一樓的煤棚,幫老人將煤塊搬送到家里。兩位老人看到妻子像親生兒女一樣關心他們,可高興了,逢人便說,妻子是他們這一輩子遇到的最好的人。
2003年4月,我調花溪區(qū)工作后,在花溪城區(qū)購買了一套商品房,住房位居老城區(qū),高七層,無電梯。我家住在六樓,上下樓只能靠步行。有一天,妻子在家煮飯,突然聽到樓梯間傳來“撲通”一聲響,感覺好像有人跌倒了,趕忙開門一看,原來是住在頂樓的黃芳慧老太太不小心摔倒在樓梯坎上了。妻子立馬把老人扶了起來,見老人滿頭汗珠直冒,直叫腳桿疼,站立不起,又趕忙撥打了120,把老人送到花溪醫(yī)院治療。黃老太家人聞訊趕來后,對妻子連聲道謝。
三
常言說:家有賢妻,男人不遭橫禍。多年來,妻子不但性格溫和,而且遇事沉著冷靜,妥善處事。記得那是一個夏天的傍晚,我陪著小外孫開心在我家居住的溪山御景小區(qū)壩子里玩,開心騎著玩具車,正玩得開心時,一個比他大幾歲的小男孩騎著單車突然一下子猛沖過來,把開心闖翻在地,當場就把開心的手擦傷了,流血不止。小外孫被嚇著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那個小男孩住在我家樓上,他父親當時也在場,不但不責怪自己的孩子,還說七道八,蠻不講理,說開心擋了他家孩子的道。我一氣之下,沖上去找他理論。妻子知道我脾氣火暴,趕忙拉住我,說先帶開心去醫(yī)院檢查后再說。還好,經(jīng)醫(yī)院檢查后,開心只是手被擦傷,沒有大礙。事后一想,要不是妻子及時勸阻我,還不知會發(fā)生什么。
有一次,我把小車停在小區(qū)地下停車場,沒想到一個年輕小伙開車時把我家車后面碰壞了。妻子發(fā)現(xiàn)后,就去物管那兒調監(jiān)控,隨即查找到了車主,車主不知他兒子背著他把車動過,硬說他的車好長時間都沒開了,死活不承認。物管人員指著監(jiān)控說,你看,是你兒子開的車,這監(jiān)控畫面清清楚楚。沒想到這位車主不理不睬,丟下幾句氣話就走了。我聽說后,氣不打一處來,就沖出家門,去找車主,妻子見狀,立馬把我拉住,勸我不要生氣發(fā)火,相信有關部門會公正處理。聽了妻子言之有理的話,我最終把心中的火氣壓了回去。
去年冬天,我退休后,為享受海南冬天的溫暖,和妻子來到三亞吉揚區(qū)南中丁村租房居住,過起了“侯鳥”式生活。到這里不久,我和妻子閑著無事,就找了一塊地,種起了蔬菜。一天,妻子去給菜地澆水時,看見挨著菜地的約三四分地的紅薯因缺水,葉子猶如霜打的茄子——蔫啦。她估摸栽種它的主人有事,一時沒時間管理,就主動給這塊地也澆了水。
后來才知道,這塊地是南中丁村三組村民劉玲種的。劉玲是該村保潔員,如妻子所料,因當時春節(jié)臨近,加之三亞市在爭創(chuàng)全國衛(wèi)生城市,打掃環(huán)境衛(wèi)生任務很重,她丈夫又在外地上班,沒有時間管菜地。她清楚,這里氣溫高,土壤又是沙泥地,要是兩天不澆水,紅薯苗就會枯死??勺寗⒘釠]料到的是,幾天后來菜地一看,菜地濕漉漉的,紅薯葉一片翠綠。她趕忙向旁邊一位種菜的人打聽,知道是我妻子幫她澆的菜地,就趕忙找到我們住的地方,親熱地拉著妻子的手,一股勁地表示感謝。
一月多后,妻子種的蔥、蒜、白菜、青菜等全都成熟了,妻子把菜摘下來用袋子裝好,一袋一袋送給同住一個院子里的人家。還有那些從菜地邊路上走過的人,看到妻子種的菜長勢喜人,就會停下腳步與妻子嘮嗑幾句,妻子也會摘上一點菜送給他們。妻子不僅菜種得好,還會制作酸菜。她制作的酸菜色正耐看,香脆可口。每次酸菜制作好后,同樣會送給鄰居們共享。
住在我家隔壁的張艷一家,同我們一樣,都是來自貴州,丈夫徐明貴患有高血壓、肺氣腫等多種疾病,他吃了妻子種的原生態(tài)蔬菜和制作的酸菜后,一個勁地說這菜味道好,吃著香。一來二往,夫妻倆看到我妻子種菜辛苦,總是白要不好,就提出付錢買妻子種的菜。妻子知道他們的想法后,笑著對他們說:“只要你們喜歡吃,我就經(jīng)常給你們摘。這種菜出在手上,平時費點勁,權當是鍛煉身體,有啥關系嘛?!?br />
張艷一家聽后,好生感動,真誠地對妻子說:“說實話,我們這輩子沒見過像你這樣熱心腸的人。做你的鄰居暖心,真好!”